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蒲松齡傾注一生心血書寫《聊齋志異》,刻畫了一曲曲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究其原因,除蹉跎科場、生活困頓的內心孤憤需要發泄外,其癡戀的歌女顧青霞的夭亡,也深深影響了他一生對“至情”的渴盼。
關健詞:顧青霞 至情 寫鬼詩
蒲松齡以文言短篇小說集《聊齋志異》著稱,從青年時期開始創作,到他四十歲時,“志異書大體已成”[1]。但是從蒲松齡的整體創作過程來看,他在詩歌當中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嘉慶年間的山東督學使張鵬展在《聊齋詩集序》中說:“夫以先生之才,老于諸生,磊落之氣,寓之于詩,固其宜矣。”[2]可以說他幾乎將一生的心血和喜怒哀樂都付諸詩中,“蒲松齡的詩歌作品諸體兼備,內容豐富,風格多樣,個性突出,地方色彩濃厚。”[3]他的詩的有的學習新樂府刺貪刺虐,揭露現實生活,有的描寫女子閨怨和宮怨,也有描繪田園生活安貧樂道、靜閑適似陶淵明詩風之作,而大多早期的蒲詩風格凄艷詭譎、虛幻縹緲、奇巧瑰麗。
一.魂牽夢繞顧青霞
蒲松齡筆下有近百首詩詞描寫年輕女子的容貌情態和情愛心理,其中以贈顧青霞、戲贈孫蕙的數量最多。從這些詩歌,特別是《夢幻八十韻》中,可以發現蒲松齡一生對于顧青霞最純潔珍貴的戀情。由于對顧青霞的精神戀愛,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塑造了許多芳容髫齒、弱態生嬌、充滿詩意的女性,進而對男女關系進行思考,發表了“膩友”論,這些詩詞集中體現了蒲松齡一生對于顧青霞的情愫。由對顧青霞的精神戀愛,蒲松齡進而對男女關系進行思考,在《聊齋志異》中營造出一個關于男女友情和愛情的精神烏托邦。
蒲松齡南游期間,在孫蕙及其夫人的壽宴上初識顧青霞。顧青霞當時是一名15歲的歌妓,聰慧韶秀,酷愛吟詩,或許受孫蕙之托,蒲松齡為之選集唐代香奩詩百首絕句,作有《為青霞選唐詩絕句百首》、《聽青霞吟詩》、《又長句》等三首詠之,描寫她的吟聲之美妙“如披三月柳,斗酒聽黃鶯”。康熙二十年(1681)孫蕙任福建鄉試副考官,試畢,便道歸里,次年三、四月間離鄉返京。蒲松齡過訪,晤孫蕙于孫家笠山園亭“萬仞芙蓉齋”,隨即寫詩由孫蕙贈顧青霞,一寫就是8首,雖是以顧青霞和孫蕙為主角的艷情詩,卻充滿對青霞的賞愛,刻畫了記憶和想象中顧青霞眉目如畫、慕雅愛詩、弱態生嬌、楚楚可憐的江南少女形象。
康熙二十七年(1688),顧青霞死在淄川,年方三十二歲,是年蒲松齡四十九歲,前去吊墓,作《傷顧青霞》:“吟聲仿佛耳中存,無復笙歌望墓門。燕子樓中遺剩粉,牡丹亭下吊香魂。”此前孫蕙已死于縱欲,所以蒲松齡對顧青霞重新直呼其名,就像《聊齋》中許多小說以女性名篇一樣,主旨是“為閨閣昭傳”。上聯記在江南初逢的繁華歲月里她吟詠唐詩的嬌音讓人難忘,但倏忽玉隕,令人十分惋惜和同情。下聯以唐代關盼盼燕子樓的典故代指青霞為孫蕙守節,又用《牡丹亭》中柳夢梅憑吊杜麗娘的典故表達對她的深情,希望她能夠像杜麗娘一樣起死回生,與她再續情緣。蒲松齡這種審美偏好體現在《聊齋志異》中,胭脂、連城、嬰寧等少女形象及愛情心理的刻畫上,也有顧青霞的投影。
蒲松齡歸鄉后不久,僅 1672年就有《秋閨》《古意》《閨情》《邊衣》《采蓮曲》等。雖題目并無實指,我們可以看出其共性是塑造了美麗又愁情繾綣的女性形象,是自古以來思婦的化身。顧青霞在孫家雖無衣食之憂,但處身眾多姬妾中,闈房勃谿,在所難免;她出身青樓,又并無生育,所以家庭地位不高。其怨別離、苦不堪言的處境,不也是這樣嗎?她的精神痛苦正是千百年來閨中人心底的苦楚。再如《捉拍丑奴兒·閨思》寫思婦對良人的懷念:“長病似離魂,非痛癢,無處堪捫。闌干倚遍嬌無力,欲眠繡榻,生愁鴛被,獨抱難溫。簫鼓鬧千門,人團圓,共對芳尊。家家逐隊尋歡去,憐儂獨自,寒螀聲里,消盡黃昏。”雖為代言體,卻用樸素的語言將思婦的寂寞苦楚刻畫入微。蒲松齡代閨怨之作中多用《閨情》《宮辭》《妾薄命》《邊衣》《古意》《采蓮曲》等舊題,在題材意境上對傳統并無大的突破。但是,這類詩詞大都結合著對同一女主人公顧青霞的不變情愫,若從這一角度考察,還是頗有意味的。
