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勤
時下,官場人士頗有些惶恐不安。習慣了潛規則,突然間似乎不靈了。聽慣了明規則,卻從來沒有當真過。本以為反腐就是一陣風,很快就過去了。沒想到還越刮越猛,似乎沒完沒了,似乎真是“永遠在路上”。這官該怎么當?事該怎么辦?
習近平總書記似乎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大禹治水,還是要疏導為主。毛主席也留下囑咐:“懲前毖后,治病救人。”腐敗分子有一個抓一個,不留死角,群眾歡迎。但是,受腐敗風氣影響的廣大干部怎么辦?不能一概否定,還得給廣大干部指條明路。
2015年2月13日,農歷乙未年春節前夕,習近平到陜西考察調研,向革命老區人民和全國各族人民祝賀新春。習近平到訪的第一站是延安市延川縣梁家河村。46年前,15歲的習近平來到梁家河大隊,開始了他艱苦卻受益終生的插隊歲月——住窯洞、睡土炕,忍耐跳蚤叮咬,與村民同吃同住,打壩挑糞、修公路、建沼氣,在這里加入中國共產黨,擔任大隊黨支部書記……直到1975年秋天才離開這里,整整7年時間。
這次回梁家河,面對自己熱愛的父老鄉親,習近平再次向大家吐露了自己的心聲:“1969年1月,我邁出人生的第一步,就到了梁家河。在這里一呆就是7年。當年,我人走了,但我把心留在了這里。”
習近平曾深情地回憶:“15歲來到黃土地時,我迷惘、彷徨;22歲離開黃土地時,我已經有著堅定的人生目標,充滿自信。作為一個人民公仆,陜北高原是我的根,因為這里培養出了我不變的信念:要為人民做實事!”
為人民做實事,這,或許就是習總書記現身說法,給廣大干部指的人生明路!
話很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
都是上過山、下過鄉的知識青年,為什么習近平能經受磨煉、愛上人民?
都向往大都市、大機關、大領導身邊的工作,為什么習近平能夠主動請纓到基層鍛煉?
都受改革開放中的利益誘惑,為什么習近平能守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
都是權力越大越容易向腐敗妥協、投降,為什么習近平能夠雷厲風行真反腐?
都是受親戚、朋友、同學、同事、同鄉、領導、部下的影響,為什么習近平能夠拉下面子?
都是接受大潮流、潛規則,為什么習近平能樹立新潮流、確立明規則?
他的底氣來自何方?
他的內心是否明亮?
他的人生是否幸福?
他的追求能否效仿?
讓我們學習,學習,再學習!
一、紅色基因,誓言鏗鏘
1953年6月,習近平出生在一個著名的革命干部家庭。他的父親習仲勛是陜甘邊革命根據地的創始人之一。習仲勛15歲在獄中入黨,21歲即成為陜甘邊蘇維埃政府主席。人們親切地稱這位群眾領袖為“娃娃主席”,毛主席稱贊他“比諸葛亮厲害”“黨的利益在第一位”。
習近平的母親齊心出生在一個愛國知識分子家庭,其父齊厚之畢業于北京大學法律系,在國民黨政府任過縣長。1939年,15歲的齊心在已經是中共黨員的姐姐齊云推薦下,參加了抗日軍政大學一分校。由于作戰勇敢、態度堅決,齊心當年便被特批入黨。
那是一個火紅的年代。習近平1959年上學,1960年入隊,因為年齡稍小,不是第一批,當時還哭了鼻子。彼時,父親習仲勛是國務院副總理,但學校并未因此而格外關照。可見,當時的社會風氣是多么清正。后來,習近平終于懷著“心怦怦跳,很激動”的心情入隊了,誓言鏗鏘:“為共產主義事業奮斗終生,時刻準備著!”
