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說出的愛

胡竣峰

每天晚上，媽媽都要我先去洗澡，而媽媽每次都在我洗過之后才洗。我想：媽媽為什么總要我先去洗呢？

滿懷不解的我一到學校就開始到處尋問。同學們告訴我：“也許，你媽媽是想讓你先洗澡后寫作業吧。”

我心里的石頭終于放下了，不再糾結于此事。然而，有一節語文課上，我讀到了一篇文章，題目是“一度愛”，我先前的疑慮又顯現了出來。在那篇文章里，作者講述了一個溫情的故事：每天晚上，母親總是第一個進去洗澡。這是因為這樣能讓浴室里彌漫著暖暖的水汽，等孩子進去洗的時候就會被包裹在暖暖的水汽里，這樣，母親無形中給孩子增加了“一度”的溫暖。

我原有的疑慮突然又冒了出來：“我的媽媽先讓我去洗澡，會不會是想讓她自己暖和一點呢？”

我的心開始變得焦躁和厭煩起來。我開始對母親產生了抵觸情緒，每次都和她對著干。母親發現了我的異常，便拿來水果討好我，可我并不領情。每天晚上，我都躲在被窩里哭。

事情發生轉變是因為一次偶然事故。有一次，媽媽上夜班，在單位里洗了澡。那天，正好我們家的水管爆裂了，我叫了樓下的王叔叔來修理。王叔叔走的時候說：“你媽媽上次叫我來修，說熱水只夠一個人用，你用的時候得多注意時間。”

突然間，我明白了一切。原來，母親不是為了讓自己“暖和”，而是把溫暖留給了我，自己卻獨受寒冷。我的心里，仿佛吹過一陣瑟瑟的風，頓時，愧疚叢生。

媽媽回來時，我紅著眼，問：“媽媽……你每天洗澡的時候冷嗎……你在單位里洗澡有熱水嗎？”

母親愣了一下，突然醒悟過來：“你……都知道了？”

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我想把我身上所有的溫暖都傳遞給母親，而母親仿佛也想把所有的溫暖傳遞給我。

我這才知道，有些愛，原來是不必說出口的。

（指導老師：楊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