從文化心理和文學傳統看,第二性的女性與專制壓榨下的失意文人處境有共通之處。自屈原起,“求美”的政治理想寄托于詩賦中的“求女”,開辟了“香草美人”的創作傳統。文人游幕意味著身世亨通的夢想,就像女子尋求“可托者”。正如蒲松齡《金人捧露盤·雨夜》詞中所云“離人思婦悲秋客,一樣魂消”[4]。可以說,畢府書齋生活和《聊齋志異》、“女郎詩(詞)”的創作是蒲松齡在“無路可逃”的現實困境中唯一的精神棲息地。顧青霞出身青樓,嫁給孫蕙后又備受生活的擠壓,不幸夭亡,值得同情。在文人狎妓風氣、“贈妓姬”詩詞創作的外衣下,包裹著蒲松齡一生對于顧青霞最純潔珍貴的戀情。視文學創作為造夢空間,將理想寄托于女性,《聊齋志異》在此點上與《紅樓夢》精神接壤。雖然如此,我們應看到蒲松齡女性理想的悲劇性精神內核,就是懷才不遇的人生悲劇,正如《聊齋志異·連城》中感嘆的那樣:“顧茫茫海內,遂使錦繡才人,僅傾心于蛾眉之一笑也,悲夫!”[5]
二.鬼神可通的至情思想
《聊齋志異》四百九十多篇,愛情故事生發于蒲松齡情之為高的至情思想,至情是他反抗封建禮教的最高思想武器。他的至情體現在戀愛雙方人格上的平等與尊重,交往形式的大膽奔放、至情結局的驚奇!蒲松齡不僅僅是一名揭露封建科舉考試黑暗的鞭笞者,更是一位謳歌美好愛情的贊頌者,在他的眼中,真愛是世間最難得的,“懷之專一,鬼神可通。”[6]正是因為這支至情之筆,才有了一曲曲韻味深長的愛情頌歌,他塑造的愛情理想國達到了一種詩情畫意的美感高度,唯有“至情”,那么即便是殊途的人妖鬼怪都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蒲松齡眼中的情超越了世俗等級界限,打破了封建等級制度帶給人們的世俗偏見,每一顆自由的靈魂都有自主選擇愛情的權利。那些生長于大自然中的花妖精怪,反而更具有靈性,顯得天真可愛!質樸純情!真可謂是:“禮制門第限制多,癡情兒女怨分合。但凡世間有情愛,為鬼是妖又如何。”
蒲松齡至情思想的表現形式是大膽的,他不是把門當戶對的等級觀念和禮儀制度作為締結婚姻的主要條件,而是把情放在了至高無上的地位,愛情是婚姻的基礎,建立在愛情之上的婚姻是幸福的。《聊齋志異》寫了很多青年男女追求自由戀愛而結合的故事。如《阿繡》《菱角》《連城》等。并且他認為愛情的建立不是靠金錢和權勢,而是由相貌、情感、性格和愛好等因素。《聊齋志異》中男女相愛有的是一見鐘情,女主角多是姿色非凡、美艷動人的如花美眷,如《阿寶》中的孫子楚只因在郊外見了阿寶一眼,便是“一見傾心,生死以求!”他們有的欣賞彼此不僅僅是因對方的才華或者容貌,而是基于雙方共同的愛好興趣,如《晚霞》中的阿瑞和晚霞因對方超群的舞姿而相互吸引,后來二人在蓮葉下互訴傾慕,私定終身,《呂無病》中作者借異史氏之口說:“心之所好,并不在妍媸也。”[7]
蒲松齡以此番筆法含有深意,男女尚不通姓名!年齡生辰八字!家庭住址便迅速結合,難道不是對古代封建社會無比看重的媒聘禮儀制度的一種諷刺嗎?以情抗禮也是蒲松齡至清思想的表現之一。如《辛十四娘》《瑞云》《喬女》等。《瑞云》中的女主人公瑞云被施法以后,變成一個相貌丑陋的女子,但賀生一如既往地愛著她,為了她還變賣家產田地衣服,當瑞云說不敢以妻子的身份愿意以妾的名義同他在一起時,賀生這樣回答她:“人生所重者知己!卿盛時猶能知我,我豈以衰故忘卿哉! ”[8]隨后再不娶妻以示真心,作者高度贊揚了他對愛情的忠貞之情,又借用和喜的話來稱贊他:“天下惟真才人為能多情,不以妍媸易念也!”[9]《嬌娜》中的孔雪笠與嬌娜,《紅玉》中的狐女紅玉與馮相如,就是心甘情愿為知己者做一切事情甚至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顧。《阿寶》里的孫子楚在結婚三年后病死,妻子阿寶十分悲痛,“淚眼不晴,至絕眠食!”[10]三日后奇跡發生,孫子楚居然復活,原來是冥王“感汝妻節義,姑賜再生!”[11]《小謝》中秋容和小謝感動道士而得以借尸還魂,黃生可以“花神感君至情,俾香玉復降宮中!”[12]連瑣的白骨能夠再生(《連瑣》),秋月香軀復起(《伍秋月》),這一切無不是情的力量所致《連城》的故事最為典型,這是人間一對青年男女為爭取自由婚姻的典范!喬生為了連成毅然割肉“一慟而絕”,[13]二人死后在陰間相遇,再續前緣。當連成復活后對父親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兒已委身喬郎,更無歸理,如有變動,但仍一死!”[14]《阿寶》里的窮書生孫子楚只因阿寶開了句玩笑話,便毅然砍掉自己的第六根手指頭,“大痛徹心,血溢傾注,濱死!過數日始能起,往見媒而示之。”[15]后來他的魂魄又隨阿寶而去,再后來他又變成一只鸚鵡伴隨阿寶左右,阿寶終為其深情所感動,接受了他。這些離奇的故事不可不稱之為傳奇,那些幫助有情人復生的無論是所謂的閻王還是道士神仙,實際就是蒲松齡本人,他就是要把現實中不能實現的都在故事里得以合理的演繹。正如作者借異史氏所言:“情之結者,鬼神可通,花以鬼從,而人以魂寄,非其結于情者深耶?一去而兩殉之,即非堅貞,亦為情死矣!人不能貞,猶是情之不篤耳。”[16]
