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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樹的機關生活

2015-05-30 10:48:04孫文斌
陽光 2015年4期

楊樹一家人認認真真地聽著舅舅的指教,舅舅邊抽著煙邊有條有理地說:“別以為在機關侍候頭頭這個活兒挺簡單,學問大著哩,在別人看來,無非是掃地打水,學舌跑腿,這點兒活兒是表面的玩意兒,真正的活兒,海去了,想把這攤事兒干明白,挺難,眼要尖,手要勤,腦要靈,嘴要嚴。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得有眼力見兒,手腳要勤快麻利,每干一件事兒都得動動腦子,得看出停,最關鍵的是嘴巴一定得嚴,不該說的堅決不說,不該看的堅決不看,好多事情就得爛在肚子里。”楊樹不禁插了一句:“舅舅,什么事情該干,什么事情不該干呢?”舅舅沉思了一會兒說:“這就看你的悟性了,你得把領導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人家喜歡什么,人家想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才行。不說投其所好,也得讓領導滿意,讓人家信任你敢用你。”爹抽了一口旱煙說:“楊樹,咱們家可就指望你了,幾輩子都沒有一個吃官飯的,這一回你干上侍候當官兒的活兒,要不是你舅舅幫忙,你做夢去吧。”舅舅在煤炭局機關食堂上灶,手法不錯,跟頭頭腦腦能說上話,人家機關缺一個跑跑顛顛侍候當官的人,過去叫公務員,如今叫勤務員,也有叫勤雜員,說到底,就是專門侍候當官的。楊樹去年高中畢業,高考考得不怎么樣,出去闖蕩了一年,不但沒掙著錢,家里還搭進去兩萬多,爹一來氣便說:“拉倒吧,你老實在家跟我殺豬吧。”

他們家在鄉下,爹是殺豬的,成天到晚弄得血糊連天,想讓楊樹跟著他一塊兒殺豬,楊樹根本沒看上這個活兒,雖說錢不少掙,但太苦太累,將來也沒啥大出息。就在一家人愁得不得了的時候,舅舅給楊樹找了這個行當,楊樹覺得這個營生還行,雖說是臨時工,但不管怎么說,也在煤炭局機關干事兒,挺體面,若是跟當官的弄明白了,將來安排個像樣工作還不是輕松加愉快?楊樹想得挺美。

舅舅這么一說,楊樹頓時腦袋大了許多,不禁有些打怵:“舅舅,照你這么說,侍候當官兒的活兒也不怎么好干呀?”舅舅點點頭說:“是這樣,你看過電視劇里的那些太監嗎?跟他們差不了哪兒去,點頭哈腰,端水倒茶,擦桌擦椅,不管你心里是苦還是樂,都得遞上一張笑臉,當官的只要一見到你心里痛快、舒服。還有,干這個活,太奸的人干不了,太傻的人也不行,太奸的人領導一準不會用,人家一看你眨一下眼就八個道道,將來還不得把當官的耍得團團轉呀?太傻的人更不行,看不出火候,干不出名堂,傻干一個點兒,活兒沒少干,力沒少出,到頭來,不光頭頭們煩,還得遭那些做糖不甜做醋挺酸的瞎參謀爛干事們的恨。若是這樣的話,你只有一條出路,那就卷包走人。”楊樹抬起頭,仔細地在舅舅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掃描,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舅舅一個做飯的,卻能講出這么深奧的東西,看來這個機關真能學點兒本事,若是干上幾年,把舅舅說的這些做好了做到位了,將來也能是一個人物。楊樹就感覺到,侍候當官的活兒很有干頭。舅舅還說:“侍候當官的活兒,是把雙刃劍,干好了,前途無量,雖說現在安排個人挺難,但是人家當官的想給你安排,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若是干不明白的話,沒有別的選擇,根本不慣你,趕緊滾蛋,另擇新路。前任那個小牛侍候當官的時也挺有道,干得不錯,有的時候領導出門開會也帶著他去,準備把他安排到招待所當副所長,那可是個肥缺,機關好多人想去都去不了。就是因為這小子太得意忘形,才毀了大好前程。去年春節時,給省里有關部門送禮,領導帶他去了,主要是讓他把那些禮物送到頭頭腦腦的家里,那些省里的領導安排他們吃飯,這小子怕是從來沒跟那些大領導一起就餐過,偷偷地把有關領導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的畫面拍下來了,傳給他們的好哥們兒顯擺,誰能想到,那幾個哥們兒又傳給別的朋友,被局領導知道了,一來氣,便給這小子打發走了。類似這樣的事兒,機關里沒少發生,這個教訓太沉重了。”楊樹聽后表態說:“舅舅,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干這樣的蠢事,好在你在招待所上灶,有些事情不明白,我就向你請教。”舅舅說:“有好多事兒,不是我能看明白的,得靠你自己做才行,再就是不能說比領導高明的話,不能說與領導相反的話,少說多做,做什么事都得用腦子過一下子,不能感情用事,領導可以犯錯,但你堅決不能出錯。還有,手腳得干凈,若是不干凈的話,一回當百回,那可就徹底毀了。以前局里有個勤務員在收拾局長的辦公室時,在沙發縫里發現一個大信封,里面裝著五千塊錢,以為誰也不知道,便偷偷地揣回去了,這事兒不知道怎么被局長察覺了,當即辭退,回家種地,那幾年算是白干了。”舅舅整整給楊樹上了大半宿的機關常識課,上得楊樹目瞪口呆,聽得如醉如癡。經舅舅這么一點撥,楊樹心里多少有點底兒,覺得若是像舅舅說的那樣,真就比他上職業學院強不少,這里的社會關系學太有學頭了。

楊樹剛滿二十歲,長得很精神,一米八六的大高個,不胖不瘦,四方大臉,白白凈凈,腦瓜子也挺好使,就是用不到正地方,剛一上高中,便開始談戀愛,談來談去,不但把學業荒廢了,女朋友也談黃了,那個長相挺美的吉春天,人家考上師范大學了,是重點大學,哪能瞧得上他楊樹呀?楊樹考的那點兒分數只能上職業學院,現在正規大學的畢業生都很難找到像樣的工作,職業學院更白費,楊樹索性不上了。自己闖天下,在省城闖了一年多,楊樹這才感覺到,就憑他這點兒本事,根本白扯,這一年里,楊樹沒少吃苦遭罪,給飯店端過盤子洗過碗,還跟著一伙人挖過下水道,后來又給商場發小廣告。反正都干些苦沒少吃錢不多掙的活計,就是這樣累死累活的干,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將來靠什么養家糊口呀?只好灰溜溜地回來。身上那股浮躁氣也消了不少。正好舅舅給他找了這個差事,楊樹便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楊樹被舅舅領到了辦公室,主任老江又跟楊樹談了好一陣子,把所有的工作交待了一遍,還把局機關基本情況給他介紹了一番,便讓他走馬上任了。楊樹被主任老江領著到各位局領導的辦公室轉了一圈兒,挨個兒打了招呼,那些局領導看樣子對楊樹印象不錯,大都用欣賞的目光望著他,楊樹的心里好高興,看樣子人家對他第一印象不錯,更令他興奮的是局長牛國力還拍拍他的肩膀說:“小伙子一看就挺精明,從你身上我還真找回了三十年前自己的影子,也像你這樣,玉樹臨風,清清純純。好好干吧。”

