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熟人社會緊密的血緣聯系和地緣聯系對比鮮明的是,當今社會正經歷一場“陌生化”的蛻變:人們在生活中遇到的常常是陌生人、匿名者,人際交往范圍廣、程度淺、聯系弱。熟人社會可以私人關系為基礎,而“生人”社會,則要靠法律制度、公共道德等社會規范來維系。
倫理道德和公共道德共同構成“道德”概念。前者只有在熟人社會這樣較封閉、較緊密的共同體內才能夠發揮規范作用,而在開放、流動、松散的陌生人社會就不夠用了。在“生人”社會,人們更多地暴露在廣闊的公共社會中,直接面對著陌生人未知與不可預期的行動,處處包含風險,如果缺乏協調和規范將不可避免地帶來混亂。為避免這種混亂,阿倫特在其著作《人的境況》中強調了承諾和契約的意義。這種承諾和契約不僅面向熟人,而且面向一個共同世界,它征求每一成員的同意和遵守,并以此保障成員行動和交往的順利展開。公共道德正是這樣一種承諾和契約,不僅能規范行動,而且能夠協調和激發行動,在陌生人中建立良性公共關系。
(張巖/文,摘自《新華每日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