禹權恒
在魯迅思想的發展進化過程中,蘇俄因素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理論資源。特別是在上海的最后十年里,魯迅的親俄親共是密不可分的,二者形成了一個“想象的共同體”,深刻影響了魯迅后期的思想嬗變。因此,尋找魯迅和俄蘇革命之間的內在關聯,是具有重要現實意義的。早在日本留學期間,魯迅就已經開始關注俄蘇文學的發展態勢。在和弟弟周作人合譯的《域外小說集》之時,魯迅翻譯了安德烈夫的《謾》、《默》和迦爾洵的《四日》。在《域外小說集·序言》中,魯迅說:“異域文術新宗,自此始入華土。使有士卓特,不為常俗所囿,必將犁然有當于心。”[1]可以看出,魯迅當時已經具有“文藝可以轉移性情,改造社會”的啟蒙思想。回國之后,魯迅開始大量翻譯介紹域外文學。其中,俄蘇文學和北歐弱小國家文學成為魯迅關注的主要對象。阿爾志跋綏夫、跋佐夫、契里珂夫、愛羅先珂、望·藹覃、勃洛克等作家,相繼進入了魯迅的翻譯視野。通過譯介這些作家的文學作品,魯迅深切感到“被侮辱和被損害”國家的文學具有可通約性,這給魯迅帶來了很大的精神慰藉,他好像另外打開了一扇心靈之窗。“十月革命”之后,俄國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無產階級革命政權,給全世界勞苦大眾帶來了福音。魯迅說:“一個簇新的,真正空前的社會制度從地獄底里涌現而出,幾萬萬的群眾自己做了自己命運的人。”[2]這里,魯迅對俄國革命做出了高度禮贊,希冀中國也能像俄國一樣,盡快建立一種無產階級革命政權。
1927年前后,中國革命形勢風云突變,蔣介石日益背叛孫中山三民主義的革命政策,中國頓時陷入了白色恐怖之中。盡管蔣介石仍然堅持“北伐”,但主要企圖卻是消滅異己,為建立專制獨裁政權創造條件。國民革命軍在占領了上海和南京之后,許多人都在為革命取得勝利而歡呼雀躍。但是,魯迅卻看到了各種革命危機。魯迅說:“最后的勝利,不在高興的人們的多少,而在永遠進擊的人們的多少,記得一種期刊上,曾經引用列寧的話:第一要事是,不要因勝利而使腦筋昏亂,自高自滿;第二要事是,要鞏固我們的勝利,使他長久是屬于我們的;第三要事是,準備消滅敵人,因為現在敵人只是被征服了,而距消滅的程度還遠得很。”[3]“俄國究竟是革命的世家,列寧究竟是革命的老手,不是深知道歷來革命成敗的原因,自己又積有許多經驗,是說不出來的。先前,中國革命者的屢屢挫折,我以為就因為忽略了這一點。小有勝利,便陶醉在凱歌中,肌肉松懈,忘卻進擊了,于是敵人便又乘隙而起。”[4]對列寧主義的高度贊揚,表明魯迅已經了解俄國革命的基本概況。在1928年“革命文學”論爭中,許多激進作家認為“阿Q時代已經死去”,魯迅依然是小資產階級的落后作家。針對后期創造社、太陽社青年作家的集體圍攻,魯迅開始全面審視自己的思想距離。之后,魯迅主動翻譯了普列漢諾夫、盧那察爾斯基、托洛茨基等人的許多經典著作。通過認真閱讀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極大地改變了魯迅的思想信仰結構。之后,魯迅思想才開始“向左轉”,從此便和俄國文學結下了不解之緣。
實際上,魯迅持續關注俄國文學并不是偶然的。魯迅說:“俄國的文學,從尼古拉斯二世時候以來,就是‘為人生的,無論它的主意是在探究,或在解決,或者墮入神秘,淪于頹唐,而其主流還是一個:‘為人生”[5]與其他國家相比,俄國和中國也許更具有相似性。在翻譯《工人綏惠略夫》和《賽寧》之時,魯迅切實感受到了俄國文學里面的暖意和溫情。主人公在追求個人幸福的過程中,雖然帶有一種“無治的個人主義”的傾向。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魯迅禮贊他們的熱情。在魯迅看來,這種特質在中國文學中是奇缺的,因而顯得彌足珍貴。“那時就知道了俄國文學是我們的導師和朋友。因為從那里面,看見了被壓迫者的善良的靈魂,的酸辛,的掙扎;還和四十年代的作品一同燒起希望,和六十年代的作品一同感到悲哀。我們豈不知道那時的大俄羅斯帝國也正在侵略中國,然而從文學里明白了一件大事,是世界上有兩種人:壓迫者和被壓迫者。”[6]在《爭自由的波浪》小引中,魯迅說:“俄國大改革之后,我就看見些游覽者的各種評論。或者說貴人怎樣慘苦,簡直不像人間;或者說平民究竟抬了頭,后來一定有希望。或褒或貶,結論往往正相反。我想,這大概都是對的。貴人自然總要較為苦惱,平民也自然比先前抬了頭。游覽的人各照自己的傾向,說了一面的話。”[7]正是在這一意義上,孫郁說:“俄國文學作品對魯迅而言,范本的價值是無疑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參照。