主任老江把副局長以上領導的辦公室鑰匙都交給了楊樹,說:“領導正常辦公的時候,別打擾,盡量在他們不在的時候再收拾衛生,沒什么事了,就到辦公室幫著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有些臨時性工作我再交待給你。”楊樹點點頭。主任安排得挺周到,把楊樹安排在機關宿舍跟秘書許大量一個屋,吃飯就在機關招待所,機關單身的不太多,只有六七個人,大都是剛進機關沒成家立業的大學畢業生,許大量是前年考進機關的大學畢業生,家也是農村的,很儉樸,為人挺熱情,兩個人一見面就很投緣,嘮起來沒完沒了,挺有共同語言。吃過晚飯后,兩個人一起到機關大樓,許大量寫起沒頭沒腦的材料,楊樹便開始給局領導的辦公打掃衛生,楊樹干活挺賣力氣,把每個領導的辦公室全都歸整了一下,顯得很整潔。第二天領導上班,都覺得順眼多了,局黨委書記萬江山很是滿意地對楊樹說:“干得挺像樣,我這個辦公室好長時間沒有這么利索了。”萬書記說的是實話,那位前任的勤務員辭退得挺突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領導的辦公室只是臨時抽人管一管,想起來就管,想不起來就不管。局長牛國力叼著煙瞅著屋子窗明幾凈很是痛快,說:“行行行,比我家收拾得還利索。”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楊樹,得抽空幫著局長牛國力家收拾收拾,舅舅說過,干他們這一行的,不能光想著干這點事兒,凡是領導需要的,都得干,這才能贏得領導的好感。星期六,楊樹沒有回家,而是跑到局長牛國力家里,幫著人家好個收拾,從屋里收拾到屋外,又把家具重新進行了一番布置,讓人看了好舒服。中午的時候,楊樹偷偷地跑到外面吃了個盒飯,沒在局長家吃,舅舅說過,不管給領導干多少事兒,千萬別給人家添麻煩,這樣人家才喜歡。在人家手底下干事,你給人家帶來的快樂越多,人家越喜歡你,作人就得低調,調子唱得越高,樹的敵人就越多,縱使有再大的本事,也架不住墻倒眾人推。吃過盒飯之后,楊樹又回到局長家,局長老伴說:“小楊你上哪兒去啦?咱們去外面吃點兒飯吧。”楊樹笑笑說:“我吃過了。”“這孩子真懂事兒。比我那個姑娘強多了。”局長老伴夸獎道。楊樹的心里挺高興,看來自己干得不錯,贏得局長老伴的好評。楊樹知道,若想干得明白,得跟頭頭們的家人處得好,她們若是替他說兩句好話,比他干再多的活兒都管用。

楊樹又忙了一下午,把局長家大院里高低不平的地面磚起下來,鋪平后再重新墁上。快干完的時候,局長的女兒女牛可可帶著男朋友來了,看著正在鋪地面磚的楊樹,以為是從市場上雇的干活兒的人,挺滿意地對媽媽說:“這位小師傅年紀不大,手藝還不錯哩。”局長老伴解釋說:“哪是雇來的,是你爸爸他們局里新來的勤務員。”牛可可這才仔細地瞅了瞅楊樹,瞅得楊樹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抬頭送給牛可可一個笑臉。“真沒看出來,這小伙子還有兩下子。”牛可可的男朋友看到楊樹滿頭大汗,遞過一瓶礦泉水,說:“小師傅休息會兒吧。”楊樹說:“不累。”那位男朋友倒是挺會來事的,蹲在地上給楊樹當小工。院子很快就墁完了,楊樹連手也沒洗,跟局長老伴打個招呼便走了,局長老伴緊著喊:“小楊,吃過晚飯再走吧。”楊樹說:“不了,晚上還有事兒。”

星期天中午,媽媽給他捎來一箱笨雞蛋,楊樹直接把箱子扛到了局長家里,局長老伴跳廣場舞去了,只有局長女兒牛可可在家,楊樹把箱子一放跟牛可可打個招呼就要走,牛可可正在晾曬衣服,晾衣繩很高,牛可可蹺著腳往上掛,一不小心便閃了個趔趄,楊樹急中生智一把將楊柳細腰的牛可可摟在懷里,當牛可可站穩之后,才將她放開,那一刻,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面而來,令楊樹有些陶醉,這種香味以前他也聞過,他的高中女同學吉春天身上就帶著這種香味,讓他總也聞不夠。楊樹好久沒聞到這種香味了,感覺到很親切。楊樹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著臉,牛可可倒是挺大方的,帶著甜甜的微笑說:“謝謝你了。”楊樹也回敬一個微笑:“沒什么。”楊樹沒有走,而是幫助牛可可把衣服往晾衣繩上掛,那天的天氣真好,萬里無云,太陽照得楊樹心里暖暖的。牛可可是個挺大方的女孩子,便主動跟楊樹嘮起了家常,問了楊樹的年齡,便大呼小叫起來:“你才二十歲呀,比我小三歲,以后你得管我叫姐了。”楊樹只是笑,什么也沒說,真就是高攀不起,人家是局長的千金,在市里中心醫院當會計,身份高著哩,他是什么?只是一個侍候頭頭腦腦的勤務員。把衣服晾完之后,牛可可給楊樹拿來一瓶飲料,那種飲料楊樹還是第一次喝,甜甜的,帶著一股清香味,他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牛可可,牛可可長得好漂亮啊,清清秀秀,面如桃花,那身條真是太好看了,一襲水粉色的連衣裙把女人的身條襯托得淋漓盡致。在沒仔細看牛可可的時候,楊樹總以為世界上只有吉春天最美最漂亮,見了牛可可之后,卻感覺到,吉春天跟牛可可比起來可就差遠了,根本就沒個比。楊樹不敢多想,說是晚上跟幾個哥們兒有個飯局,便走了。楊樹邊往回走邊想,以后得多往局長家跑一跑,這樣的話,就能多看牛可可兩眼,也能一飽眼福。吃不著葡萄看看葡萄也能解解饞。

