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相約星期二》中的親情和友情

李華

內容摘要：身患絕癥的莫里教授在生命彌留之際向心愛的學生米奇傳授了十四節充滿人生智慧和生活之愛的大課。他對死亡和恐懼從容不懼，對家人、學生和朋友充滿關愛。是永恒珍貴的親情、啟迪心靈的師生情誼和真摯坦誠的友情賦予了他熱愛生活，平靜面對死亡的動力源泉。

關鍵詞：親情 友情 動力源泉

如果說人生是一幅綿長絢麗的畫卷，那么每個人都應該畫上自己濃重墨彩的一筆。只是如何用自己的筆觸畫好人生的長卷始終是人們縈繞于心并孜孜探求的事情。在《相約星期二》中，一位老人在臨終之前，向我們提供了一幅簡單卻不平凡、平淡卻充滿哲理的人生畫卷，它向我們展現了一位身患絕癥的老教授莫里，如何帶著尊嚴、勇氣、幽默和平靜度過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與自己的學生米奇約定每周二上一次人生課，一起討論“生活的意義”，包括“死亡”、“恐懼”、“衰老”、“欲望”、“婚姻”、“家庭”、“社會”、“原諒”、“有意義的人生”這些重要的人生課題，一直持續了兩個星期，直到最后莫里教授離開人世。莫里的談話平和、親切、幽默，他對死亡和恐懼直言不諱，對家人、學生和朋友充滿關愛。與其說莫里教授與米奇談的是人生大課，不如說他傳授了十四堂關于愛的教育課，愛自己、愛家人、愛朋友、愛自然、愛身邊的一切，正是這種普普通通、平淡無奇的愛支撐著莫里教授敢于面對生活中的困苦，而且直面死亡直至以平靜安詳的心態離開這個世界。

一.永恒珍貴的親情

家庭的成長環境對一個人的本性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當莫里教授和米奇開始討論人生的時候，他分享了自己的童年往事，愛的遺憾與獲得以及成年以后對父親的諒解和自己的感悟。童年的莫里并不幸福，9歲時母親早逝，只留下了一封死亡電報，這成為莫里寄托思母之情的唯一物證，而沉默寡言的父親對待莫里和弟弟總是那么冷漠，總是在默默吃完晚飯后到街邊的路燈看報紙，幾乎與孩子從不交流，也更不會與他們吻別道晚安。小小的莫里還要靠賣雜志維持家庭生計，他是多么希望能從父親那里得到關心與愛撫，盡管繼母艾娃給了孩子們母親般的溫暖，她用意大利語給孩子們唱歌道晚安，教育孩子們好好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些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莫里缺失的母愛，可是他仍然向往父親的愛，直到多年以后在莫里早已成家的時候，父親遭遇意外導致心臟病發作而默默去世。父親的死卻使莫里知道了該如何對待親情，“他至少懂得了：生活中應該有許多的擁抱、親吻、交談、歡笑和道別，而這一切他都沒來得及從父親和母親那里得到。最后的時刻到來時，莫里一定會讓所有他愛的人圍在他的身邊，親眼看見發生的一切。沒人會接到電話，或接到電報，或在某個既冷又陌生的地下室里隔著玻璃看他的尸首。”（吳洪譯，2007：142）[1]也許是因為莫里童年缺失的父愛以及與父親之間缺失的情感交流才使得他特別注意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愿意傾聽別人的故事并隨時敞開心扉分享自己的生活，他也終于從關愛家人和他人的行為中理解了自己的父親。“人生最重要的是學會如何施愛于人，并去接受愛。”（54）而莫里教授做到了。

二.啟迪心靈的師生友情

在米奇的眼里，莫里教授是他大學時代的老師和朋友，雖然中斷了十六年的聯系，但教授彌留之際的人生教化令米奇受益匪淺，米奇已將他尊為自己的心靈導師，會將老師的積極影響傳遞并發展下去。米奇回憶起大學期間與莫里教授相識相知到親密的師生關系的片段貫穿了全文，雖然都是瑣碎的生活細節，但莫里教授情感豐富、平易近人的性格，關愛學生成長的做法以及不拘一格的教學方法躍然紙上。

在教學方法上，莫里教授不拘泥于課堂教學，他一方面學識淵博，經常把書中的名言摘錄自己加以注解并講給學生們聽，與學生探討人生話題，另一方面他提倡討論的學習方法，不追求理論，而是鼓勵學生開展實地調查研究。莫里教過的學生一直和他保持著聯系，就在他生命的最后幾個月里，“有數以百計的學生回到他的身邊。他們來自波士頓，紐約，加州，倫敦和瑞士;來自公司的辦公室和內地的學校。他們打電話，寫信。他們千里迢迢地趕來，就為了一次探望，一句話，一個微笑。‘我一生中從未有過像你這樣的老師，他們異口同聲地對他說。”（115-116）莫里相信亨利·亞當斯的名言“教師追求的是永恒;他的影響也將永無止境。”連最后的墓碑碑文莫里都擬定為：“一個終生的教師”。（138）他講了一輩子課，愛了一輩子學生，最后一課是人生。莫里教授是一個成功的教師，更重要的是他完美地結束了他的教書生涯。莫里是一個永遠值得尊敬和銘記的老師，也許他在生命最后一段光陰教給學生的，才是真正的人生哲學。