二、被貶黑幫,向死而生
1962年,康生誣陷習仲勛“利用小說反黨”,“為高崗翻案”。習仲勛因此被打成“反黨集團”頭子。母親齊心聽到這一消息后,有如晴天霹靂一般,嚇懵了,癱軟了。習仲勛耐心安慰她,也安慰全家,要相信黨,相信毛主席。盡管百思不得其解,但“黨的利益在第一位”,習仲勛違心地承認了錯誤。1965年,習仲勛被下放到洛陽礦山機械廠擔任副廠長。1966年,文化大革命風暴驟起,習仲勛又被打成了“黑幫”。
父親成“黑幫”,孩子怎么辦?劃清界限?習近平姐弟情愿成為“黑幫子女”!兩個姐姐和習近平分別去了兵團或是到農村插隊,只有弟弟習遠平留在母親身邊。母親齊心也被康生列入“500人黑名單”,下放“五七干校”達七年之久。
社會地位一落千丈,家人天各一方,政治上遭人歧視,這是很多成人都難以承受的患難之境。但是,習近平卻因此變得堅強起來:
“因我有一股倔勁,不甘受欺負,得罪了造反派,有什么不好的事都算在我身上,都認為我是頭,我就被康生的老婆曹軼歐作為‘黑幫的家屬揪出來了。那時,我15歲都不到。他們說,你覺得自己的罪行有多重?我說,你給我估計估計,夠不夠槍斃?他們說,槍斃夠100次了。我想100次跟一次沒什么區別,都100次了還怕什么?但是,當時連送派出所都沒送,只是在威脅我,說專政機關對你實行專政,再給你5分鐘。之后,念毛主席語錄,天天晚上熬夜。我說,我只要在哪能睡覺就行,別管去哪。我被送到派出所門口就又被拉回去了。后來決定送我去少管所,當時少管所設有‘黑幫子弟學習班。
在要我去的時候,床位滿了,大概要排到一個月才能進去。就在這時候,1968年12月,毛主席最新指示發表:‘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于是我馬上到學校報名上山下鄉,我說,這是響應毛主席號召。他們一看,是到延安去,基本上屬于流放,就讓去了。”
“去延安的專列上,我記得很清楚,那是1969年的1月份,全部都哭啊,那整個專列上沒有不哭的,就是我在笑,當時車底下我的親屬都說,你怎么還笑?我說我不走才得哭啊,我不走在這兒有命沒命我都不知道了,我走這不是好事嗎?你們哭什么呢?所以他們是破涕為笑。”
于是,習近平與其他14位知青一起來到了延安市延川縣梁家河村,開始了7年的知青插隊生活。
三、艱難困苦,玉汝于成
習近平姐弟從小就受到父親的嚴格管教,全家人一直保持著艱苦樸素、嚴于律己的家風。為節約,國務院副總理的兒子竟穿不上得體的新衣裳,經常只能穿姐姐穿過的花衣服。但是,北京的生活畢竟還是優越的。到了陜北農村,怎么受得了?30多年后,已經是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回憶起這段經歷時,絲毫不回避自己的不足,話語中流露著坦誠與自信:
“第一關是過跳蚤關。很有意思,我一去最受不了的就是跳蚤,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當時那個跳蚤,我這個皮膚很過敏,一咬就是成片的紅包,最后紅包就變成水泡了,水泡就爛掉,哎呀,痛不欲生啊。但是三年以后過去了,那也真是叫‘牛肉馬皮了,不怕咬了。
第二個關我說的就是飲食關。剛才講了什么都不會吃不愛吃,五谷雜糧,那哪是五谷雜糧,是糠菜半斤糧,慢慢地我們就學會了,什么都吃了,沒有還不吃嘛,最后最愛吃老百姓送來的東西,這家送一個玉米糕,那家送來一個高粱米的團子,吃得都很好。酸菜成為我最好的美味佳肴,以至于到后來,我到現在還想念那個酸菜。
我們曾經可能都有幾個月不吃肉的經歷,見到了肉以后我和我那個同學,切下來就忍不住生肉都吃了,經過這么一個過程,這是飲食關。
第三個關就是生活關。生活關就是什么也不會做,什么都要依靠別人,后來就慢慢什么都學。我們都學著捻毛線,但是織襪子我還是織不好,羊毛襪子,但是縫衣服、縫被子這些活都是自己做,所有的這一套生活上的事情都會自己料理,所以這個是受益無窮啊,到現在為止我們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強,就是在那打下的基礎。