對照他們而發現自己的所缺。歐美的經驗畢竟與我們相隔,倒是俄國,似乎更與我們相關。因此,可以說,魯迅對俄國問題的敏感,是饑渴于精神糧食的民族的一種選擇。”[8]此時,魯迅雖然部分接受了馬克思主義,但是個人主義和人道主義依然占據魯迅思想的中心位置,這驅使著魯迅更加關注“底層文學”。在《林克多<蘇聯聞見錄>序》中,魯迅說:“這革命恐怕對于窮人有了好處,那么對于闊人就一定是壞的,有些旅行者為了窮人設想,所以覺得好,倘若替闊人打算,那自然就都是壞處了。”[9]可以看出,同情弱者是魯迅思想的重要維度。由于啟蒙之根深深扎在底層土壤之中,魯迅才贏得了廣大民眾的崇敬和愛戴。
1928年蘇聯開始實行第一個五年計劃,到1931年蘇聯煤油產量躍居世界第一位,開始大量出口煤油和小麥。此時,許多西方國家包括日本都深陷于嚴重的經濟危機之中,企業大量破產,工業生產大幅下降,工人失業嚴重。社會主義蘇聯的迅猛發展使西方國家非常驚恐。為了轉嫁經濟危機,1931年日本在中國東北制造了“九·一八事變”,開始對華進行侵略。在《我們不再受騙了》一文中,魯迅說:“帝國主義是一定要進攻蘇聯的。蘇聯愈弄得好,它們愈急于要進攻,因為它們愈要趨于滅亡。我們被帝國主義及其侍從們真是騙得長久了。十月革命之后,它們總是說蘇聯怎么窮下去,怎么兇惡,怎么破壞文化。但現在的事實怎樣?小麥和煤油的輸出,不是使世界吃驚了么?列寧格勒,莫斯科的圖書館,不是都沒有被炸掉么?文學家如綏拉菲摩維支,法捷耶夫,格拉特珂夫,綏甫林娜,唆羅科夫等,不是西歐東亞,無不贊美他們的作品嗎。”[10]“新近我看見一本小冊子,是說美國的財政有復興的希望的,序上說,蘇聯的購領物品,必須排成長串,現在也無異于從前,仿佛他很為排成長串的人們抱不平,發慈悲一樣。這一事,我是相信的,因為蘇聯內是正在建設的途中,外是受著帝國主義的壓迫,許多物品,當然不能充足。但我們聽到別國的失業者,排著長串向饑寒進行;中國的人民,在內戰,在外侮,在水災,在榨取的大羅網之下,排著長串而進向死亡去。”[11]“我們的癰,是它們的寶貝,那么,它們的敵人,當然是我們的朋友了。它們自身正在崩潰下去,無法支持,為挽救自己的末運,便憎惡蘇聯的向上。謠諑,詛咒,怨恨,無所不至,沒有效,終于只得準備動手去打了,一定要滅掉它才睡得著。但我們干什么呢?我們還會再被騙么?”[12]站在世界無產階級的革命立場,魯迅對蘇聯取得的巨大成就表示贊揚。盡管蘇聯在許多領域還存在著不盡人意的地方,但是,魯迅認為這都是可以克服的,困難僅僅是暫時的事情。
在《林克多<蘇聯聞見錄>序》中,魯迅說:“政治和經濟的事,我是外行,但看去年蘇聯煤油和麥子的輸出,竟弄得資本主義文明國的人們那么駭怕的事實,卻將我多年的疑團消釋了。我想:假裝面子的國度和專會殺人的人民,是決不會有這么巨大的生產力的。可見那些諷刺畫倒是無恥的欺騙。”[13]“而且我看見確鑿的事實:他們(西方列強)是吸中國的膏血,奪中國的土地,殺中國的人民。他們是大騙子,他們說蘇聯壞,要進攻蘇聯,就可見蘇聯是好的了。”[14]后來,魯迅在《答國際文學社問》中說:“先前,舊社會的腐敗,我是覺到了的,我希望著新的社會的起來,但不知道這新的該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新的起來以后,是否一定就好。待到十月革命后,我才知道這新的社會的創造者是無產階級,但因為資本主義各國的反宣傳,對于十月革命還有些冷淡,并且懷疑。現在蘇聯的存在和成功,使我確切的相信無階級社會一定要出現,不但完全掃除了懷疑,而且增加了許多勇氣了。但在創作上,則因為我不在革命的漩渦的中心,而且就不能到各處去考察,所以我大約只能暴露舊社會的壞處。”[15]“我只能看別國——德國,日本——的譯本。我覺得現在的講建設的,還是先前的講戰斗的——如《鐵甲譯本》《毀滅》《鐵流》等——于我有興趣,并且有益。我看蘇維埃文學,是大半因為想紹介給中國,而對于中國,現在也還是戰斗的作品更緊要。”[16]“我在中國,看不見資本主義各國之所謂文化;我單知道他們和他們的奴才們,在中國正在用力學和化學的方法,還有電氣機械,以拷問革命者,并且用飛機和炸彈以屠殺革命群眾。”[17]
