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惜
別樣誘惑
近些日子,姚軍心里有點煩,因為最近的政策和整體經(jīng)濟環(huán)境,公司生意明顯有下滑趨勢,還有客戶嫌他們公司的運作效率不高,換了別家。老客戶在流失,新客戶又難找,公司運作進入了兩難的尷尬境地,這種時候岳父要是肯出手幫忙,一切都會峰回路轉(zhuǎn)。岳父的人脈相當廣,只要他開口,一定能幫得上忙。
這種事姚軍當然不會自己向岳父提,最好的人選就是趙清寧。岳父可寶貝這個女兒了,想當初他們剛結(jié)婚,老頭子不僅出了房子首付,而且還給他的公司投注了一部分資金,如今也是一樣,只要清寧肯答應,事情就好辦了。
姚軍剛把事情告訴清寧,她就明確表示拒絕:“不能再讓他為我們操心,生意有起有落很正常,別太往心里去。”清寧還說,做生意要腳踏實地,不要一天到晚想著歪門邪道。
“做生意求穩(wěn)妥無異于慢性自殺,不投機怎么賺錢,總需要冒險的。”
“冒險是可以,但不能走捷徑,反正我不求大富大貴,小富即安就好了。”清寧將盛好的香菇雞肉湯擱在姚軍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民以食為天,天大的事等吃飽了再想。”
下意識地,姚軍把肩膀挪開,他都火燒眉毛了,她不幫忙就算了,還悠哉游哉潑冷水。
晚飯剛吃完,幾個好友約他出去玩,姚軍本來不太喜歡這種鬧哄哄的聚會,但他想找個地方好好發(fā)泄,把這會兒心中的不爽全都排擠出去。
臨出門,清寧一個勁在身后囑咐:“你待會兒肯定要喝酒,車就別開了,不安全。手機要開機,隨時保持聯(lián)系。”
姚軍不耐煩地說了句知道,拿著鑰匙就出了門,頭也不回地鉆進小區(qū)門口的出租車。
就是在聚會上,姚軍遇上了舒雅,這個相當具有話題性的女人,在四年時間里靠實打?qū)嵉臉I(yè)績榮升部門經(jīng)理,成功嫁給當?shù)赜忻纳藤Z,生活可謂是順風順水,唯一的缺憾是她老公大部分時間在上海、北京奔波,分配給她的時間相當少。
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姚軍難免多看了幾眼,畢竟跟家里那位賢良淑德的妻子相比,叱咤商圈的女人更有魅惑力。
許是姚軍滴酒不沾吸引了舒雅的注意,她上前勸酒,并自然地攀談起來,聊得挺投機,直到散場還意猶未盡,次日清晨他從口袋中翻出印有舒雅紅唇的名片,回憶起當時她魅惑的表情,不由得偷笑,確定那些情境不是發(fā)生在夢中。
陽臺里是水流嘩嘩的聲音,姚軍走過去才看到清寧正在清洗他一身污穢的臟衣服。
“我又吐了?我怎么沒印象?”
“吐出來好,對胃損傷小,鍋上燉著粥呢,你自己盛吧。”清寧笑著說。
姚軍看著晨光下清寧的側(cè)臉,心里升騰出歉意,就在昨天,他居然對清寧產(chǎn)生了厭惡。
花邊新聞
自從認識舒雅后,姚軍算是否極泰來了,她介紹了不少大客戶,讓姚軍賺了不少錢,而且在一些重要的聚會場合做她的男伴,那段時間姚軍的人脈有了顯著的提升。
開始,生意圈里的朋友都笑他艷福不淺,家有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可時間一久,朋友們都提醒他別誤入寂寞少婦的溫柔鄉(xiāng),舒雅是有家庭的人,而且她老公絕對不好惹。
姚軍不笨,舒雅幫了自己那么多忙,肯定是對他有好感,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要是馬上與舒雅保持距離,那就是過河拆橋。
姚軍的變化清寧看在眼里,生意變好她當然高興,只是姚軍的各種言行舉止總讓她覺得不踏實,那種飄飄然的喜悅看著不踏實。她好幾次的試探,都被姚軍給擋了回來:“我負責賺錢養(yǎng)家,你負責擇菜種花,咱們分工明確,你別干涉我行不行,又不是虧了公司的錢。”儼然一副老板派頭,不由別人說東道西。
這讓清寧起了疑心,雖說清寧在銀行上班,平時不太過問公司里的事,但公司是她和姚軍共有的,也算得上是管理者,創(chuàng)業(yè)初期公司所有的賬目她都會過一遍,后來上了軌道,找到了靠譜的財務人員,她就放手讓姚軍一個人打拼了,如今她多問幾句反而是多事,看來還是不能完全放權(quán)。
還有一件事讓清寧煩心,銀行里的往來人員多,隨便誰家芝麻大點的八卦都能成為閑暇時的談資,舒雅的私生活也有人津津樂道,同時,姚軍也成了她花邊新聞的陪襯。同事還算給她面子問:“你老公好像跟舒雅走得挺近的,那女人可不簡單,手段一流,鯉魚躍龍門大翻身。”