第四關就是勞動關。勞動,剛才講了嘛,我剛去上了山就氣喘吁吁,后來給我們評的分是六分,當時六分是什么呢?剛剛參加勞動的小女孩,十五六歲,我們當時也十五六歲,拿跟我們一樣的工分,我們覺得簡直是一種歧視,實際上是自己沒本事。但是這一年下來我就干得沒黑沒白,風里雨里我們都在窯洞里鍘草,牲口圈里鍘草,然后一樣一樣地學。當然這些,一年過去了以后全掌握了,體力也上來了,后來就評成十分,十分還是里邊最壯的勞動力。像我們到夏天擔麥子,那也就是最多二百斤,十里山路一口氣就下來了,這個是第四關。”
其實,最難過的當屬思想關。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一度被否定。但是,今天看來,這場運動很像是毛主席的重大戰略部署。只要這上千萬知識青年中出那么一個或幾個真正的接班人,能夠在未來的中國政治生活中力挽狂瀾,這場運動就值了!毛主席從他自身的成長經歷中體會到,從學校到學校,從機關到機關,金魚缸里出不了蛟龍。所以,要讓千萬知識青年下鄉吃苦,到農村接受再教育。
鋼鐵的確是這樣煉成的。但是,大多數人一進煉鋼爐,就被燒成了灰,就失去了理想,就怨天尤人。作為“黑幫子女”,習近平思想上的困惑、迷茫和負擔就更多了。他似乎不是毛主席要培養的接班人,而是勞動改造的對象。因為沒有資格談理想,習近平也只是把梁家河當作了逃難的棲身之地。所以,心態上漫無目的,行為上自由散漫,吃不了苦,受不了罪,周圍群眾也不喜歡這樣的人。一時間,15歲的習近平倍感孤獨。
幾個月后,習近平逃回了北京。北京已不歡迎他。他被關進了“學習班”。“學習班”生硬粗暴,只會整人,不會教人,更不懂得理解人、尊重人。倔強的個性怎肯向強權低頭?后來,習近平見到了姨父魏健。當年,正是姨姨齊云、姨父魏健把母親帶出來參加了革命,因此,他們都是習近平很尊敬的人。
“姨父給我講他當年是東北大學學生,‘一二?九以后怎么開展工作,怎么到太行山。他說,我們那個時候都找機會往群眾里鉆,你現在不靠群眾靠誰,當然要靠群眾。姨姨也講,那時我們都是往老鄉那里跑,現在你們年輕人,還怕去,這不對!何況現在城市也不容易,你們在這兒干什么?天天讓人家當作流竄人口?當時在國慶節經常要清理“倒流”人口,但清理完后,又不讓我們回去,先關在派出所,一進去就四、五個月。而且關進去不是讓你白坐著,還要讓你干重體力活,海淀街一帶的下水管,都是我們埋的。聽了他們的話之后,我就按這個思路回去了。”
這次回陜北,他真的變了一個人。跳蚤不怕了,吃什么都香了,生活能自理了,勞動勤快了。這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力量!自由主義者常常說,多一條選擇多一條路,但是,多一條選擇就多一條退路,放縱了自己的軟弱,讓自己在疑惑、搖擺、攀比中虛度一生。
自己的心態調整了,群眾的眼光也就變了。
于是,“一年來,我跟群眾一起干活,生活習慣了,勞動關也過了,群眾見我轉變了,對我也好了,到我這兒串門的人也多了,我那屋子逐漸成了那個地方的中心——村中心,時間大概是1970年。每天晚上,老老少少都絡繹不絕地進來。進來后,我就給他們擺書場,講古今中外。他們愿意聽城里人侃大山,講他們不懂的事,漸漸地就連支部書記有什么事都找我商量,他說,年輕人見多識廣,比他懂得多。這樣,我在村里有了威信。我那時不過十六七歲,村里幾個老頭有什么事都找我商量。現在有的作家在作品中把知青寫得很慘,我的感覺不完全是這樣。我只是開始時感到慘,但是當我適應了當地的生活,特別是和群眾融為一體時,就感到自己活得很充實。”
子曰:“素患難,行乎患難。”面對苦難的環境,只要不怨天尤人,保持一顆平常心,努力地去積累、奮斗,就能成大器,成大材。經過幾年的磨練,習近平終于從一個不會做飯、不會干農活的城里娃,變成了一個好讀書、吃苦耐勞、勤奮上進的陜北好后生,贏得了鄉親們的認可。積極地應對消極環境,正解“逆來順受”,就積累起自信與尊嚴,就將地獄變成了天堂。反觀今日的富二代、官二代,千方百計炫耀、享受,逃避任何艱苦環境,卻將天堂變成了地獄。
四、相信黨,相信群眾
父親遭誣陷,自己被關進派出所,換了誰都會懷疑黨,懷疑毛主席。但是,習近平似乎從沒有動過這種念頭。那些懷疑的人,慢慢去發掘黨的陰暗面,人性的陰暗面,逐漸培養起一雙魔眼,成為真的右派,真的反黨分子。而任憑黨懷疑自己,考驗自己,習近平卻繼續保持著對黨的無限信任。
