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語成長，英國社會有態度

大衛吉娜

一個孩子是否可以在雙語環境下成功地發展兩種語言能力，一方面取決于父母的堅持，另一方面社會因素也起著決定作用。在學齡前的早期教育階段，在雙語環境下成長的孩子很難做到兩種語言同時發展成第一語言的水平。拿雙胞胎兒子奧利和查理來說，生活在英國，但在家里我和他們只講中文。由于上學前孩子們與我共處的時間居多，所以中文就是他們早期的第一母語，英語就處于劣勢。這讓他們在社會生活中會遇到很多困難，例如語言評估不達標，與伙伴交往退縮、不自信等問題。如果社會教育體系不支持家長的雙語教育，家長就會非常有挫敗感，甚至放棄。

英國是一個語言文化非常豐富的國家，很多孩子的父母母語不是英語，這樣的孩子就會在雙語環境中成長。

英國父母的看法

英國人的母語是世界通用語言英語，孩子即便學習一門外語，在現實生活中得到鍛煉的機會也不多，那么英國人對于雙語技能和雙語育兒有怎樣的態度呢？

1.很多英國父母非常支持雙語育兒，而且對于擁有雙語能力的孩子表示羨慕。他們覺得父母能夠講不同語言是孩子成長的先天優勢。如果能夠帶給孩子另一種語言，他們希望孩子能說新興發展中國家的語言，例如漢語或俄語，這對孩子將來的事業發展會有幫助。無論是在兒童俱樂部還是學前學校，有些英國父母會主動和我交流探討孩子的雙語成長過程。我的一位英國好友甚至堅持用自己的第二語言法語育兒。在英國有法語或西班牙語兒童俱樂部，英國父母會在孩子1-5歲期間加入這樣的俱樂部。

2.也有很多英國父母對于雙語教育沒有過多見解，他們沒有在孩子成長早期進行探索或安排雙語學習，但是對于用其他語言和孩子交流的父母并不排擠。每次帶孩子去兒童俱樂部，由于堅持和孩子們說中文，有時我們娘兒仨會感到有些難以融入，但是如果我主動和英國的媽媽交流，并且不斷翻譯我們所說的內容，英國媽媽會很快和我交談。

3.極少數英國母親會對與孩子說母語的外國媽媽表示質疑。一次，一位英國母親走到我身邊說：“你這樣總是和孩子講中文是不是有些偷懶，他們將來上學怎么辦？”她是善意的，她認為這樣會影響孩子在英語教育體系下的成長。不過她并沒有因此而疏遠我，或拒絕孩子和奧利、查理一起玩。

總而言之，在與英國父母的交往過程中，我感到更多的是對雙語育兒的自豪，雖然在社交過程中，外國媽媽總是要多一份努力去翻譯和孩子說過的話，但是比起孩子們的語言收獲，這根本不算什么。

外國母親的做法

在我碰到的外國父母中，絕大多數都能做到和自己的孩子講母語，只是講母語的程度不同。有的父母選擇只和孩子講自己的母語，我屬于這一種;有的父母選擇在家和孩子講自己的母語，在社交場合和孩子講英語;有的父母沒有給自己和孩子設定規范，時而講母語，時而講英語;極少數父母放棄母語，只和孩子講英語。在英國，英語總有一天會成為孩子的第一語言，但是家長不同程度的努力，會影響孩子對父母母語的掌握程度。

幼兒園的語言發展評估體系

語言的發展是英國學齡前兒童評估的重要項目。全國的孩子不管在幾種語言下成長，都是將英語作為第一語言的評估標準，而對于雙語的孩子有哪些措施呢？

幼兒園（0-3歲）的英語評估及態度：如果家庭語言不是英語，很多孩子在此期間的英語評估會不達標。奧利和查理在兩歲半時的語言評估中，聽力和理解力都達標，但表達未達標。就此幼兒園的態度是：堅持說父母的母語完全沒有錯誤，這不但是建立孩子的雙語能力，更是了解另外一種文化，更好地與不懂英語的大家庭成員交流溝通。我們只是監控他們的英語發展程度，某方面不達標是正常的，隨著孩子進入社會，他們的英語會逐漸趕上。評估是為了發現問題，如果到一定時期孩子的語言能力與標準相距甚遠，我們可以商討采取語言訓練等相應措施。

學前學校（3-5歲）的英語評估及責任：學前學校的主要責任是幫助孩子做好學前的準備，各方面的監控及評估就更加細致到位。就語言方面來說，除了全國統一的英語語言監控與評估，還對英語作為第二語言的雙語孩子進行特定的英語發展監控。分為四個步驟：1.繼續運用母語，孩子雖然會說‘hello，bye bye等簡單英語，但是在多數場合孩子用家庭母語。2.孩子開始觀察其他的孩子，想要加入其他孩子的活動，但是不說話。父母老師用英語和他們交流，他們用肢體語言回答，但不說話。3.開始表達簡單的英語，可以是單詞、詞組、幾個詞湊成的句子，達意但不符合語法，開始可以說簡單整句。4.能夠表達復雜的英語，并且語法時態正確。在社會交往中熟練運用英語。雖然雙語孩子的常規語言評估會不達標，但是在監控下，學校和家長可以更好了解孩子英語的程度，從而合理應對。

孩子們學前學校的語言教育系統化管理，不但幫助雙語孩子的語言成長，更是給雙語育兒的父母增強了信心。

語言教育研究機構的建議

在“早期兒童語言交流”專家與父母論壇中，英國專家給出的建議是：“孩子有著先天的優勢掌握兩種或多種語言，而且這種掌握是母語口音的掌握，與長大一點再學的第二語言有所差別。沒有科學的證據證明雙語孩子的智力與其它方面的發展會受到雙語的阻礙。父母培養孩子的雙語能力，首先要做到職責分明，也就是誰對孩子說哪種語言;其次是堅持與一致性。”

孩子的雙語成長道路雖遇到很多困難，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受到了英國社會這個大環境的肯定與支持。希望通過本文加強雙語育兒父母的信心，只要父母堅持，克服困難，雙語育兒之路還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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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吳忞忞 mwumin@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