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攻“三一” 散文不散

謝曉燕

高中階段記敘文和散文的區別，主要體現在選材上。記敘文的人、事、物，多來自于現實生活中的自然存在，與自己有直接的聯系;而散文的人、事、物，則大多來源于寫作者閱讀的積累，只與自己的思想相關。散文寫作如何選材呢？下面三種方法可以借鑒。

★一例貫之

“一例貫之”簡言之，就是用一個事物的材料來完成一篇散文的寫作。這種選材方式，就是將平時閱讀過程中所積累的文學、文化知識（間接生活）作為寫作的材料，通過作文表述出自己閱讀的獨特感受，挖掘出素材的藝術價值和思想價值。比如2009年湖北卷滿分作文《站在項脊軒的門口》：

我愛項脊軒，更愛站在項脊軒的門口。

愛她那明月下的半墻，愛她那三五之夜的靜謐，愛她的窄小且簡樸。

……

站在項脊軒的門口，想著那借書滿架的場景，聽著那偃仰嘯歌的狂狷，感受著那種被書擁擠著的幸福，然后回憶著那充滿淡淡憂郁但又美好甜蜜的過去，回憶著父母朋友同學老師甜甜的微笑，沉浸在回憶的幸福之中！然后輕輕地哭泣，又輕輕地微笑！

站在項脊軒的門口，想著冥然兀坐的神情，在那寂寂的庭階前，學喂食的少女，捋上袖子，揮手灑出谷子，引來那人至不去的小鳥。然后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注視著，融入這片靜謐但又有著跳動旋律的院色之中，等待那淡了、暗了的暮靄，等待夕陽西下、庭前花開花落的那一瞬。然后腦中浮現小鳥姍姍可愛的神情，學著小鳥在跳動的旋律中享受這份來自大自然的和諧。

也怪不得震川先生獨自鐘愛這破落但可久居的小軒，也怪不得震川先生可以在庭前在明月下想起那綿綿的愛、那天長地久的感動，也怪不得震川先生有如此細膩的心靈寫出如此細膩的文章。這份鐘愛、這份感動、這份細膩來自那甜美的回憶，來自那大自然的和諧，來自心中的那份安然、悠然！

站在項脊軒的門口，看著那漸高的月兒，看著那在月色中朦朧依稀的小軒，想起李樂薇的空中樓閣和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這又何嘗不是我心靈深處所追求的空中之閣及荷塘月色？

站在項脊軒的門口，站在回憶的轉軸上，站在大自然的琴弦上，站在自我心靈的鐘磬旁！（有刪節）

【選材亮點】

文章通篇圍繞著歸有光《項脊軒志》中的“借書滿架”“偃仰嘯歌”“冥然兀坐”“姍姍可愛”等語句展開思路，在聯想與敘述中展示出自己對《項脊軒志》獨特的感悟與體味，既深合原文意旨，又切合高考作文題意，是一篇優秀考場散文。此篇作文之所以成功，就是因為作者善于捕捉并“一例貫之”屬于自己的特定的材料，并且擁有透過文字展示自己學識（知識）的才能。

【特別提示】

記住，你所選用的材料，一定只能是你自己特有的。越是特定的，就越能讓人耳聞一新，也就越有價值。當然，“一例貫之”才能讓全文渾然一體。

★一類聚合

“一類聚合”指的是將關于某個事物的許多材料（類別化）聚合在一起，然后用一條線索將其串連起來寫成文章，表達自己的思緒和思想。比如下面這篇學生的優秀散文《尋找天堂的鳥》：

窗前有一根羽毛，平凡的，灰色，黯然地躺在窗臺上，偶爾顫動一下。

我仰望天空，沒有風起云涌，湛藍且平靜。試圖尋找那只粗心的小鳥，未果……突然想起泰戈爾的詩句：“天空中沒有鳥的痕跡，但我已飛過。”泰戈爾是不是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鳥？——在新春飛來飛去搬運筑巢的枝葉，有了寶寶后又為它們覓食，冬天來了又堅強地遷徙。鳥兒的一生充實而偉大。