1973年,梁家河大隊的群眾希望習近平能在村黨支部主持工作,但是習近平當時還不是黨員。之前,他已經寫過10份入黨申請書,但因為家庭的原因,都未被批準。習近平的入團之路也是費盡了周折,前后寫過8次申請書。第一次寫完入團申請書后,公社書記不同意他這樣的人入團。但習近平那時已經沒有了自卑和凄苦之感,抱定了“黨內、團內好人越多,壞人會越少,不入白不入,除非你不讓我入”的信念。在習近平看來,自己既沒有喊反動口號,又沒有寫反動標語,就是一個追求上進的年輕人,為什么不能入團,因此要毫不氣餒地向上申請。當寫到第8份時,終于批下來了。
這次,公社將他的入黨問題交到了縣委去研究。縣委書記申昜說,梁家河村姓氏矛盾復雜,本地人很難處理得好,確實需要習近平主持村里工作;中央也沒有給他爸爸下達明確的結論,不能影響他入黨。所以,習近平就被特批入黨,并成為29000多名北京知青中擔任村支書的第一人,時年20歲。習近平非常珍惜這份寶貴的信任。在最艱苦的歲月,是這里淳樸、善良的老鄉們接納了不諳世事的他,使他有了脫胎換骨般的新生。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雖然此時其他知青已經陸續走光了,但習近平仍決心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帶領鄉親們奔好日子,報答這份深厚的恩情。
黃土高原,千溝萬壑,植被稀少,土地貧瘠。饑餓的滋味,是陜北知青們共同的、刻骨銘心的記憶。所以,習近平當了支書,就要改良土壤。打淤地壩是一個好辦法。淤地壩不但可以泄洪、蓄水,而且可以攔住流失的淤泥,增加耕地面積,發展農業生產。習近平帶頭干活,壯得像一頭牛。即使手上磨得都是泡,他也從不叫苦。以前鄉親們都在支溝里打壩,不敢在正溝里打,怕雨水把壩沖垮,習近平卻敢第一個下到正溝里打壩。外來知青帶頭,本地人誰肯落后?全村人奮戰兩年,就打了四座壩,建了更多的良田。這些夾在山溝里的平整田地至今還在造福梁家河人。習近平寫的“決戰口號”,至今也還有人記得:“決戰1974年,干部帶頭抓路線,群眾都是英雄漢……打壩一座迎新年。”
與其苦熬,不如苦干。這是大寨陳永貴的信念,也是習近平的信念。梁家河世代吃水難,一家一戶打不起深井。集體打井又七嘴八舌,人心不齊,意志不堅。結果就一直這么苦熬著。習近平初生牛犢不怕虎,楞是不信邪,非要打出一口井來。農閑時節,天寒地凍,打井越來越深,開始出水了,活也就更苦了。習近平帶頭跳進泥水中,十幾個村民也跟著跳了進去,一起深挖、掘進。那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年代,大寨陳永貴、大慶王進喜的故事家喻戶曉,激勵起無數人戰天斗地的激情和意志。沒有他們的吃苦耐勞,哪有共和國堅實的地基?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個大隊書記要考慮的事,和一個國家領袖有許多相似之處。改良土壤,興修水利,是解決吃飯和飲水的問題。工具不足怎么辦?自然就想到了興辦工業。當時,梁家河村交通也不便,生活必需品都要步行到5公里外的文安驛鎮購買。為了解決這一困難,習近平組織村民建立了村里第一個鐵業社。距離鐵業社不遠,是知青的集體窯洞,這是習近平插隊的最后一段時間所生活的地方。在他房間的隔壁,還有梁家河村的第一個縫衣社和第一個磨房。
習近平一心一意撲在梁家河,時刻想著如何改善鄉親們的生活條件。有一天,他看到《人民日報》介紹,四川省很多地方實行了沼氣化。習近平很興奮,覺得沼氣是個好東西,可以改善梁家河缺煤少柴的問題。他就自費跑到四川去考察取經,回來就打沼氣池。習近平回憶說:
“第一口池子是頗費功夫,一直看到沼氣池兩邊的水位在漲,但是就不見氣出。哎,很奇怪怎么回事,最后的原因找到了,就是那個導氣管堵塞了。最后一捅開,濺的我滿臉噴糞啊,滿臉是糞。但那個氣就呼呼往上冒,我們馬上就接起管子來,我們的沼氣灶上就冒出一尺高的火焰來,我看那個再憋一陣兒池子要炸了。就在那個時候,我們這個沼氣池是捅開了,另外的沼氣池是相隔了一兩天以后也建成了,但是我們還是第一。