許大量穿著一件新襯衣在屋子里晃來晃去,楊樹就問:“是不是女朋友買的?”許大量搖搖頭說:“我給她買東西還差不多,她哪舍得在我身上投入呀?”楊樹知道許大量的女朋友在局直中學當老師,大凡當老師的都挺能算計,他們在一起吃過幾次飯,說話都不怎么大方,出手更不可能大方了。許大量說:“這個寧玉還挺有眼力的,買的襯衣正合體。”楊樹有些納悶,寧玉是他們辦公室的文檔員,小娘子三十出頭,有幾分姿色,來機關這些日子,有關寧玉的傳聞多少知道一些,跟頭頭腦腦打得火熱,這娘們兒咋想起來給他買襯衣呢?楊樹猜不出來。許大量把襯衣脫下來后,說:“兄弟晚上不能陪你就餐了,有個飯局,管理員李春光請客。”楊樹眼氣地說:“許哥,你混得不錯呀,寧姐給你買襯衣,李哥請你吃飯,誰都對你不錯。”許大量咧咧嘴說:“也就能過兩天好日子,過了這個村也就沒有這個店了。”楊樹不知道許大量這話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干脆不想了。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許大量搖搖晃晃回來了,看樣子喝了不少,兩眼通紅,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楊樹趕緊把許大量扶上床,又倒了杯水,許大量喝了兩口水之后,磕磕巴巴地說:“楊樹,你知道那兩個人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楊樹搖搖頭說:“不知道。”許大量說:“那是因為過幾天咱們辦公室要提一名副主任,我這一票很關鍵,所以,所以,他們都想把我爭取過去。”楊樹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兩個人都對他這么好。許大量喃喃地說:“機關是什么?那就是機關算盡,無力不起早,你對他有用的話,他能把你當祖宗一般地待,你若是對他沒用,他連瞅都不瞅你。你小子剛來,還不太明白,慢慢品吧。”說著說著,許大量便呼呼大睡起來,還打起了鼾聲。楊樹坐在床邊上暗暗地想,看來機關真是挺復雜的,不光舅舅說,許大量也這么說,往后真就得小心點兒。

局人事科副科長年永遠拎著一盒月餅鉆進了楊樹的宿舍里,年永遠事先給楊樹打了個電話,得知許大量不在的時候來的,年永遠很是神秘地對楊樹說:“麻煩你了,把這盒月餅送給萬書記。”類似這樣的事情楊樹沒少幫人家的忙,就順口答應了,說:“沒問題,東西我一定送到。”舅舅早就叮囑過他,給領導送這送那,一定得送到,若是不送到的話,你的信任度也就沒有了,在領導手底下當差,能力高低無所謂,關鍵是讓人家信任。楊樹知道年永遠送月餅的目的,人事科長去年底退的休,他一心想扶正,年初的時候局黨委開過一次會,書記萬江山對年永遠有些看法,說年永遠為人處事不太光明磊落。因此就沒扶正,但科長的位置一直空著。楊樹看了看那個鐵盒裝的月餅,感覺有些好笑,這盒月餅別說送給書記了,就是送給他也沒看上眼。

果真是那樣,書記萬江山瞅了瞅那盒月餅,說:“小楊,干脆你拿回去吃吧,我們家有的是,吃都吃不過來。“楊樹推讓了半天,書記老萬有點兒火:”我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還猶豫什么?“楊樹便把那盒月餅拿了回去。晚上趁許大量跟女朋友約會的時候,把那盒月餅打開了,當把盒子打開時,楊樹一下子呆愣住了,那個鐵盒子里裝的根本不是月餅而是清一色的百元大票。楊樹趕緊把盒子又重新裝好,沒容多想,就打定主意,這盒月餅一定得給萬書記送去。楊樹拎著那盒月餅又來到萬書記的辦公室,細聲細語地對萬書記說:“萬書記,我在網上查過了,這盒月餅雖說包裝一般,但做工還是挺講究的,你還是拿回去嘗嘗吧。”萬書記看了看楊樹,略有所悟,說:“那你就放在這里吧。”楊樹覺得自己做了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他很佩服萬書記的洞察力,經他這么一說,人家肯定明白了。過了兩天,楊樹在給萬書記打水的時候,萬書記把他叫住,笑模滋樣地說:“小楊,干得不錯呀,在領導身邊做事,就得這樣,嘴巴嚴,手腳勤。”楊樹緊著點著頭說:“我一定做到,決不會讓書記失望。”萬書記滿意地點了點他的腦門。楊樹就像歡快的小鳥一樣,連蹦帶跳地走出了書記的辦公室。

局長牛國力要到紅星礦調研,讓辦公室安排幾個人陪著,主任老江很能看出事兒,把政研室老劉和文檔員寧玉抽去了,局長牛國力一行下去后,辦公室管理員李春光氣不打一處來地念起了三七,說:“真是老牛啃嫩草,晚上可餓不著了。”楊樹不明白什么意思,晚上回到宿舍后,就問許大量,許大量樂個不停,說:“你小子太嫩了,帶著風流多姿的寧玉能餓得著嗎?有奶吃了。”楊樹這才恍然大悟,在機關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聽說過寧玉跟局長老牛關系很不一般的傳聞,楊樹并沒有往心里去,舅舅叮囑過他,有關領導的傳聞能不聽的盡量別聽,萬一傳出去了,賴在你頭上,人家肯定不會放過你。可是人家正式機關人員就不同了,即使知道是他說的,你也不能把人家咋著了,頂到頭不重用不提拔罷了。楊樹沒有繼續深問,可許大量卻說起沒完:“在咱們這里,個個都是人物,你看管理員李春光沒什么文化,干部履歷表都填不明白,可這小子卻會溜須,諸如陪著領導去洗浴了、到歌廳了、安排那些小姐個個都水水靈靈,漂漂亮亮,溫溫柔柔,這小子就是靠這一手,把領導弄得團團轉,不用他都不行。這一回,咱們辦公室可熱鬧了,那個寧玉靠著女人特有的魅力跟領導處得牢不可破,李春光掌握著領導們好多見不得人的隱私,不得不重用,到底提誰當辦公室副主任,還真的讓領導犯老愁了。”楊樹仔細地聽著,卻一句話也不說。許大量又說:“別看咱們坐機關的人,個個都像個人樣,背地里卻個個都是暗藏殺機。等著瞧吧,熱鬧的事情在后面呢。”

果然被許大量預料準了,沒過多久,有人發現,寧玉跟頭頭腦腦鬼混的畫面被傳到了網上,那個畫面上的領導并不是現在的領導,而是前任因車禍死亡的局長。不用說,肯定是管理員李春光干的,這可惹惱了寧玉,怕是人家早有準備,竟把去年李春光利用職務之便,從修車費里套出的二十萬塊錢的事兒捅了出來,所有的票據全都復印出來,寧玉跟局長、書記直接攤牌,說若是局里不嚴肅處理,就一直往上告,一直告到中央。一時間辦公室簡直亂了套,兩個人都有一些亂事兒,拔出蘿卜帶出泥,有些事情也把主任老江牽扯出來,弄得老江哭激尿腚。那些日子局長、書記的臉色很難看,一天到晚陰森森的,像是能擰出水,楊樹處處都小心翼翼,生怕局頭頭把火氣撒在他的頭上。過了些日子,總算是把這事兒平息了,兩個人誰也沒提,全都調離辦公室,寧玉調到工會當女工部長,李春光調到街道辦當副主任。這下子兩個人都消停了。主任老江也未能幸免,被調到了最沒實權的機關工委當副主任去了,雖然是平調,但是權力卻是差之千里,盡管老江也是一肚子怨氣,但卻沒地方發,人家局領導還是挺給他留面子的,要不,非給他一擼到底。新上任的辦公室主任是組織部的副部長肖和平,剛四十出頭,為人處事挺平和,極少訓這個罵那個,見了誰都樂呵呵的,還主動找楊樹談了一次話,問有什么困難和要求,楊樹忙說:“沒什么困難,干得挺好的。”當問及楊樹的工資的時候,說有點兒太少了,便給局里打個報告,由過去的一千二百塊錢工資提高到一千五百塊錢。楊樹很是感激,肖主任太夠意思了。有這樣關心愛護自己好領導,哪能不好好干呢?楊樹干得更加起勁了。