三.《聊齋志異》中的鬼泣詩歌
在中國的詩歌史上,富有“仙氣”的詩一直占據主流地位,這可以上溯到楚辭《離騷》中關于各種神仙的描寫。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說:“中國本信巫,秦漢以來,神仙之說盛行,漢末又大暢巫風,而鬼道愈熾;會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漸見流傳。凡此,皆張皇鬼神,稱道靈異,故自晉訖隋,特多鬼神志怪之書。”[17]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塑造了一些會吟詩作對的鬼詩人,“鬼氣”渾厚悠長《連鎖》中的女鬼連鎖在荒草古墓間反復吟詠:“玄夜凄風卻倒吹,流螢惹草復沾幃”[18],這是連鎖對自己作為一個女鬼的生存狀況的描繪:黑暗的夜里,凄冷的風颯颯吹拂,流螢低飛在雜草間又沾到裙子上,既荒涼又寂寞。楊生因其聲哀楚,續上“幽情苦緒何人見,翠袖單寒月上時”,表達了對女鬼憂愁和傷感的憐惜理解,后來連鎖現身,二人時常談詩作詞結為良友。《公孫九娘》中的女鬼公孫九娘容貌娟好、美如天人,她在新婚夜追懷母女心酸往事口占兩絕:
昔日羅裳化作塵,空將業果恨前身。十年露冷楓林月,此夜初逢畫閣春。
白楊風雨繞孤墳,誰想陽臺更作云?忽啟縷金箱里看,血腥猶染舊羅裙。[19]
蒲松齡以女鬼的口吻作的這兩首鬼詩采用冷色調的意象,露冷月夜、風雨孤墳,以及血染羅裙等,都營造出冷冽凄清的意境,公孫九娘與萊陽生一見鐘情,卻因人鬼殊途而不得不分手,演繹出一場纏綿悱惻的愛情悲劇。
與公孫九娘同樣溫柔美麗且能詩會詞的女鬼還有《林四娘》篇中的林四娘,林四娘談詞風雅,通曉音律且工于度曲,其有詩:
靜鎮深宮十七年,誰將故國問青天?閑看殿宇封喬木,泣望君王化杜鵑。
海國波濤斜夕照,漢家簫鼓靜烽煙。紅顏力弱難為厲,惠質心悲只問禪。
日誦菩提千百句,閑看貝葉兩三篇。高唱梨園歌代哭,請君獨聽亦潸然。[20]
這三首絕句是林四娘在投胎轉世前所作,一字一句,哀曼宛轉,凄凄慘慘戚戚,如同一個女鬼在哀嘆低訴自己的悲涼身世,悲惻動人而耐人尋味。
蒲松齡筆下的女鬼作詩并非全給人以陰森可怖之感,也有清麗凄婉的“鬼氣”之作,如《宦娘》是敘寫人鬼知音之戀的篇章,女鬼宦娘為詞《惜余春》:
因恨成癡,轉思作想,日日為情顛倒。海棠帶醉,楊柳傷春,同是一般懷抱。甚得新愁舊愁,刬盡還生,便如青草。自別離,只在奈何天里,度將昏曉。今日個蹙損春山,望穿秋水,道棄已拼棄了。芳衾妒夢,玉漏驚魂,要睡何能睡好?漫說長宵似年,儂視一年,比更猶少;過三更已是三年,更有何人不老?[21]
這首詞委婉纏綿、回環往復,表達了對溫如春的傾慕之情,宦娘傾心溫如春的琴音,但深知人鬼殊途,于是借用此詞,設計讓溫如春娶到他志同道合的心儀女子為妻。《連城》的女主角連城知書達理,擅長刺繡,喬生對她的《倦繡圖》獻詩云:
慵鬟高髻綠婆娑,早向蘭窗繡碧荷。刺到鴛鴦魂欲斷,暗停針線蹙雙蛾。
繡線挑來似寫生,幅中花鳥自天成。當年織錦非長技,幸把回文感圣明。[22]
二人互以對方為知己,后來更是同生共死,連城即使變成鬼也要報答喬生,二人由鬼魂而起死回生,譜寫了一曲超越世俗的知己之戀。
《聊齋詩集》與《聊齋志異》中的鬼詩及“鬼氣”篇章不勝枚舉,蒲松齡也可以稱得上是詩文界里的“鬼之董狐”,“新聞總入狐鬼史,斗酒難消磊塊愁。”蒲松齡將其一生心血付與《聊齋詩集》與《聊齋志異》的創作中,來展現自己的內心世界與喜怒哀樂,其詩歌意境凄艷詭譎、陰森凄迷;這些意象不僅有著豐厚的歷史淵源和文化內涵,還體現了蒲松齡的個人氣質和藝術特色,形成詩歌史上別具一格的“鬼氣”詩風。