當時是第一個池子,全省第一池,后來就變成全省第一村,全村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戶用上了沼氣,那個時候我是天天到處督導,又是支部書記,又是沼氣專家,幫助指導這件事兒。”
身先士卒,不顧個人安危,這是習近平的本色。2004年,已是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到抗臺風一線檢查工作,不顧其他人勸阻,堅持要坐小的掛機船,到一處被洪水圍困的群眾那兒去看望他們。對此,記者不解地問:“當時您這么做應該說是很危險的,因為臺風還沒有完全過去,當時有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危險性?”習近平坦然地回答道:“我并不覺得危險,我們這些抗御危險的應急能力還是有的,過去我們什么都經過了。包括在水里我們漂上半天、一天的問題也不大。第二是真正困難的地方、危險的地方,恰恰是我們共產黨員、各級領導干部要出現的地方,這個也是責任所在。”
所以,當許多人不理解這場反腐風暴、替習近平捏一把汗時,習近平可能不以為然。反腐敗,是每一個共產黨員的天職,自自然然的,哪有什么危險?哪需要考慮什么危險?
五、被農民兄弟抬進大學
在艱苦的歲月中,習近平仍然不忘讀書。他帶了一箱子書下鄉,常常在煤油燈下看“磚頭一樣厚的書”到深夜,“有時吃飯也拿著書”。他還給自己定了一個座右銘,先從修身開始,一物不知,深以為恥。上山放羊,他揣著書,把羊圈在山坡上,就開始看書;鋤地到田頭,田間休息,他又翻開了書。
作為村支書,習近平扎扎實實帶領群眾大干苦干,但又深覺自己讀書太少,總想著有機會上學深造。當時,還是推薦工農兵學員上大學。恰好,清華大學有兩個名額在延安地區,全分給了延川縣。習近平很豁達,“三個志愿都填清華,你讓我上就上,不讓我上就拉倒”。
“縣里將我報到地區,縣教育局領導仗義執言為我力爭:清華來招生的人不敢做主,請示學校。這又是一次機遇。1975年7、8、9三個月,正是所謂“右傾翻案風”的時候。遲群、謝靜宜都不在家,劉冰掌權,他說,可以來嘛。當時,我父親下放到洛陽耐火材料廠,開了個‘土證明:‘習仲勛同志屬人民內部矛盾,不影響子女升學就業。開了這么個證明,就上學了。”
習近平明白,是農民兄弟把自己抬進了大學。梁家河的鄉親們舍不得習近平,但是,他們知道,習近平終究不屬于梁家河,他有更大的天空,“不能耽誤了他的前程!”臨走的一刻,大家悲喜交加。據習近平回憶:
“前一天晚上是跟我一起聚會、聚餐,陜北的聚餐就是殺一只羊,家家派代表來跟我話別。當時的習慣是送臨別的紀念都是一個筆記本,一個塑料皮的筆記本,里邊寫上祝福的話,收了一大堆筆記本,等于每家送一本。然后第二天離開的時候,我因為睡得比較晚,早上一起來推開門呢,外面都站滿了老百姓、鄉親們,但是都沒有吵我,因為我在里邊睡覺,(他們)靜靜地等。反正我那次是哭了,可能那是我到延安插隊以后,最多是第二次哭,這七年之中我是第二次哭。
第一次是我那個大姐去世,我正在那兒挖防空洞,接到信以后,那個時候哭了,哭了但是大家也沒有看到,都是找一個地方去哭。這一次是當眾哭了,就是當眾丟臉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情深處。習近平已經對這里的父老鄉親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一輩子也不能割舍。在人生逆境中,在自己最需要各方面幫助的時候,是他們向自己伸出了無私的幫助之手。清代鄭板橋有首詠《竹石》的名詩:“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習近平將它改了幾個字,作為自己上山下鄉的最深刻體會:“深入基層不放松,立根原在群眾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22歲的習近平此時已經立下了終生矢志不渝的志向:為人民服務,擔當起該擔當的責任!