許大量很是高興,楊樹不知道他高興什么,后來才知道,兩個重量級人物走了,他再熬幾年,或許能提個一官半職。楊樹覺得機關真是的,明爭暗斗得太厲害,沒有點兒本事真就不能在這個地方待。

過了些日子,人事科副科長年永遠如愿地扶正了,年永遠很是感激,特意給楊樹買了個手機,楊樹不要,年永遠有些火,說:“小楊你咋這么見外呢?是不是怕我以后再求你辦事呀?”楊樹只好收下了,但心里有些發毛,人家只是讓他把東西送到書記那里,就收這么貴重的禮物,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恰逢年永遠的女兒考上大學,擺學子宴,楊樹不請自到,隨了一千塊錢的禮,心里才踏實了。事后楊樹跟舅舅一說,舅舅緊著點頭說:“干得不錯,跟這些頭頭腦腦打交道,千萬別因小失大,得放長線釣大魚。”楊樹心領神會,說:“舅舅,我發現局長、書記他們有些不合,有的時候還發現他們大吵大鬧。”舅舅說:“他們之間的事兒,你少管,再說了你能管得了嗎?我在招待所做飯十好幾年了,換了三四任領導班子,哪任局長、書記不吵不鬧?一個槽子上拴兩頭叫驢,能不叫喚嗎?”楊樹覺得舅舅說得挺有道理,他突然覺得舅舅做當個廚師有點兒可惜了,若是讓舅舅當個部門領導絕對稱職,比現在的部門領導差不到哪兒去。

楊樹來到局長牛國力的家里,發現牛可可又哭又鬧,牛局長的老伴怎么勸也勸不好,牛可可的小姐脾氣真大,把她跟男朋友的照片全都撕得粉碎,扔了一地,楊樹輕輕地將那些撕碎的照片拾起放了一個小桌上,牛可可怒氣沖天地叫喊道:“趕緊把那些破意兒藝扔進垃圾筒里,讓我看了心煩。”楊樹只好照辦,局長老伴嘆著氣說:“你這姑娘真是的,黃了就黃了吧,這號喜新厭舊的東西,早黃了早利索,這也是好事,若是結婚了再離,更麻煩,更鬧心。”楊樹聽了一會兒終于明白了,是牛可可的男朋友劈腿了,人家攀上了高枝,跟市委副書記的女兒談上了。牛可可憤怒地說:“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那個副書記的女兒哪兒比我強?論長相還是論能力,我都比她強,可這個沒良心的玩意兒,卻偏偏看上她了。”局長老伴說:“不就是看在人家父親當市委副書記嗎?想開點兒,將來咱們找個更好的。”“拉倒吧,讓我清靜清靜,以后我再也不找了,我算是看透了,天底下的男人沒有幾個好東西。”楊樹很知趣地偷偷地走了,本想到局長家干點兒力所能及的活兒,沒料到遇上這一出,讓他實在是挺為難,不知道說些什么做些什么是好。

肖和平的工作力度挺大,做做局領導的工作,把團委的季春調來管文檔,又調來一個清清秀秀的小姑娘當打字員,打字員跟楊樹一樣,都是臨時聘用人員,那個新打字員叫成天,長得招人愛,一對兒會說話的眼睛,配上一雙不深不淺的小酒窩,誰見了都愿意多瞅兩眼。充實了這么多新鮮血液,楊樹的業余生活也豐富了許多。成天跟楊樹歲數差不了多少,都是好動愛玩的年齡,閑的時候成天就拉著楊樹一塊兒去蹦迪去上網去逛街,日子過得比以前快活多了。成天是那種很浪漫的女孩,比楊樹大方得多,比如說逛街的時候,時不時地挽著楊樹的胳膊走,弄得楊樹連路都不會走了。有的時候還用拳頭輕輕地打著楊樹,打得他心里暖暖的癢癢的,楊樹在眾人面前從來不敢這么做,只有在沒有別人的時候才摟著成天親一下啃一下,不過從來沒敢深入下去,把握得挺有尺度,舅舅早就提醒過他,輕易不能談朋友,現在談不是時候,得把當官的侍候好,等侍候明白了,人家給他安排一個好的工作,再找也不遲,好飯不怕晚,一旦有了身份,什么樣的找不著?楊樹還算是個聽話的孩子。

楊樹來到局長老牛的家里,牛可可的情緒依然不見好轉,有氣無力,無精打采,動不動就跟爹媽發脾氣,怎么哄也不見好。局長老伴實在是拿這個寶貝女兒沒有辦法。楊樹正在外面收拾院子,便把楊樹叫到客廳里來,帶著幾分乞求的口氣對楊樹說:“小楊,你能不能幫著勸勸我家可可。”楊樹為難地說:“阿姨,你讓我做什么都行,這個我真做不了。”“你試試吧。”楊樹硬著頭皮來到可可的房間里,小聲對著臥床不起的牛可可說:“你看阿姨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你能不能起來坐坐,吃點兒飯?”“我的事兒,不用你管,你算干什么的?”“不是,不是,我真的可憐阿姨,只要你振作起來,你讓我干什么都行。”楊樹真誠地說。“那好吧,你拿酒來,陪我喝酒。”可可坐了起來,楊樹說:“我現在就給你拿去。”“不行,你得管我叫姐。”可可說。楊樹嚅動了幾下嘴唇,卻沒有叫出聲。可可有些惱火:“真是個笨蛋,叫聲姐就小了你啦?”楊樹說:“我叫你姐,但你得好好振作起來才行,別讓阿姨難受了。”可可突然挪到了楊樹的跟前扒著楊樹的肩膀說:“可以,你現在叫呀?”“可可姐。”“哎,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可可的聲音又清又脆。楊樹叫完之后,嚇得渾身哆嗦,倒是可可挺開心,說:“你喊我姐,我的心情好多了,趕緊拿酒來,今天咱們就喝個姐弟酒。”局長老伴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兒,過來一見可可的心情好了許多,頓時高興得不得了,感激地說:“小楊,太謝謝你了。”可可擺擺手說:“媽,你出去逛吧,我和小楊弟弟喝認親酒,從今以后,楊樹就是我的弟弟了,親弟弟。”局長老伴大吃一驚,繼后說:“這可挺好,這孩子真有兩下子,我哄了這么多天也沒哄好,讓他這一會兒就哄好了。”說完顛顛地跑到外面跳廣場舞去了。這一陣子可把牛局長的老伴愁得夠嗆,女兒牛可可失戀,又是哭又是鬧,怎么勸也不聽,怎么哄也不好。總算是讓楊樹給哄好了,能不高興嗎?