即使姚軍只是被一筆帶過,但清寧心里不舒服,誰都不愿意自家老公出現(xiàn)在已婚婦女的花邊新聞里。而姚軍的解釋也很含糊:“我們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可能最近交流有點多,讓別人產(chǎn)生誤會,以后我會注意的。”
姚軍沒想到清寧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強大,不過幸好他和舒雅之間并沒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頂多算曖昧,找個機會斷了唄。姚軍想過偷腥,但如果沒有天時地利人和,他不敢輕舉妄動。
剛好姚軍要去天津出差,舒雅也一起,姚軍打算趁這個機會說明白,斷了曖昧關(guān)聯(lián)。舒雅是明白人,并沒為難姚軍,甚至道歉說之前的種種舉動都是因為寂寞所導致。
一段曖昧往事就此終結(jié)。
到底意難平
姚軍想著,之前好長一段時間都冷落了清寧,應該想辦法補償,所以他專程跑去商場買了清寧心儀已久的包包,雖然價格有點小貴,但只要能哄老婆開心,這點付出值得。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回程那天,他收到公司下屬傳來的信息,說是清寧來公司查賬。
姚軍心里咯噔一下,雖然賬目沒有什么問題,但是這么突擊式地檢查,關(guān)鍵是他不在的情況下,肯定是清寧起了疑心才這樣做,到底意難平。
下了飛機,等他急急忙忙趕到公司已經(jīng)5點多,辦公室里職員已經(jīng)七七八八走得差不多,所幸財務室還是燈火通明。他沖了進去,只見幾人正忙著收拾狼藉的現(xiàn)場,見是他回來,低聲叫他姚總。
“她人呢?”姚軍火氣竄上來,直接就沖著下屬喊。
“4點半就走了,還有,趙總說賬目問題不大,也給我們提了不少意見,主要集中在……”姚軍才沒空聽職員們絮絮叨叨,轉(zhuǎn)身離開。
趕回家時,清寧剛把一桌菜燒好,正擺弄著餐桌上的碗筷,他將手上的行李往旁邊一扔,徑直走進屋子質(zhì)問清寧:“她們說你去查賬了?這種事你怎么不跟我先說?”
見姚軍這般火急火燎,清寧試圖緩和氣氛,拉著他坐下:“有什么事,等吃飽了有力氣再清算。”
姚軍哪還吃得下一點飯,清寧這么大搖大擺趁他不在去查賬,顯然沒把他放在眼里,掃了他在下屬面前的威嚴。
與姚軍的急躁相比,清寧要顯得淡定很多,她見姚軍不肯罷休的模樣,只得跟他對峙:“首先,公司我有份,我有查賬的自由,其次,如果事先打招呼,我看到的賬目一定不是當前這個,是,我承認我不懂生意,但是我懂賬,作為合伙人,我只是在為自己負責而已。”
清寧不徐不疾地講著,姚軍的臉一陣黑一陣白,不高興地說:“切,負責?這么不相信我?”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就怕你犯錯誤。”清寧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以后我會定期清查賬目。”
姚軍心里不爽,但他只得憋在心里。這樁事后,夫妻間似乎有了心結(jié),像是有一堵無形的墻隔著。
最后防線
年底,姚軍得知有朋友的公司出了大問題,他驚出一身冷汗,朋友做的他都曾經(jīng)想過,不過被清寧一次次給攔下了。
他好一陣唏噓,清寧問他怎么了,姚軍磨蹭了一會兒才說,一旁的清寧笑得前仰后翻:“就這點事你都后怕,你那膽子怎么做生意啊?”
“你要是有膽子,你干嘛一直禁止我做這做那。”姚軍不解。
清寧笑呵呵地說起從父親那里聽來的一些往事,那些被欲望毀滅人生的事,姚軍的嘴巴張得更大了:“怎么不早告訴我這些事情,有前車之鑒在,我哪敢步他們后塵。”
“你聽了這些事,還敢做生意嗎?”見姚軍搖頭后,她又繼續(xù)說,“底線在哪我都清楚,我會時時刻刻提醒你,你只管往前就可以了,當然,我的建議還是要聽的。”
姚軍不可思議地看著身邊的女人,乍看毫不起眼,卻常常起著四兩撥千斤的作用,只不過一直被他忽略了。
清寧很慶幸,原來那個踏實的姚軍回來了,她怕姚軍出軌,更怕姚軍被欲望侵蝕。假若無休無止的欲望侵占了生活,婚姻無異于崩盤,她必須守住婚姻堡壘的最后防線,讓生活重回原來的軌道。
有些事,不要記得太牢,過了,就忘掉。就像姚軍亂入的花邊新聞,清寧打算徹底忘了,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