六、撇除浮華,重回基層
進入清華大學,習近平被分配至化工系基本有機合成專業學習。一年后,即1976年,毛主席去世,“四人幫”被捕,中國歷史開啟了新的方向。1978年2月,習仲勛恢復了黨籍,并于4月恢復工作,被中央派到廣東任省委書記,“把手南大門”。同年12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鄧小平發表歷史性講話——《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1979年,習近平大學畢業,先是到國務院辦公廳工作,后又到中央軍委辦公廳工作,成為了國防部部長耿飚的秘書。耿飚是習仲勛的老戰友,對習近平很放心、很欣賞。
在普通人眼中,這六七年時間,習近平春風得意,平步青云,前程無限。但是,習近平并不這么想。機關生活,也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培養人的惰性,使人變得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相反,當大隊支書,急群眾所急,想群眾所想,有干不完的事,使不完的力,有看得見摸得著的成就,有踏踏實實的自信。物質生活艱苦,精神生活卻充實、幸福。食髓知味,明白了人生真相的習近平,很快看穿了大城市生活的虛榮與浮華,主動請纓,再下基層!
“當時,確實有許多人對我的選擇不理解。因為我在到河北之前是給耿飆同志當秘書,他當時是國防部長,又是政治局委員。他說,想下基層可以到野戰部隊去,不必非要去地方下基層。那時候從北京下去的人,實際上就是劉源和我。他是北師大畢業,要下去。我是在中央機關工作了幾年,我也要下去,我們倆是不謀而合。劉源當時去了河南。走之前也參加了好幾個聚會。許多人對我們的選擇不理解,問我怎么現在還下去。當時在我們這一批人中有一種從紅土地、黑土地、黃土地、綠草原上終于回來了的感覺,有些人認為‘文革吃夠了苦頭,現在不能再虧了;還有一些人存在著要求‘補償的心理,尋求及時行樂,我對他們的不解感到悲哀。……
七年上山下鄉的經歷使我獲益匪淺,同群眾結下了較深的情誼,為成長進步打下了比較好的基礎。所以,對再下基層是充滿信心的,就義無返顧地下去了。盡管會有很多的坎坷,每天都在經歷著挑戰和習驗,除非身體不行了,除非不讓干了,只要沒有這兩種情況,我都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至于最后大家對我認可到什么程度,后人自有評說,我自己并不在意。”
就這樣,1982年,習近平到河北正定縣任縣委副書記。對如何走好這從政路,他有著清醒的認識:
“在第一步跨入政界之前,首先要在思想上弄清楚兩個問題,這就是你要走的是什么路?你所追求、需求的是什么?我當時對自己定了這么幾條:
一是要立志當‘公仆,做大事。熊掌和魚不可兼得,從政就不要想發財。正如孫中山講的,要立志做大事,不要做大官。你如果想發財,現在合法致富的路很多,那種合法致富既發財又光榮,將來稅務部門還要給你授獎,因為你促進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而你既要從政,又想發財,就只能去當讓人指脊梁骨的贓官、貪官,既名聲不好,又膽顫心驚,總怕被人捉住,最后落個不好的下場。所以,要從政,就是一種事業的追求,就得舍棄個人的私利,不能什么好處都想得。一個人也許一輩子成就不了什么大的事業,但最起碼他是兩袖清風,一身正氣。
二是在從政的整個過程之中,不要把個人的發展、升遷作為志在必得的東西。因為這是不可能的,沒有這種公式,沒有這種規律。升遷并不是因為你這個人有多大本事,或者你這個人有多大背景,就可以必得的。本事也罷,或者是強烈的責任心、非凡的智慧也罷,它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素,而且它還要和當時的天時、地利、人和條件相配合,看哪一個起主要的作用,哪一個起配合作用。