牛可可跟楊樹大吃二喝起來,牛可可大口地喝,楊樹生怕她喝多了,就勸:“可可姐,別這么喝,小點兒口。”牛可可抹了一把淚說:“這些天,就數今天最高興,你就讓我喝吧,痛快地喝。”說完一杯酒?進了肚子里,牛可可張張嘴,手揮了揮,說:“真痛快啊。來,跟姐干一杯。”楊樹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喝。牛可可不知不覺地喝多了,一陣哭一陣笑,哭得瘆人,笑得燦爛,弄得楊樹不知所措。楊樹真不知道怎么收場了,牛可可醉得像攤爛泥,任憑楊樹怎么勸也不好使,就是一個勁地喝。到后來牛可可竟摟著楊樹哭得山呼海嘯,嘴里喃喃道:“弟弟呀,你不知道姐心里有多苦呀,我把什么都給他了,可是他卻變了心,我能不傷心嗎?”總算是盼到了局長老伴回來,楊樹才解脫出來,楊樹和局長老伴把牛可可扶在床上,又是一陣哄一陣勸,牛可可才消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便呼呼地睡著了。楊樹拔腿就跑,生怕再讓牛可可纏住。楊樹的心里很清楚,跟牛可可處肯定不會有什么好結果,人家那么高貴,哪能看上他這個從鄉下來的窮小子?但也不能得罪人家,這號千金小姐哪得罪得起呀?

楊樹發現主任肖和平跟新招聘來的打字員成天關系不錯,成天加班的時候,肖主任經常來看看。許大量偷偷地對楊樹說:“這個成天跟主任老肖關系好那再正常不過了。”楊樹問:“為什么呀?”許大量解釋說:“那不明擺的事嗎?就是為了那個工勤編,只要把那個編弄到手,那可就一步升天了。”楊樹知道,工勤編可不是那么好整的,這些年來,當勤務員的人,只有一個人弄上工勤編了,那個人還是前任局長的外甥。看到主任老肖跟成天走得挺近,楊樹心里不太舒服,有一回成天拉著楊樹要去新開的西餐廳嘗嘗鮮,楊樹有些不太情愿地說:“你不加班了,還有時間吃飯?”成天似乎聽出了味道,立刻小臉拉了下來,極為不滿地說:“你這個人真沒勁兒。”說完把胳膊從楊樹胳膊彎兒里抽了出來,氣呼呼地走了。

牛可可打電話讓楊樹趕緊來一趟,說是今天是她二十四歲的生日,得好好慶賀慶賀,楊樹說:“等一會兒,我給你訂個生日蛋糕。”牛可可說:“太俗,真沒意思。你趕緊來吧,我策劃了一個別開生面的慶賀方式。”楊樹不敢不聽從,便顛顛地來到局長家,牛可可點了點楊樹的腦門滿意地說:“還行,一切行動聽指揮。”說完把手一揮:“上車吧。”楊樹迷迷糊糊被牛可可拉到了牛心山腳下,那天下著濛濛細雨,整個天空都霧蒙蒙的,楊樹有些納悶地問道:“陰雨連綿的,跑到這里干什么?”“跟我爬山,登高望遠,我要結束過去開辟未來。”楊樹跟著牛可可一步步地往牛心山上爬,這樣的鬼天氣,一路上沒遇到幾個游人,怕是除了他們倆再也沒有別人了,牛可可爬得很吃力,爬了一會兒就有些爬不動了,楊樹在身后就像保鏢一般,動不動就在身后推一把或是拉一下,兩個人爬到了半山腰時,楊樹也累得夠嗆,看了看陡峭的石梯有些打怵地說:“可可姐,咱們還是回去吧,路也太滑了,別出現點兒意外。”牛可可卻堅持道:“不行,哪能半途而廢?”楊樹只好跟著往上爬。突然牛可可腳下一滑,失去了控制,眼看著整個人就要摔倒,楊樹手急眼快,一把將牛可可抱住,緊緊地摟在懷里,牛可可呆愣了片刻,順勢將楊樹抱住,楊樹一看牛可可站穩了,慢慢地松開雙手。“弟弟,求求你了,再抱抱我。”牛可可的聲音帶有幾分的乞求,楊樹身不由己又重新把牛可可抱住,牛可可兩眼模糊,使勁地親吻著楊樹,剎那間,楊樹失去了控制,熱血狂涌,猛地在牛可可白嫩的臉上親來啃去,弄得牛可可好快活,喃喃道:“弟弟,我老幸福了。”兩個人運作了許久,突然天空響起了一聲驚雷,把楊樹驚醒了,趕緊把牛可可放下,說:“可可姐,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下山吧。”牛可可立刻變了臉,氣哼哼地說:“你可真是的,你可真是的。”牛可可怕是真生氣了,下了山,獨自一個人把車開走,扔下楊樹一個人站在山腳下呆呆發愣。

許大量結婚了,場面弄得挺大,辦公室的人全都去捧場,當然落不下楊樹,楊樹和成天作為伴郎和伴娘,站在一對新人的兩側也風光一把,大伙兒都說,楊樹跟成天也是天生的一對兒,開席時,新上任的管理員國立新開玩笑地說:“什么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呀?”楊樹的臉就紅到了脖子根兒,倒是成天挺大方的,笑笑說:“快了快了,就是羅鍋上山——錢緊。”管理員國立新說:“這好辦,到時候我送你們全套家具。”成天拍著手歡快地說:“那可太好了,你若是真能做到,我代表全家感謝你八輩祖宗。”大伙兒就笑個不停。唯獨主任肖和平瞅楊樹的眼神有些特別,但楊樹根本沒有察覺到。楊樹知道,新上任的管理員國立新的父母在市里開個挺大的家具城,這小子很有頭腦,一邊上著班一邊做著買賣,大錢沒少掙,跟頭頭腦腦弄得挺明白。剛調到辦公室當管理員不久,就跟頭頭腦腦打得火熱。人家真能看出事兒,到書記老萬家轉了一圈兒,看到剛下了一窩狗崽子,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驚喜,專門找個明白人給人家鑒定鑒定,這一鑒定不要緊,竟是正宗的德國名犬,說是在市場上賣,一只最低也得一萬塊錢,叫他這么一忽悠,機關里的人都爭先恐后地跑到書記老萬家買狗崽子,樂得老萬兩口子嘴巴咧得老大。國立新來到局長家轉了一圈兒之后,說:“那些家具實在跟你們的身份不太相稱了,干脆我把舊的拉走,給你們家換套新的。”便給局長家拉來一套嶄新的紅木家具,擺放在局長家里后,頓時提高了好幾個檔次,富麗堂皇。瞧瞧,這號人物,什么事情辦不明白?什么路子打不通?新的機關辦公樓建成后,國立新便做通了局里的工作,什么辦公桌椅還有書柜沙發之類的辦公用品全都從他父母開的家具城里進的貨,就這一回,把局長、書記還有辦公室主任肖和平全都弄得溝滿壕平。國立新當管理員不久,就傳出小道消息,極有可能被提為辦公室副主任。對此,許大量憤憤不平,當著楊樹的面就抱怨說:“論資歷還是論能力,我許大量差啥呀?差就差在不會溜須拍馬。”

楊樹隱約察覺到,許大量絕不會善罷甘休,因為許大量幾次拐彎抹角套楊樹的話,想從中獲取國立新那些擺不上桌面的事情,楊樹早有思想準備,回答得滴水不漏,許大量有些失望地搖搖頭說:“楊樹,你知道嗎?坐機關的最怕的是什么?”楊樹說:“不知道。”許大量點撥說:“最怕的是站錯隊伍,一旦站錯了隊,那就是個廢,讓你永世翻不了身。”楊樹沒有言語,暗暗地想,他一個小小的勤務員,根本用不著摻和這些,把自己的事干好了,就算是贏了。