毋庸諱言,魯迅對蘇聯的高度禮贊是存在問題的。十月革命之后,為了粉碎國內地主資產階級和帝國主義反對蘇維埃政權,列寧開始在全國實施戰時共產主義政策,即推行國內貿易國有化、余糧收集制、實物配給制、勞動義務制和工業國有化政策等等改革。一方面,這種高度軍事化特征的經濟政策使政府有效控制了全國人力和物力,為戰爭勝利提供了有效的物質保障,當時的確發揮了一定積極作用;另一方面,這種經濟政策是嚴重違背經濟規律的,各種弊端隨之得以暴露。比如,蘇聯政府強制大中企業全部收歸國有,導致許多企業倒閉或大量減產。不僅如此,在收購余糧過程中,征收的不僅是余糧,部分農民的口糧和種糧也被強制征收,這就嚴重破壞了農民生產的積極性,對建立工農聯盟是極為不利的。1921年,列寧被迫放棄了戰時共產主義政策,開始實行新經濟政策。經過幾年的經濟恢復和發展,到1928年俄國的工農業產品總量才達到1913年的生產水平。列寧逝世之后,斯大林成為蘇聯最高領導人。1928年,斯大林制定了第一個五年計劃,實行農業集體化政策,把許多小農莊合并為大型集體農場,逐漸推行農業的機械化和現代化,取得了一系列顯著成就。但是,農業集體化也深受農民特別是部分富農的反對,他們不愿意把土地和農產品交給政府。為了逃避農業集體化政策,許多人開始屠殺牲畜,燒毀農作物,以免被政府充公,這導致了蘇聯農業總產量急劇下降,給國家帶來了巨大經濟損失。1933年,斯大林又制定了第二個五年計劃,把發展重點由農業轉向重工業領域,鋼鐵、煤、電、石油產量得到大幅度提升,使蘇聯一躍成為世界經濟強國。由此可見,蘇聯在革命和發展過程中,都存在著許多失誤,并不是魯迅想象的那么美好。
因此,魯迅在“想象蘇聯”的過程中也存在著部分失誤。盡管閱讀了胡愈之的《莫斯科印象記》和林克多的《蘇聯聞見錄》,魯迅對蘇聯革命的許多內幕有所覺察,但他畢竟沒有親身到蘇聯進行考察,這極大影響了魯迅對蘇聯的整體判斷。事實上,為了掃清各種異己力量,斯大林在國內實施了“肅反運動”和“大清洗運動”,大批黨政領導、知識分子、革命群眾被無辜殺害或流放。比如,布哈林、基洛夫、尼古拉耶夫、圖哈切夫斯基、托洛斯基、葉戈羅夫、季諾維也夫等一大批人都遭到暗殺或秘密逮捕。在斯大林的專制獨裁之下,各種民主制度形同虛設,蘇聯頓時陷入恐怖之中。但是,魯迅對此卻一無所知。他仍然說:“‘蘇聯是無產階級專政的,智識階級就要餓死——一位有名的記者曾經這樣警告我。是的,這倒要恐怕使我也有些睡不著了。但無產階級專政,不是為了將來的無階級社會么?只要你不去謀害它,自然成功就早,階級的消滅也就早,那時就誰也不會餓死了。”[18]由此可見,魯迅對俄國革命是存在“誤讀”的。魯迅也許不知道,斯大林已經把無產階級專政轉化為個人專政,把專政對象指向了許多政治領袖和工農群眾,這已經背離了早期的無產階級革命目的。“斯大林和斯大林模式,在西方和蘇聯東歐乃至世界上的形象不怎么好,這固然與反社會主義勢力的誣蔑和攻擊有密切關系,但也不能完全看成是由他們的誣蔑和攻擊造成的。斯大林在‘無產階級專政的口號下,確實嚴重損害了社會主義的形象,敗壞了無產階級專政的聲譽。”[19]值得一提的是,法國作家羅曼·羅蘭和紀德曾經到蘇聯實地考察過,他們分別寫作了《莫斯科日記》和《訪蘇歸來》。在兩部書中,他們在贊嘆蘇聯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時,也看到了蘇聯存在著個人崇拜、特權現象、出身歧視以及言論鉗制等黑暗面。因此,孫郁說:“重新審視魯迅,可以發現他的認知的盲點和歷史的局限,比如對一些人物的判斷,對域外文化的理解,因材料的限制而表述不周延,他晚年對事物的認識還有簡單化的一面。”[20]但是,我們也要清醒地認識到,魯迅對蘇聯的“誤讀”不是判斷能力的問題,而是由于現實條件的客觀限制,才導致了魯迅在遙望蘇聯過程中出現了偏頗。
1932年12月12日,中蘇兩國重新恢復外交關系。12月15日,魯迅在《祝中俄文字之交》一文中說:“十五年前,被西歐的所謂文明國人看作半開化的俄國,那文學,在世界文壇上,是勝利的;十五年以來,被帝國主義者看作惡魔的蘇聯,那文學,在世界文壇上,是勝利的。這里的所謂勝利,是說:以它的內容和技術的杰出,而得到廣大的讀者,并且給與了讀者許多有益的東西。”[21]“可祝賀的,是在中俄的文字之交,開始雖然比中英,中法遲,但在近十年中,兩國的絕交也好,復交也好,我們的讀者大眾卻不因此而進退;譯本的放任也好,禁壓也好,我們的讀者也決不因此而盛衰。不但如常,而且擴大;不但雖絕交和禁壓還是如常,而且雖絕交和禁壓而更加擴大。這可見我們的讀者大眾,是一向不用自私的勢利眼來看俄國文學的。我們的讀者大眾,在朦朧中,早知道這偉大肥沃的黑土里,要生長出什么東西來,而這黑土卻也確實生長了東西,給我們親見了:忍受,呻吟,掙扎,反抗,戰斗,變革,戰斗,建設,戰斗,成功。”[22]在魯迅思想發展過程中,俄蘇因素是一個獨特存在,他似乎對俄蘇始終滿懷著憧憬之情,認為俄蘇革命和文學都是值得我們借鑒的直接對象。但是,由于現實條件等客觀因素的影響,魯迅對俄蘇的基本判斷和實際情形是不一致的。后來,魯迅也得到了關于蘇聯革命的內部信息,意識到蘇聯正在發生“變化”,但具體情況如何卻不得而知。針對魯迅對蘇聯各種“誤讀”,部分研究者就認為,魯迅并不是一個偉大作家,甚至缺乏一種基本判斷力。毫無疑問,這是也是對魯迅的另一種“誤讀”,實際情況卻要比想象的復雜得多。