這些都不是一種定數,不是用數字可能推算出來的。譬如講,你要想當將軍,首先必須能夠打勝仗,只打敗仗的軍人非但當不了將軍,還有可能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同時,你具有了打勝仗的本領,也不可能天天有仗打,特別是在和平時期更是如此。有了仗打,就有了機遇。這也就是說,只有你將機遇和成功的要素集于一身的時候,你的追求才有可能實現,這是很難的。如果你主動去追求,終生不得志,將會很失望、很痛苦的!這就要對升遷問題懷平常心,像古人管子所說的那樣,‘不為不可成,不求不可得,不處不可久,不行不可復。
三是要有不怕艱難險阻,持之以恒干工作的準備。從政是一條風險很大、自主性不是很強的路。尤其是受了挫折以后,一些人極容易產生自怨自艾的想法:我為誰啊,我這么干還要受到這么多的冷遇,這么多的不理解,何必呢!一些當時跟我們一起從政的人就因此而離去了。在一個地方干下去,只要你堅持下去,最后都會有所成就。成功的規律就是一以貫之地干下去。所以,既然走上這條路,那你不論遇到多少艱難險阻,都要像當過河卒子那樣,拼命向前。”
七、人在江湖,物為心役
1982年以后,黨內的不正之風逐漸發展,“精神污染”越來越嚴重。社會上,人們也慢慢變得唯利是圖。當年也曾經有理想、有抱負的知青、同學,一個個變得見錢眼開了,貪圖享樂了。他們的說法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是,習近平已經對社會環境的污染有了免疫力。剛到正定時,人們普遍以為這位28歲的高干子弟只是來鍍金,待不了多久就會走人。但當人們看到,他晴天曬出的褥子打著五顏六色的補丁,身上蓋的也是一床舊軍被;和大家一起排隊吃食堂的“大鍋飯”,端著碗與大家拉家常;騎著自行車到各地了解情況,與大家打成一片,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通過朝夕相處,習近平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和扎實的工作作風印在了當地干部群眾的腦海中。縣委書記,在那些貪圖富貴的人心中,只是七品芝麻官。在習近平心中,這是一個比梁家河大隊大得多的廣闊舞臺,可以跳出最精彩的人生之舞,可以讓幾十萬百姓吃飽穿暖,安居樂業,就是干上一輩子,也值得!
生活的辯證法就是這樣。你越想扎根,越想踏實積累,機遇就越是垂青。
1985年,在32歲生日那天,習近平轉任廈門市副市長,后又兼任市委常委。工作3年,剛剛有起色,省委的新任命又下來了。
“省委看到我在廈門有一些開拓精神,也有一些這方面的經驗,省委決定調我任寧德地委書記。賈慶林同志那時是省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他找我談話,說:‘省委想讓你到寧德去沖一下,改變那里的面貌。寧德地區基礎差,發展慢,開什么會議都坐最后一排,因為總排老九嘛(福建省有九個地市),沒有實力,說話氣不粗。你去之后,要采取一些超常措施,把這個狀況改變一下。
當時的省委書記陳光毅和省長王兆國同志都非常支持和鼓勵我。到寧德之后,經過調查研究,我對那里的群眾肅然起敬,這么多年面對貧困,他們有一種愚公移山和無私奉獻的精神。閩東過去是革命老區,為革命做出了很大犧牲;解放后又變成東海前線,最好的良港作為軍港;古田溪水電站,全省最早的一個中型水電站,電是調到全省用的,供應中心城市用。可見,這邊的群眾是很有奉獻精神的,對全省經濟社會發展做出了貢獻。我感覺到,當地的群眾不是不努力,確實有自然條件的制約和限制。當然,不足的地方也有,主要是思想不夠開拓,墨守成規。
我去了以后,馬上就遇到通貨膨脹、經濟過熱,黨中央、國務院決定要治理整頓,大氣候不利于采取超常措施。看到大家的心情是希望變,希望我來了以后帶著大家變,沒有看到我來了也是‘光棍一條,不可能給他們帶來什么奇跡。所以,我只能講,治理整頓也是一種機遇,把大家心氣提一提。我當時主要的思想是:這時候不能炒熱。一般講,剛來的時候,說一些讓大家熱血沸騰的話很容易,趁大家的勁‘踢三腳也容易,但是這個勁一挑起來,接著將是巨大的失望,我不能做這種事情。