總之,江南美女顧青霞出身青樓,成了官僚孫蕙的侍妾,她是蒲松齡青壯年時期有過密切接觸的文學佳麗,蒲松齡對她有著縈繞一生的美好情愫,用很多詩詞歌詠她,《聊齋志異》中許多年輕女性形象都有她的影子,她還影響及蒲松齡的友誼論和婚戀觀。在此,憶起陳寅恪先生《柳如是別傳序》中的一段話:“清初蒲留仙松齡《聊齋志異》所記諸狐女,大都妍質清言,風流放誕,蓋留仙以齊魯之文士,不滿其社會環境之限制,遂發遐思,聊托靈怪以寫其理想中之女性耳。實則自明季吳越勝流觀之,此輩狐女,乃真實之人,且為籬壁間物,不待寓言游戲之文,于夢中求之也。若河東君者,工吟善謔,往來飄忽,尤與留仙所述之物語仿佛近似,雖可發笑,然足以藉此窺見三百年前南北社會風氣歧異之點矣。”[23]陳老將柳如是當做小說中理想人物之具體化,是很有見地的。
參考文獻
1.盛偉.《蒲松齡全集》[M].上海:學林出版社,1998年版.
2.張友鶴編校.《聊齋志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
3.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版.
4.蒲松齡.《聊齋志異》[M].山東:齊魯書社,2006年版.
5.趙蔚芝.《聊齋詩集箋注》[M].山東:山東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
注 釋
[1]蒲松齡《蒲松齡集》,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1777頁。
[2]蒲松齡《蒲松齡集》,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696頁。
[3]趙蔚芝《聊齋詩集箋注》,山東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第2頁。
[4]盛偉編《蒲松齡全集》,學林出版社,1998年版,第2007頁。
[5]盛偉編《蒲松齡全集》,學林出版社,1998年版,第258頁。
[6]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428頁。
[7]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334頁。
[8]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410頁。
[9]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410-411頁。
[10]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75頁。
[11]同上。
[12]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460頁。
[13]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114頁。
[14]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115頁。
[15]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74頁。
[16]蒲松齡《聊齋志異》,齊魯書社,2006年版,第461頁。
[17]魯迅《中國小說史略》,中華書局,2010年版,第22頁。
[18]張友鶴輯校《聊齋志異》,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331頁。
[19]張友鶴輯校《聊齋志異》,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481頁。
[20]張友鶴輯校《聊齋志異》,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288-289頁。
[21]張友鶴輯校《聊齋志異》,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987頁。
[22]張友鶴輯校《聊齋志異》,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669頁。
[23]盛偉編《蒲松齡全集》,學林出版社,1998年版,第75頁。
(作者介紹:羅建軍,甘肅省臨洮縣第二中學語文教師,臨洮縣老年大學兼職教師,中華文學藝術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