參考文獻
[1]魯迅:《域外小說集·序言》,《魯迅全集》10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168頁。
[2]魯迅:《林克多<蘇聯見聞錄>序》,《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36頁。
[3]魯迅:《慶祝滬寧克復的那一邊》,《魯迅全集》8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197頁。
[4]魯迅:《慶祝滬寧克復的那一邊》,《魯迅全集》8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197頁。
[5]魯迅:《豎琴·前記》,《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43頁。
[6]魯迅:《祝中俄文字之交》,《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第473頁。
[7]魯迅:《爭自由的波浪·小引》,《魯迅全集》7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第317頁。
[8]孫郁:《對話中的魯迅》,《學術月刊》2014年第10期。
[9]魯迅:《林克多<蘇聯見聞錄>序》,《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34頁。
[10]魯迅:《我們不再受騙了》,《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39頁。
[11]魯迅:《我們不再受騙了》,《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39—440頁。
[12]魯迅:《我們不再受騙了》,《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40頁。
[13]魯迅:《林克多<蘇聯見聞錄>序》,《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34頁。
[14]魯迅:《林克多<蘇聯見聞錄>序》,《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37頁。
[15]魯迅:《答國際文學社問》,《魯迅全集》6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19頁。
[16]魯迅:《答國際文學社問》,《魯迅全集》6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19—20頁。
[17]魯迅:《答國際文學社問》,《魯迅全集》6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20頁。
[18]魯迅:《我們不再受騙了》,《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440頁。
[19]肖楓:《斯大林問題之我見》,《俄羅斯研究》2005年第4期。
[20]孫郁:《魯迅留給今天的遺產》,《北京日報》2011年9月22日。
[21]魯迅:《祝中俄文字之交》,《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第472頁。
[22]魯迅:《祝中俄文字之交》,《魯迅全集》4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第475頁。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魯迅與二十世紀中國研究”(11AZD066),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基金項目“20世紀中國文化語境下的‘魯迅形象研究”(13YJC751062)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