機關里的人和事真是挺復雜,表面上看風平浪靜,背后卻是險象環生。

文檔員季春到省里參加文檔員培訓班去了,季春剛走第二天,辦公室主任肖和平便讓楊樹跟著他一起陪著書記萬江山到省城慰問老干部,楊樹極少跟領導出門,自從當上勤務員之后,還第一次到省城,就顯得格外的興奮,坐在小車里,書記老萬便放下架子,跟主任老肖他們有說有笑,老萬說:“四個來小時的路程,沒點兒樂子太單調,咱們講講段子吧。”回頭望了望楊樹,對楊樹說:“小楊你睡覺,別聽,我們講的玩意兒,不適合你們青少年。”楊樹就把眼睛閉上了,裝著閉目養神的樣子。書記老萬有聲有色地說:“兩位女士抱怨公交車太擁擠,一位女士說:真倒霉,我在公交車上被擠流產了。另一位女士說:我更倒霉,我在公交車上被擠懷孕了。”主任肖和平樂得不行,司機也樂得前仰后合,干脆把車停在一邊樂個夠。主任肖和平的段子也挺精彩,拿腔拿調地說:“前些日子我們到省城,朋友領我們到一家特色餐館吃飯,看見一位小姐點了一盤爆炒牛鞭,一不小心掉在兩腿之間,那位小姐大呼小叫起來:這玩意兒真厲害,炒熟了還認識路。”又是一陣大笑,假裝睡著了的楊樹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萬書記滿意地說:“肖和平,你小子還行,進入角色挺快,這個主任當得挺稱職。”肖和平的臉上就陽光燦爛起來。楊樹真沒料到,平時一本正經的領導們,到了車上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個個都挺放得開,人人都能講出精彩的段子。

去往省城的路上,大伙兒都挺快活,楊樹一點兒也不覺得路途遙遠,還沒聽夠哩,就到省城了。主任肖和平和楊樹跟著書記老萬走訪了三個老干部,楊樹是專職拎禮物的,大包小裹沒少給那幫老干部們帶。等慰問完了之后,天已暗了,主任肖和平安排的晚餐挺不錯,菜不算多,但挺夠檔次,吃的是驢三件,說是大補,能提高男人的功能。書記老萬挺滿意,說:“肖和平你越來越會干了,領導為啥鬧心,你小子知道。”肖和平把驢三件最關鍵的部位都夾給書記老萬,說:“多吃點兒,你好嫂子也好。”他們有說有笑,吃得挺開心。主任老肖開了兩個房間,他和司機一間,楊樹和書記老萬一間,回到房間后,書記老萬說:“今天都挺累,咱們就早點兒休息吧。”書記老萬沖了個澡,接個電話后,對楊樹說:“我得去看一位老朋友,若是老肖找我的話,就說一會兒我就回來。”楊樹點點頭,書記老萬急匆匆地走了,楊樹從窗簾縫往樓下望,突然發現文檔員季春正在樓下一棵大樹下站著,跟老萬會合后兩個人打著車便走了。楊樹這才有所悟,書記老萬這一趟慰問老干部是假,與季春幽會是真。晚上楊樹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機關里的人個個都有故事呀。他想到了舅舅的叮囑,有些事兒千萬不能說,就得爛在肚子里。

第二天早晨天剛放亮,書記老萬扭扭搭搭地回來了,問:“小楊,睡得好嗎?”楊樹回答說:“挺好的。”老萬不打自招地說:“昨天晚上可把我喝慘了,那位老朋友好多年不見面了,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兩個人喝了大半宿酒,全都喝多了,只好在他那里住下了。”楊樹只是聽,什么也沒說,老萬又問:“你們主任沒找我吧?”楊樹搖搖頭說:“沒有,昨天晚上誰也沒找你。”老萬叮囑道:“別說我昨天晚上出去了,就說咱倆一起睡的。”楊樹會意地說:“放心吧,我就按照你說的去說。”萬書記滿意地望了望楊樹。

吃早餐的時候,主任肖和平請示萬書記:“好不容易來趟省城,今天是不是咱們逛一逛?”萬書記說:“拉倒吧,早點兒回去,家里還有好多事情要辦呢。”肖和平說:“那就聽你萬書記的,吃完飯咱們就往回返。”在返回的路上,還是照例講起了段子,楊樹覺得這一趟挺有收獲,他們講的哪一個段子都耐人尋味。

回到局里,已是晚上六點多鐘了,幾個人在局招待所簡單地吃了點兒飯,就各自回去了,主任肖和平沒走,說是去辦公室有點兒事兒,楊樹也跟著去局機關大樓,想把頭頭腦腦的辦公室收拾一下。趁沒有別人,肖和平把楊樹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很是那個地問來問去,楊樹就按照萬書記交待的回答,肖和平顯然有些不太相信:“你說的是實話?”楊樹說:“句句是實話。”肖和平用那種眼神死死地盯著他,沒有察覺出什么破綻,說:“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得對我忠誠,我的眼里可容不得半粒沙子。”楊樹聽后心里慌得不行,萬一肖主任知道他在說謊,會是什么后果,他不敢想象。

過了兩天,楊樹在幫著萬書記家打掃衛生的時候,萬書記的夫人把他叫住,左問右問,把他們這一趟去省城的經過問個遍,就像是審犯人似的把楊樹好個審,審來問去,也沒從楊樹嘴里套出什么有價值的內容,萬書記的夫人顯然不太滿意,狠狠地剜了楊樹一眼說:“真沒看出來,你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若是敢蒙騙我,我可饒不過你。”楊樹對天發誓地說:“我若是說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隨著時間的推移,楊樹越來越覺得累,不是那些活兒累,而是心累,動不動就得給頭頭腦腦打掩護,生怕露餡兒,天天都提心吊膽度日,這樣的日子實在是一種煎熬。有的時候楊樹也想過,干脆不在這兒干了,可又一想,這也許是他人生最好的機會了,若是干明白了,或許還能有個好的出路,農家孩子有這么好的機遇,白白地放棄了,實在可惜。

楊樹的父親拿著半頭豬來了,說是笨豬肉,全是笨養的,讓楊樹給局里頭頭腦腦送去,楊樹把豬肉分成好多塊,辦公室里的人人人有份。管理員國立新說什么也要安排楊樹爺兒倆吃飯,還說:“誰要是跟我爭,我跟他沒完。”安排的檔次挺高,自助海鮮,一位二百塊錢。楊樹的爹第一次吃這樣高檔的海鮮,邊吃邊說:“這也太浪費了,一個人一頓飯就是二百塊錢,在家吃能吃半個月。”楊樹有些厭煩地提示道:“爸,你能不能別說了。”管理員國立新挺會來事,楊樹父親臨走時又買了好多海鮮讓他帶著。把楊樹的父親送走之后,國立新把楊樹拉進了一個洗浴中心好個洗,洗過之后,兩個人在休息大廳里喝著水抽著煙嘮著嗑兒。國立新一會兒就進入了正題,點撥楊樹給他提供一些重點人的信息,當然包括許大量了,楊樹為難地說:“我只不過是勤務員,能為你提供什么呀?”國立新說:“你小子別給我玩兒心眼兒,在領導跟前打轉轉什么事情不知道?”楊樹沒有吱聲。國立新開導說:“只要跟我處明白了,保證你以后有的是錢花。”楊樹咧咧嘴說:“前幾年我媽領我找人算過,根本沒有發財的命。”國立新說:“你小子真是的,我是把你蒸著吃還是煮著吃好呢,咋就油鹽不進呢?”

