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黎平的前車之鑒
官員殺死情婦不是孤案,而是“連續劇”。在趙黎平之前,唯一一起省部級官員殺害情婦的案件出現在2007年,原濟南市人大主任段義和令人在鬧市區制造爆炸,他的31歲情婦柳海平被炸死,當場身首異處。據了解,段義和曾為情婦購買4套房,2輛車,另外還有100萬“零花錢”。而對錢財不斷追逐的柳海平又多次提出要結婚,讓段最終動了殺機。
更多的類似案件出現在級別較低的官員身上。2009年,溫州市甌海區原區委書記謝再興因與情婦發生爭執,采用捂嘴、扼頸等手段殺死情婦邵頌喬,隨后將其尸體肢解為四塊,拋入甌江;2010年,湖北鄖縣政府辦副主任兼縣行政服務中心主任李光升,因為情婦多次提出與其結婚,否則給200萬元了斷關系,并多次要挾要告發,因此掐死情婦并拋尸;同樣是2010年,江西宜春檢察官高慶平用石頭砸死懷孕情人棄尸野外,原因是其情人因結婚要求未達成憤而舉報……
類似的案件還有很多。縱觀這些案例,官員官職有大有小,被殺原因各有不同,殺害手段花樣百出,卻都足夠兇殘毒辣,堪稱“很黃很暴力”。
殺害手法各不相同
此次事件的主角趙黎平,有著長達40年的從警經歷。而據公開資料統計,不包括趙在內,在2001年以后發生的16起官員殺害情婦案件中,至少5人有政法系統相關工作背景,包括1名在任政法委書記,2名公安局領導,1名法院院長和1名檢察院干部。比如因被情婦多次催逼結婚,并以公開隱私相威脅,從而動了殺心的安徽蕪湖市委原常委周其東,案發時的官職是該市政法委書記。
此外,除了安徽蕪湖市委常委周其東,殺情婦的官員中還有不同級別的“常委”多人,其中包括江西省南豐縣委常委、宣傳部長余凱,云南保山市昌寧縣委書記楊國瞿及浙江溫州甌海區委書記謝再興。
在這16起殺情婦案中,自己動手實施殺人或是參與處理尸體的官員高達半數。其中有和朋友一起用褲帶將情人勒死然后沉尸水庫的;有和情人一起采取扼頸、斧擊頭部等手段將二奶母女殺害的;還有將情人掐死后帶著尸體一路車行,至臨省看到公安局大樓后投案自首的。其中,最讓人毛骨聳然的是云南昌寧縣原縣委書記楊國瞿,根據報道,在與情人發生爭執后,“楊書記”用木質工藝馬將情人砸得滿頭血窟窿后殘忍肢解尸體,處理完后,當天下午兩點鐘,楊國瞿打電話讓駕駛員來接他,然后按照原計劃下鄉視察工作去了。
殺心從何而來?
這些官員為什么要殺情婦?書面原因基本相同,叫做“不堪情婦糾纏”。在上述案件中,被官員情夫殺掉的這些情婦,要么追求長期“在一起”、不準分手,要么追求“轉正”、成為情夫的正室。
在段義和案中,據知情人說,“情人對錢財的不斷追逐讓段義和感覺是個無底洞,恰在這個時候,她又多次提出結婚,這讓段感到真正的威脅。”
至于她們如何糾纏、如何讓官員們不堪糾纏,傳聞很多,但被證實的細節不多。從法律文書和新聞報道中,我們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無非是這樣幾種——以官員的短處(例如貪腐事實)相要挾、以鬧到單位或者家里相要挾、索取大筆“分手費”令官員無法承受等等。幾乎所有被殺的情婦都把傍上官員當做自己的人生籌碼和成功快車道,并在欲望不能得到滿足時,發出了將其逼上不歸路的種種“要挾”。
可以說,這些因素沒有一個是威脅到了生命安全的,但這些并不要命的因素又足以讓官員殺心頓起。顯然,這些殺人的官員所要捍衛的是自己生命之外而又可以與生命相當的東西,這個東西就是“政治生命”。當情婦的存在威脅到貪官的前程時,男歡女愛便成了魚死網破。
“找小三,養情人”這種事一旦暴露,對官場中人而言,往往意味著政治生命的終結,這些官員“政治生命”的價值,超過了他人的生命,以致一旦受到威脅,就要讓他人付出生命。
情婦往往和權力腐敗相連
情婦之所以在中國成為高危人群,頻頻引來血光之災,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她們往往和公權力腐敗緊密相連。因此在與官員反目后,往往會因知道太多而成為滅口對象。根據著名婚姻法學專家、中國政法大學教授巫昌禎的統計,在中國領導干部腐敗,60%以上與“包二奶”有關系。而原中紀委常委祁培文在給廣東東莞領導干部作“三紀”教育報告時所透露的數據更為震撼,他說,在中紀委查處的大案中,95%以上都有“女人問題”。
相比之下,美國政壇雖然也屢屢曝出性丑聞,但類似官員殺情婦的惡性事件卻極其少見,這是有其特有原因的。美國國會曾分別在1966年和1976年通過了著名的《信息披露法》和《陽光下的政府法》,使官員的行為隨時隨處處于媒體和民眾的嚴密監督之下。所以,即使法律來不及追究,官員卻會因性丑聞被暴露而引咎辭職,這就促使美國的官員極力控制自己的不軌行為。
另一方面,美國官員出現性丑聞后,所需承擔的政治風險沒有那么高。其中著名的案例當屬美國前總統克林頓與萊溫斯基之間的丑聞。美國國會委托檢察官啟動調查的基本初衷不是“總統道德敗壞”,而是“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否影響到國家事務”。最終調查報告盡管內容十分詳盡,卻不能證明對國家事務有所影響,彈劾也就不了了之。因此在萊溫斯基的臟裙子都被獨立檢察官翻出來之后,克林頓反而敢振振有詞地說“我并沒有因此喪失領導美國的能力”。
(中新社 2010.8.3;《京華時報》2015.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