所以,我采取的辦法是小火燒溫水,常燒不斷火,有時還給添點冷水,而不是燒三把火。他們給我講閩東要干三件大事:開發三都澳港口、修建主溫鐵路、(撤地區)建市。我說,這些事要慢點來,因為我們的經濟基礎薄弱,不可好高鶩遠,還是要按實事求是的原則辦事,多做一些扎扎實實打基礎的工作。弱鳥先飛,滴水穿石,只要我們有這種精神,就一定能夠趕上去。最后來看,我的看法還是貼近實際的,經過12年的奮斗,撤地建市國務院剛批下來,鐵路開始籌劃了,建三都澳港口還在論證之中。實踐證明,在閩東這樣的基礎上,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出現什么奇跡。
弱鳥先飛,滴水穿石,我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成長起來的。少走彎路,就像龜兔賽跑,你還是可以取勝的。當然,這些都要有長期打算,我并沒有打算很早離開閩東。在閩東我主要抓了四件事:一是解放思想,理清發展思路;二是培養一支好的干部隊伍;三是實實在在地抓扶貧;四是從閩東山海兼而有之的特點出發,念好‘山海經,抓好山海綜合開發。在閩東干了兩年,省委又調我到福州來工作。在閩東時間雖短,但是工作體會很深,跟大家感情很好。離開這么多年了,閩東還是我最感親切的地方。”
閩東也是習近平反腐敗的亮劍之地。1988年,他就任福建寧德地委書記,給人印象最深的是清房。
“我在寧德主要是清房嘛。當時寧德的干部占地建房比較普遍,老百姓看到這些蓋出來的房子,看得見的腐敗,很有氣。我就問當時的一個紀委副書記,我說你覺得老百姓意見大不大,群眾意見大不大?大。是不是一個當前影響積極性最大的問題?他說是。我們將近300萬人該得罪,還是這二三千人該得罪?他說那當然是,寧肯得罪這二三千人。我說那咱們就干,要干就干成,義無反顧,開弓沒有回頭箭。”
當年1到9月,習近平即查處了441名官員,其中副處級以上18人,科局級77人,沒收4座房屋,拆掉5座房屋,罰款70.57萬元。
“(被處理的干部)對我沒意見,而且我走的時候,也還是難分難舍的。因為我覺得他們覺得我確實不是為了自己,我跟他們無怨無仇的,我就是來講一個公道,我們干部不要去傷害人民的利益。”
正是在清房行動中,習近平體會到人性的善與美。按性惡論思維說,一個空降來的市委書記要沒收自己苦心經營得來的房子,侵犯了自己的切身利益,非拼命不可。但是,沒有人拼命,相反,還贏得了這些干部的尊重與信服,豈不是黨性尚在,人性至善?事實證明,即使在腐敗越來越嚴重的日子里,一個好干部也是可以有所作為的,不會被“逆淘汰”的。
就這樣,一身正氣的習近平步步高升,先后任福州市委書記,福建省委常委,福建省省長。2002年10月,習近平調任浙江省省長,短短一個月后又任省委書記。2007年,習近平調任上海市任市委書記。半年后,在中共17大上,習近平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書記處書記,后又兼任中央黨校校長、國家副主席、中央軍委副主席等職務。
八、服務人民,引領世界
未來的歷史學家一定會記載,2012年,是中國歷史的又一個轉折點。這一年,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代表大會上,習近平當選為中共中央總書記,成為中國新的領航人。
從此,黨的優良傳統又回來了,黨的為人民服務宗旨又有人相信了,黨的形象又變得偉大了。
從此,腐敗分子們顫栗了,老虎不能再吃人了,蒼蠅不再嗡嗡地叮在人民的傷口上了。
從此,霧霾漸漸消散了,祖國大地重新變得山清水秀了,人民逐漸地安居樂業了。
從此,西方大國對中國心存畏懼了,懂得向中國學習了。
從此,周邊鄰國不敢再到中國大門口齜牙了,中國的睦鄰友好政策能夠執行得下去了,“一帶一路”可以連通四方了。
天命所歸,近悅遠來。這個世界等待中國文化去引領。領路人已經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