舅舅找楊樹嘮一嘮,楊樹簡單地把近期自己的表現說了說,舅舅問:“楊樹,這一階段你做錯了什么事嗎?”楊樹想了想回答說:“沒有呀,上上下下都對我不錯。我從來沒說過人家一句不三不四的話。”舅舅搖搖頭說:“不對,這陣子你是不是跟打字員成天走得挺近?”楊樹實話實說:“談不上近,無非就是一起吃吃飯上上網。”舅舅說:“你小子太嫩了,實話對你說吧,成天是人家肖主任碗里的肉,你伸筷子去夾,人家能對你好嗎?”楊樹還緊著解釋說:“舅舅,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根本沒到那一步。”舅舅用威嚴的口氣說:“別解釋了,趕緊給我斷了,若是再跟她扯,你的大好前程就扯沒了。”楊樹聽話,打那以后,再也沒跟成天一起逛過街一起吃過飯。成天幾次約他一起出去逛逛,楊樹總是推托說工作太忙,還有好多事沒做完。兩個人的關系漸漸地淡了下來,見了面也不那么親熱了,成天有些氣憤地說:“楊樹你牛個啥?真不識抬舉。”楊樹張張嘴想說什么,但什么也沒說出來。

過了些日子,主任肖和平很是滿意地對楊樹說:“這一段干得不錯,沒事的時候多學點兒東西,將來用得著。”主任肖和平關心得很到位,聽說楊樹還沒有正規學歷,特意跑到市委黨校找人家好個談,人家也挺給肖主任面子,把楊樹插進了函授大專班,一手交錢一手領證,大專證就這么輕松愉快地拿到手了,緊接著又幫助楊樹報了本科,再過兩年也能弄個本科證。楊樹覺得在機關里做事真是能辦好多事兒,若是不在機關當勤務員的話,要弄個像樣的學歷就得費不少勁兒。

楊樹做夢也沒有想到,管理員國立新這樣手眼通天的人物也有栽的時候。國立新栽在了許大量的手里,前些日子,局里已經找國立新談話了,說是過些日子就公示提他為副主任。就在這時,許大量把國立新幫助書記家賣狗崽子的事兒寫成了一篇很有分量的報告文學,直接拿給國立新看,看得國立新兩眼溜直,許大量威脅說,若是他不退下來,便把這篇文章發到省報上去,他的一位大學同學在省報當編輯。國立新還算是個識時務者,一旦把這篇文章發出去的話,不但自己沒戲,還得把書記老萬也牽連進去。便不得不低下頭,又是請客又是送禮。那些日子許大量神氣十足,天天笑意寫在臉上,動不動就拉楊樹喝上一頓,還沾沾自喜地說:“等我走馬上任了,再好好請請你。”然而許大量高興得太早了,沒過多久,就栽在國立新手里了,這一回栽得可不輕,怕是永世不得翻身了。那日,國立新在富豪大酒店把許大量好個安排,許大量被國立新灌多了,直接拉到了洗浴城,特意安排一個小姐,花了一大筆錢,把許大量跟那位小姐的精彩畫面全都用手機拍下來了,拿到這個有力的證據之后,國立新便來個全面反擊,又找書記、局長又找紀委,說若是不嚴肅處理,就一直往上告,非把這個胡作非為的家伙整倒不可。開始的時候許大量還有些不服,說是國立新有意陷害他,書記老萬火了,恨恨地吐出:“你不去那些地方,人家就能陷害你?”縱使他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這個時候許大量的媳婦挺識相,趕緊勸阻說:“大量,你若是再胡作的話,我就不跟你過了。”許大量老實了,只好認栽。局里研究來研究去,許大量在機關是不能待下去了,便把他弄到學校當普通老師。過了些日子國立新如愿當上了辦公室副主任。

楊樹的父親出事了,開著三輪子跟一臺大車撞上了,撞得很重,一條腿和一只胳膊骨折,楊樹的父親負全責。楊樹急得滿嘴是泡,這個時候才想起局長的女兒牛可可,人家真行,又是聯系病床又是聯系醫生,請最好的醫生為楊樹父親診治。更讓楊樹感激不盡的是在費用上少花了許多。父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搶救得及時,也沒留下太大的后遺癥,只是不能出大力了。父親出院后,楊樹特意請牛可可吃飯。兩個人都沒少喝,楊樹喝多了,淚流滿面地說:“可可姐,這一回多虧了你幫忙,要不,我哭都沒地方哭去。”牛可可拿出大姐的風范,輕輕地拍拍楊樹的腦袋說:“誰讓我是你姐呢?”“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楊樹摟著牛可可哭得好厲害,渾身亂顫。楊樹喝多了,喝得斷了片。后來一點兒知覺也沒有了。直到第二天早晨天大亮了才醒來,卻見那個寬大的雙人床上他竟跟一絲不掛的牛可可睡在一起,不禁猛地從床上爬起,“這,這,這是怎么回事兒?”牛可可柔情似水地摟著楊樹說:“昨天晚上你喝得太多了,我實在弄不回去你,就在這兒開了房間。”楊樹趕緊拿起衣服往身上套。“急啥呀?反正今天休息。”牛可可用手輕柔地撫摸著楊樹有楞有角的身軀,傾刻間,楊樹被牛可可撫摸得激情滿懷,牛可可太會調動楊樹的激情了,他不顧一切地將牛可可撲倒在床上,牛可可發出那種很誘人的呻吟,他們運作了許久,配合得相當的默契,等一切都結束之后,牛可可像是不太盡興,仍趴在床上不起來,楊樹卻蹲在地板上捂個臉哭了起來。牛可可不知何故,急切地問:“你高興才對,怎么哭了呢?”楊樹說:“我犯了大錯,以后怎么見你呀?”牛可可聽后送給他一個微笑,說:“你呀你,真是個孩子,這事哪能怨你呢,我是心甘情愿的。”楊樹那顆不安的心才多少平靜了一些。用倉皇逃竄來形容楊樹離開那家賓館的樣子一點兒不為過,楊樹就像小偷一樣地溜回了自己的宿舍里,心跳加速,那心跳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能聽得到。萬一這事兒被局長夫婦或是局里的人知道,他還怎么活呀?他不敢想下去。越想越后怕。整整一天沒敢出屋。