愛鳥之人，非陶令莫屬。《歸園田居》說：“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他把統治階級的上層社會斥為“塵網”，把投身其中看成是“羈鳥”;“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中的鳥搖身一變，變成了恬靜、悠然的象征;而《歸去來兮辭》中的“云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亦與“羈鳥戀舊林”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相信，鳥是最懂感情的。有一篇童話，敘述的是鳥媽媽和鳥寶寶在一戶人家的大院里安了家，因為鳥寶寶曾從樹上的巢跌下過，所以媽媽在地面筑巢。可是，冬天到了，寶寶還是瘦弱得無法經受長時間的遷徙，就留在了原處，鳥媽媽要飛去給它們覓食。后來，鳥媽媽快累死了，托風把它的眼淚寄給寶寶，讓淚珠告訴寶寶：“千萬別讓大院里的野貓給捉住了！”……

我們只是膚淺地認為，布谷鳴叫代表著春天來了，杜鵑叫得十分凄婉，麻雀聒噪得讓你哭笑不得，百靈與畫眉叫得高清脆動聽，鸚鵡總是機械地模仿人聲……然而，它們也許在為戀人歌唱，為親人歌唱，為自然母親歌唱，也為自己短暫的生命與坎坷的路途歌唱……

我將羽毛小心收好，如果有鳥兒回來尋找，我一定微笑著送給它，請它別再憂傷，別再悲痛。

【選材亮點】

作文的主要材料包括泰戈爾、陶淵明關于鳥的詩句，童話里的鳥以及現實環境中的鳥，這樣一類與鳥有關的材料聚合在一起，由作者的思緒串連，文筆流暢，深沉精致，是一篇難得的散文佳作。

【特別提示】

如果對某種事物感興趣，平時閱讀時，可做一些關于這個事物的專題資料。有了這樣一類材料，寫作散文時就可以信手拈來并有機地將它們“一類聚合”了。

★一點發散

“一點發散”指的是針對某一個特定的點（可以是概念），展開想象，選取與這個點相關的材料，表達自己的思想和情趣。這一種選材方式在散文寫作中比較常見，也比較容易操作。比如下面這篇優秀散文習作《凝望時間》：

眼前有一條河，攜帶著時間，靜靜地流淌著，很安靜的樣子。

……

突然之間，有個念頭在我腦海里雪亮地一閃，到后來，漸漸燃燒起來了，很多的畫面在我腦子里漸漸拼接，我仿佛看見孔子在河岸邊低吟：“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位老者默默地注視著流水上的一片葉子，葉子隨著流水飄動，流向遠方，老者的目光也隨之變得悠遠，那是流水永不停步的地方。老者收回視線，輕輕地搖搖頭，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在風中飄散……

時間是漫長的，時間也是短暫的。它漫長，人的一生需要度過幾十個春秋，這些足夠讓你學會很多知識，懂得很多道理，做出很多貢獻，過完充足的一生;它也短暫，對于那些碌碌無為的人來說，時間總是在報怨、懶惰、消沉中悄悄而逝，最終只能為自己的人生交上一紙白卷。其實，時間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只要多實踐，多行動，你的夢想就一定能實現，你的努力就一定會有價值。

時間在不斷逝去，日子在不斷輪回，我們就這樣成長著。我想，我們從孔子的這一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里，應該會很自然地懂得珍惜，懂得努力，懂得奮斗。我想我會跟上時間的節拍，順著它一直向前奔跑。

輕輕地，我捧起河水，品味時間的芬香。它慢慢從我手中滲過，滴入河中，繼續它前進的步伐，晝夜不舍。凝望時間，我的思緒也璨然悠長……（有刪節）

【選材亮點】

作者由“時間”想到孔子在河邊低吟，想到知識與道理，想到珍惜與奮斗，文章選取的材料隨思路流轉，因而顯得思路開闊，也意味深長。

【特別提示】

沒有想象，就沒有好的散文，抓住一點，展開合理想象和豐富聯想，誰都可以寫出優美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