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乾 王若舟 李志美



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中,其實每一天都本是平凡的,因為有不平凡的人和事,則賦予了這些日子不同的意義。偉大的勞動自誕生在這個星球以來,就與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我們以勞動為生,以勞動立身,以勞動創造了我們自己以及這個世界。
當勞動作為人類文明中的第一縷曙光而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奠定了這個物種將來要創造的繁盛與輝煌。在漫長的地球進化史中,有過無數的物種此起彼落,它們也都繁榮一時,甚至統治過一個時代。但唯獨人類,憑借勞動解放了自己的雙手,最終成為地球史上絕無僅有的高智慧生命。當第一個拿起石器砸開堅果的人猿仰望夕陽時,不管它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舉動是多么與眾不同,都決定了數十萬年后的世界將如夏花般絢爛。
勞動者權益:勞動過程不變的追求
是勞動創造了世界,是勞動創造了我們本身。從刀耕火種到機械種植,從逐水漁獵到莊園定居,我們的成長便是勞動的成長,我們的進化便是勞動的進化。從根本意義上來說,推進這個世界在不停發展的,是勞動者。在電影《超體》里,斯嘉麗穿越回了數十萬年前,與一只在河流里尋覓的人猿輕碰手指,這是大導演呂克·貝松對最初的勞動者的致敬。
勞動者是值得尊敬的,他們以汗水澆灌了今天的繁榮,如同無數扎入土壤里的根系,供養了人類文明這顆參天大樹。最初的勞動者是為了生存而勞動,隨著社會的演變,勞動的內涵也發生了變化,開始為生活而勞動。當人類社會經歷了幾千年的發展,勞動形式已經有了一個巨大的變化,而對于勞動時間也有了一個普遍的共識,那就是“八小時工作制”。
“八小時工作制”的出現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最早是由空想“社會主義者”歐文提出的。在1817年,歐文正式提出了“八小時工作制”的概念,并且還提出了一個口號:八小時勞動, 八小時休閑, 八小時休息。口號提出后立刻獲得了共鳴,第一國際日內瓦代表大會就提出要求各國制定“八小時工作制”法律并給予確認。
但資本家不會放棄剝削工人的機會,1886年5月1日,美國工人舉行了大罷工,迫使資本家實施八小時工作制。他們一邊示威游行,一邊傳唱著《八小時之歌》,要把這人性的光輝灑遍每一個角落:“我們要把世界變個樣,我們厭倦了白白的辛勞,光得到僅能糊口的工餉,從沒有時間讓我們去思考。我們要聞聞花香,我們要曬曬太陽!我們從船塢、車間和工場,召集了我們的隊伍,爭取八小時工作,八小時休息,八小時歸自己!”由于這次事件,5月1日——美國工人爭取八小時工作制的斗爭日,便成為國際無產階級的共同節日:五·一國際勞動節。因為偉大的勞動者,這原本平凡的一天也熠熠生輝。
在中國,早在1922年5月1日,第一次全國勞動大會在廣州就通過了《八小時工作制》決議案,確保了勞動者的權益。時間延綿九十余年,中國對于勞動者的關注始終沒有停滯過,剛剛完成社會主義改造后,曾迎來過一個工農階級無比輝煌的歷史高度。到了今天,整個社會對勞動者權益的關注都在升溫。近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構建和諧勞動關系的意見》的出臺,把“構建和諧勞動關系”放在了首要位置,把“依法保障職工基本權益”放在了關鍵地位,這是對億萬勞動者的真情呵護。我們可以看到在以后的歲月里,拖欠農民工工資、讓勞動者流汗之后再流血的事情都將成為不再重復的歷史。
新舊職業:在交鋒碰撞中與時俱進
在中國,經歷了偉大的無產階級運動后,“勞動者”成為一個帶有特定語境的詞匯,一提起他們,人們就會想起工人階級,想起農民兄弟,想起話劇《鋼鐵洪流》,想起羅中立的油畫《父親》。的確,在新中國誕生初期,百廢俱興,是千千萬萬的勞動者不畏辛苦,用一滴滴汗水把一個龐大的中國拽上了發展的快車。