晚上六點多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生怕是牛可可打來的,越是怕越來,這個電話真就是牛可可打來的,好半天,他才哆哆嗦嗦地接了起來,牛可可用特有柔美的聲音問:“弟弟,休息好了嗎?”楊樹說:“還行。”“在干什么呢?”“自己一個人看電視。”“若是有空的話來我這兒一趟,我有點兒想你了。”不知哪個人說過樣的話,女人就像是誘人的蘋果一樣,不嘗不知道,一嘗忘不掉,那種欲望頓時上來了,楊樹又身不由己地跑到牛可可提前開好的房間里跟牛可可歡愉起來。這一次牛可可拿出成熟女人的韻味,說:“弟弟,我真的好歡喜,跟你在一起,有說不出來的興奮,你簡直把我弄到了天堂。”楊樹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樣,反正牛可可流露出一副很溫柔很滿足的樣子。那天晚上,楊樹一夜沒睡,暗暗地想,不能陷得太深,再陷下去的話,就拔不出來了,便痛下決心,不能再跟牛可可這樣了。牛可可幾乎是天天打電話約他,楊樹總是說太忙,離不開,楊樹也不再去局長家幫助干這干那了,牛可可似乎明白了什么,后來干脆不打電話了。

辦公室出納退休了,空出一個工勤編,楊樹心急如焚,一心想把這個編制弄到手,他有些后悔,跟牛可可斷得有些太急,若是沒斷的話,跟她說說或許局長能替他撐撐口袋,可是這個時候找誰去說呀?他硬著頭皮找主任肖和平談了談,肖和平說:“這事挺難,能不能弄上這個編,得局長、書記同意才行。我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楊樹知道想弄到工勤編的人多了去了,怕是所有的臨時聘用人員都想要。競爭的對手相當的多,能不能弄到手很難說。楊樹又找到人事科長年永遠嘮了嘮,年永遠摸摸腦袋說:“這事兒,很難,不管是論資歷還是論關系,你一點兒不占優,最關鍵的是你們主任肖和平,他推薦誰,誰就有相當大的可能性。雖然咱們關系不錯,但畢竟不是你的頭,有勁使不上。”楊樹想找書記老萬的夫人幫幫忙,一想,算了吧,前些日子人家問他老萬的事兒,他什么也沒說,人家還一肚子惡氣呢,跟她說不等于白說嗎?楊樹找舅舅參謀參謀,舅舅聽他這么一說,搖搖頭說:“楊樹,不是我批評你,干了好幾年,怎么一個大頭頭都沒交下呢?這個關鍵時刻沒有一個主要領導替你說話哪行啊?看來這次算是沒戲了。”楊樹有些失望。

楊樹到底沒弄上辦公室那個工勤編,這個編給了成天,成天搖身一變就成了機關里的正式人員,工資、福利、待遇什么也不差,那股精神勁就甭提了,天天都把胸脯子挺得高高的,與垂頭喪氣的楊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人事科長年永遠偷偷地告訴楊樹:“這個肖和平頂不是個東西,會上根本沒提你的名,即使領導想幫忙都幫不上,那個編是給你們辦公室的,人家得先征求他的意見。”楊樹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時候管理員國立新有些幸災樂禍,淡淡地說:“楊樹,若是你跟我一條心,這一回你肯定有戲,可是你小子卻偏偏走什么獨木橋,掉進河溝里了吧?”楊樹說:“國哥,我知道錯了,往后我就跟著你干,你讓我干啥就干啥。”國立新摟著楊樹的肩膀說:“這就對了,若是早這樣想,啥事都解決了,何必現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國立新又說:“這回別說給咱們辦公室就一個編,就是給三個五個,也輪不到你小子頭上,沒點兒特殊功夫和關系,想辦成這么大的事兒,做夢去吧。”楊樹想想,國立新說得在理,真就是這樣,機關里的臨時聘用人員哪個沒有點兒路子,這些人的背景實在是太深了,深得無法探到底。楊樹準備與國立新聯手作戰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他知道國立新的野心相當的大,當上副主任以后,就夢想著當說一不二的主任,這小子早就在暗中操作了。國立新指點楊樹,要把他掌握的肖和平所有情況都如實向他匯報,以便他向肖和平發起猛攻,可是肖和平畢竟是組織部出來的,反偵察能力特強,煙不抽,酒不喝,澡不洗,你想在這些地方抓住他的致命把柄門兒都沒有。不光楊樹有些犯愁,就連極有道道的國立新也愁得不行。楊樹說:“我發現肖和平跟成天的關系很不正常,是不是從這方面打開缺口?”國立新點點頭說:“我看行。”楊樹便從這方面著手收集證據,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拍到了幾張無傷大雅的畫面,國立新無力地說:“這些玩意兒根本沒用,這年月,沒有緋聞的領導不算是領導,哪怕是抓住他們睡在一起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兩廂情愿,頂到頭批評批評拉倒。”

這個時候楊樹早把牛可可忘到腦后了,牛可可怕是閑急難忍,竟跑到機關里來找楊樹了,楊樹不得不坐著牛可可的小轎車來到了一家賓館里,楊樹很是沮喪地說:“可可姐,這一回,我們辦公室有個工勤編,我沒整上,你要知道,這個對我來說相當重要,是改變人生的最好時機,可是錯過了。”牛可可氣不打一處來地說:“該該該,誰讓你不跟我好下去了,若是咱們關系一直保持著,我跟老爸一說或許你就能整上。”楊樹帶著哭腔說:“這個時候你別火上澆油了,現在我連死的心都有了。”“瞧你這點兒出息,還能干成什么大事?”楊樹喃喃地說:“跟你好下去的話,我怎么娶你呀,你太高貴了,我根本配不上你。”牛可可笑得格外的燦爛:“我什么時候讓你娶我了?你可真有意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楊樹這才明白過來,那是牛可可空虛才跟他好,他連備胎都不是,頂到頭打打短工而已。

就在楊樹為抓不著肖和平致命把柄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局里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許大量被發配到學校教學之后,依然懷恨在心,暗地里把他這些年掌握的爛事全都寫成了材料,直接捅到了他那個在省報當編輯的同學那里。這份材料總編覺得很有分量,沒敢在報上發表,而是送到了有關部門,在省委內參上發表了。省委主要領導全都做了重要指示,指派省紀委組成調查組進駐煤炭局進行全面調查核實。那些材料所反映的事全都是真實的,包括挪用貪占棚戶區改造資金、老工業區改造資金等等,還有好多腐化墮落的爛事兒,幾乎所有的局領導還有一些重要部門的領導都在審查之列,煤炭局簡直亂了套,那些在位的領導全部被隔離審查,沒過多久,辦公室主任肖和平也被雙規了。那時的楊樹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煤炭局的天總算是晴了,他以后的活也好干多了。可是沒高興幾天,新的局長、書記便走馬上任了,對局里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便開始大刀闊斧地改革,先從他們這些臨時聘用人員改起,新任局長在機關大會上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怒吼道:“咱們機關本來就嚴重超編,人浮于事,卻雇了那么多臨時聘用人員,連自己辦公室都要雇人打掃,簡直是胡鬧。”局里把楊樹他們這些臨時聘用人員全都辭退了。楊樹的夢想徹底破滅了。楊樹離開煤炭局機關大樓的時候天已暗了,有些看不清道,他走出機關大樓時突然被腳下的一塊石頭絆了個跟頭,楊樹定了定神,回頭望了望既熟悉又陌生的機關大樓,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令他心驚肉跳的噩夢。

孫文斌:男,1960年出生。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現在黑龍江省牡丹江農墾管理局任職。1986年開始文學創作,在全國四十余家文學期刊發表二百余萬字作品,著有四部中短篇小說集,多次獲省市文學創作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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