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河的傳奇

亞男

1

一條河，在江南的命里盤繞。

我備好足夠的月光和流水

跨越幾個省去

為幾個漢字刻入心的痛

究竟在什么時候海枯石爛。

無法穿越——

河，在傳說里蜿蜒。我不想隱姓埋名，在江南溫婉的曲調里，聽流水；在夜的斑斕里搖櫓。一枚月亮，躍入河中，越來越瘦。

卵石在我腳下，沉默不語，刺痛流水，

槳不斷拍打時光。明明暗暗的憂傷在擴散。

鑲嵌著月的圓潤，

而我的孤單愈來愈濃重。

2

打坐岸上——

近乎禪意的詞，抽去風的筋骨。

我掏出心中的塊狀淤積，一一查看，河在我手掌上走遠。紋理清晰的傳奇，早已被才子佳人揮霍。

我只得孤注一擲，將自己投進河里。

魚，化身一縷青煙。

冷的槳聲推波助瀾今夜月

在骨子里盤根錯節。

3

童話一樣的你

躲在一株植物里看了很久。

看我捧起河中的水一次次洗淚。

看我指責月亮的眼神流出的可愛，看我點燃一顆執著的心，冶煉石頭和鐵。

月光薄得你可以看見我心中的小鹿，也是可愛的。

河，靜靜地等著，無邊的荒蕪。

在夏夜的蛙聲里

給我無限的意境和遼闊的心思。也許朱自清見了就是另一片荷塘月色了。

在他的筆下你一定是那個吹著飄渺歌聲的女子。

亭臺與樓閣多出幾分姿色。

4

河，入夢來，而月不來。

嫦娥和玉兔不來。

有植物醒著。一襲長裙，在白的月光里系了粉的帛。

風一吹，四散而去。

我在一粒水珠里看你做鬼臉，扮怪相。

調皮的唇以火辣的方式發起暴動。

傳奇的路上，你

摘一片月色濃重。藏著驚喜和心跳，藏著澎湃與激動，以一個女子的矜持，將河的傳說重新演繹。

5

展轉的月，在水中

永不熄滅的火，高舉今夜的星辰。詞語豐潤的江南按奈不住河水的奔涌。一朵水花綻放，色澤飽滿。

你說我是一匹躍入月河的馬

河，在天地之間，靜靜地展開，

紅潤，細膩，柔曼。

風輕撫天籟，

我的江南

蘋果在月下，相對而坐。河是古老的河，蘋果是妖嬈的。

不問蒼茫與遼闊

不問今生與來世

不問離愁與別緒。

江南與江北不僅僅只是一個時間符號，

心在河中飲一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