于是,勞動者的形象成為人們的既定認識——大部分是在我們印象中的“傳統勞動者”。在齊魯大地上,依舊活躍著他們的身影:在地鐵隧道里揮汗如雨的工人,面朝黃土背朝天耕種的農民,居住在海邊以打魚為生的捕魚人,工廠里的工人……這些勞動者堅守著傳統,依舊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不辭辛苦,雖然崗位平凡,卻不可或缺地維護著社會的正常運轉。“山東人能吃苦”也成為一種樹立在外的“勞動者形象”。
傳統勞動者的職業大都代表著技術與力量的結合,隨著社會的發展,分工越來越精細,馬克思說,這代表社會的進步。所謂進步,必然會出現一些新的職業,也會出現一些與之相適應的新興職業勞動者。在全球互聯網狀態下,出現的大多數新興行業都與網絡有關,比如電商、程序員、網頁設計師、數據分析員等等,其實,在現代這種大環境下,還有多少工作可以不依賴網絡呢?當然,還有一些比較“奇葩”的新興職業者,他們的勞動可以完全不依賴網絡,比如:狗糧試吃員。
不要以為這樣的勞動者處于一種邊緣狀態,他們正在努力擺脫傳統職業的影響,像雨后春筍般地興盛起來,絕不是寥落的鳳毛麟角。除了狗糧試吃員外,還有衣服試穿員、酒店試睡員、節目試看員……在電影《分手大師》里,連拆散情侶的“分手員”都是一份正兒八經的工作。說到這里,還記得那份曾經火遍全球的“全世界最好的工作”嗎?澳大利亞的大堡礁“護島人”,只需要住住陽光海景房,在海邊駕船喂喂魚,寫寫博客記錄護島生活,就可以在半年的時間內領到72萬元人民幣的豐厚薪水。面對此情此景,誰又能小看新興職業的沖擊力呢?
這是一個新舊職業交替的時代,傳統職業的勞動者們創造了安定的物質基礎,新職業勞動者們拿過接力棒,讓這屬于人類的文明繼續蓬勃。也許俄國文學家赫爾岑的話可以對新舊職業的勞動者們做一個合適的注腳:“這是一代人對另一代人精神上的遺言,這是垂老之人對剛剛生活的青年人的忠告,這是準備去休息的哨兵向前來接崗的哨兵的命令。”
“勤勞”品質:山東人的基因印記
回溯歷史,我們會發現,在早期的古文獻中,最早的山東人被稱為“夷”,古時有南蠻、西戎、北狄、東夷之說,尤其對東夷不乏稱頌贊美之詞,說他們“仁而好生、天生柔順”,這大概就是山東人傳統性格里的“基因”。但比這種基因更為強大的,是后天的魯文化對山東人的熏陶。
也許正因為魯文化的灌溉,樸實的山東人仿佛是天生的勞動者,在人們的印象里,一切與勞動有關的美好字眼,比如“誠實、節儉、樸素、粗獷、豪放”等等,都與山東人有關。山東人耿直、樸實,他們胸懷坦蕩,感情直露,卻又訥于言而力于行,慣用實際行動來說話,正如孔子所說的那樣:“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羞之。”左丘明和孔子一樣,他們都是山東人,都恥于“光說不干”的人,其實不光這兩位圣賢“恥之”,山東人大都“恥之”。孔子的道德是他們的內心信仰,梁山的“好漢”是他們的外在言行,而跟勞動者相關的“樸實和勤勞”,則是他們與生俱來便烙在基因里的不滅印記。
山東這片土地上所孕育的文化便是培養勞動者的最佳土壤,生活在這里的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青天,以自己的努力和勤奮建設著希冀中的生活。在全國的勞模評選上,從來都不會缺少山東人的身影,早些時候,有掏糞工人時傳祥,以“寧肯一人臭,換來萬戶香”踐行了自己一生的勞動理念;近有青島港工人許振超,被譽為新時期產業工人的杰出代表,而這一遠一近兩個家喻戶曉的人物只是千千萬萬樸實山東人的典型代表,還有無數的山東人在自己的工作崗位和勞動崗位上默默奉獻著自己的青春與汗水。
勞動者有時候是一身汗水或者滿身油污的,頭發臟了,也顧不得洗,衣服臟了,也沒時間換,但他們是圣潔而崇高的,是值得歌頌和贊美的。那每一滴摔在地上的汗水,那每一道染在身上的油污,都是為了更加璀璨的希望和未來。他們是奉獻者,是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別人的炭火。就像山東作家楊朔在《荔枝蜜》里最后發出的感嘆一樣:“透過荔枝樹林,我沉吟地望著遠遠的田野,那兒正有農民立在水田里插秧。他們正用勞力創造自己的生活,等于也是在釀蜜——為自己,為別人,也為后世子孫釀造著生活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