三.真摯坦誠的朋友之情

有句名言說“友情是人一生中不可缺少的情感，如果一個人不曾擁有友情那么這個人就不能算真正的活過。”生活經歷如此豐富多彩的莫里絕不會缺少朋友，在學生眼里，他是和藹親切的師長，更是充滿愛心的朋友;而在朋友眼里，他是坦誠真摯、熱愛傾聽和交流的伙伴。莫里教授有一個共事三十五年的好友毛里·斯坦因教授幾近失聰，但這不妨礙莫里教授經常探望并與之交流。 “我們會握住彼此的手，”莫里說。“我們之間會傳遞許多愛的感情，因為我們有三十五年的友誼。你不需要語言或聽覺去感受這種關系的。”（74）

莫里的房間里掛著一塊壁毯說，上面拼著一條條朋友們為他七十大壽而寫的題詞。每一塊拼貼上去的布條上都繡著不同的話：“自始至終”、“百尺竿頭”、“莫里—心理永遠最健康的人！”表現了朋友們對他的關懷和祝愿，他感謝和珍惜朋友們的祝福，并不擔心死后會被遺忘，他對米奇說：“有那么多人親近無比地介入了我的生活。愛是永存的感情，即使你離開了人世，你也活在人們的心里。”（86）這份友情帶給莫里的自信溢于言表。但是對另一個朋友諾曼，莫里至今仍不能擺脫歉疚之情。他們兩家的友誼曾令他們度過了一段難忘的美好時光。可后來他們搬去芝加哥后夏洛特得了大病，諾曼一家卻沒有給予關懷與問候，連電話也沒有打過，傷心的莫里與諾曼中斷了聯系。盡管后來諾曼試圖去和解，但莫里沒有接受并拒他于千里之外。直到最后諾曼死于癌癥，難過的莫里也沒有去看望。如今提起諾曼仍令莫里后悔不已、淚流滿面，他覺得原諒的話不能等到最后再說。他把朋友給自雕刻的頭像擺在自己面前就是在不斷提醒自己要“原諒自己，原諒別人。”尤其是為自己的生活里帶來歡樂的朋友怎可懷有怨恨之情，必須以一顆寬容之心來對待所有的人與事。

注重人際交流、人間情感的莫里教授從很早開始就投身積極的生活，建立起自己的文化圈子。他組織小組討論，和朋友散步，去華盛頓廣場的教堂跳舞自娛。他還制定了一個名叫綠屋的計劃，為貧困的人提供心理治療。他博覽群書為他的課尋找新的思想內容，他走訪同事，與畢業的學生保持聯系，給遠方的朋友寫信。他情愿花時間去享享口福和賞玩自然，而從不浪費在電視喜劇或周末電影上。他建立了一種人類活動的模式——相互交流，相互影響，相互愛護—這一模式一直充實著他的生活。在“談論完美一天”的課上，米奇問莫里如果他有完全健康的一天，會怎么做。在莫里設想的完美一天里仍然把與朋友的活動作為一天生活的首選內容，如他一直所做的那樣與朋友談天說地，散步跳舞，分享友情，觀賞自然，體驗快樂。這些友情串成的重要生活組成部分多么樸實無華，又多么容易做到。莫里教授用他那最簡單的生活實例向讀者詮釋了友情的價值。

四.結語

莫里在自己生命即將終結之時，在手無握筆之力的情況下，讓學生利用錄音的形式將自己對生活的看法、對做人的忠告留存下來。他沒有浪費自己生命的一分一秒，將生命的最后一點光亮留給了世人，他以分享智慧的方式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雖然生命面臨終結于死亡，但是親情之愛和朋友之愛貫穿了莫里的全部生活，因為他相信“愛是唯一的理性行為”，每一個人都應該“投入到人類的大家庭里去。投入到人的感情世界里去。建立一個由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組成的小社會。”每個人都應該在這個由親情和友情組成的溫暖圈子中勇敢樂觀地去生活。

參考文獻

[1]Album，M. Tuesdays with Morrie[M].New York： Anchor Books，1997.

[2]劉冀.從莫里.施瓦茨的教書經驗看大學教師的為師之道—讀《相約星期二》有感[J].青春歲月，2010，（22）：297.

注 釋

[1]小說引文均出自這個版本，以下只在引文后標注頁碼，不另加注。

（作者單位：北京物資學院外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