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情結

宋殿儒

在我居住的小區里，有一位老人很受住戶們的尊敬。小區的大人與他擦肩而過時，都會熱情地打招呼，叫一聲“老班長好”！孩子們要是與這位爺爺碰面，也會喊一聲“老班長爺爺好”！

這位老班長是從部隊退役的老兵。當年在自衛反擊戰中，他擔任過班長，在戰場上不但自己榮立戰功，還帶領全班戰士英勇殺敵。

老班長和老伴到這個小區居住不久就眾人皆知了。因為他每日清晨都會第一個在小區出現，他的身影走過的地方會變得連個樹葉都不殘留。等小區的老少起床到花園鍛煉身體或是跳舞的時候，整個廣場早已一塵不染了。小區里管事的阿姨和大家商議，說要給這位老兵一些報酬，不然大家心里過意不去。可是，當這些錢擺在老兵面前的時候，他卻發脾氣了。他說：軍人的榮耀就是在部隊保家衛國，在地方為民服務。鄰居們都記著他叫“老班長”，他就知足了。

有一天，這位老班長帶著自己才三歲的小孫子在廣場整隊，教他“立正稍息”，做“齊步走，跑步走”。一個身體魁梧的老人，領著一個稚氣十足的小孩兒，這場景讓所有人都歡喜得不行。這樣的日子多了，很多大人就推自己的娃兒入列，去尾隨那只有一個人的“軍列”。老班長整理小娃兒們的“軍容風紀”，讓他們站有站相，走有走相。隊列走完后，老班長會教這些娃兒高唱軍歌。

建軍節那天，小區管事阿姨貼出一張告示，說是老班長要帶領大家到當地駐軍營房去唱軍歌，走軍列，講軍人故事，與當地駐軍官兵一起歡度建軍節。我和妻子都參加了這個活動。那天，老班長一身當年的軍裝，胸前佩戴了三枚軍功章，儼然一位軍隊的高級指揮員，帶領著小區100多號“成年軍人”和“娃娃軍人”走進了軍營。軍營首長親自為老班長戴上了軍民一家親的榮譽花環，表演之后，營房官兵還邀請老班長講了自己的戰斗故事。

這方面，小區人知道得很少。大家只是知道他是位戰斗英雄，殊不知，他曾在戰斗中，為炸掉敵人的一個火力點竟然身負重傷，忍著劇痛堅持著沖上去，把手雷投進了敵人的地堡。

那一天，老班長講到小區娃兒們都是他的兵，都能像一個兵一樣為人民做好事的時候，眼中的老淚止不住流淌。

我沒當過兵，不知道一個軍人對軍魂的崇拜是何等重要。而在老班長身上，我卻看到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