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監掌印的疤面情人

文/李非胭 圖/段明

御用監掌印的疤面情人

文/李非胭 圖/段明

一、太監貪污

明朝宣宗時期，吏治清明，國泰民安。后宮也是人人恪守職責，相安無事。不料這一天卻接到舉報，經辦御前所用器物的御用監掌印太監金英賬目不明。經過核查，一筆筆賬目虧空嚴重，分明是做了手腳。罪狀屬實，讓仁厚的宣宗十分憤怒又大惑不解。平日這金英忠心耿耿、淡泊名利，難道竟都是偽裝？宣宗立刻下令嚴查此事。

金英是宮內有數的大太監之一，所以這事在大臣中也引起了反響，官員議論紛紛，大意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英國公張輔聽著大臣的議論，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皺緊了眉頭。

原來這金英本是南疆之外的安南人，安南是大明的屬國。永樂六年，安南內部叛亂，張輔率領大明朝鐵騎平復了叛亂，戰利品之一是虜獲的一批容貌俊美的少年男女，其中聰明伶俐的男童都凈了身送進宮做太監。金英很善于察言觀色，很快就得到了成祖的喜愛。等到成祖和仁宗先后駕崩，宣宗即位，竟提拔這外族太監到了身邊身居要職。這次他犯了事，張輔自然不爽。

金英對所有指控一口承認，可他的住處用度異常寒酸，比普通的小太監尚且不如。問到他貪污來的錢都干什么去了，卻只說是在外頭花掉了，怎么花的也記不清楚。這結果讓宣宗很不滿意。

這一天宣宗召見張輔，嘆道：“金英的案子定有蹊蹺。最近安南的黎利又開始領人鬧動亂，愛卿還要多留心才是。”

張輔唯唯應著告辭，門口的白臉太監扶了他一下，口稱“公爺慢走”，張輔就覺得手里多了點東西，出宮一看，居然是一張字條，上面寫著：金英貪污一事另有別情，還望大人解救！

張輔想起來了，那個白臉太監也是安南人，跟金英同一批凈身進宮的，難怪要求自己幫忙了。張輔當時虜獲的少男少女多是安南貴族后裔，帶回北京城男的被閹，女的為妓，過后想起來，他也時常愧疚不安。不再猶豫，他決定過問這個案子。

第二天，張輔來到內務府大牢提審金英。幾天的審訊，顯然金英沒少吃苦頭，可他的供述一如從前，認罪服法，沒什么可說的。張輔只得吩咐牢頭帶他下去。

當晚，掌管司禮監的大太監馬齊來張家拜訪。馬齊曾被委派鎮守安南，可惜他辦事不力，安南屢次爆發叛亂，最后被朝廷召回，不過仍是后宮炙手可熱的人物。張輔不喜他的為人，兩人一直沒什么來往，想不到他突然登門。

兩人見過禮，馬齊開門見山提起金英一案，張輔乘機問他怎么看這件事。馬齊笑道：“國公爺，您當初把這些安南賤奴帶回京城，讓他們得以識見上國人物，他們本該感激您才是，可咱家聽說……那些賤奴結黨營私，在京西建了祖宗廟，還歃血為盟，誓要討回公道！您說，他們這公道，可是跟誰去討呢？”

張輔心里一沉，那股愧疚感又泛上了心頭。馬齊察言觀色，繼續煽動：“據說這些人里，金英就是個首腦！他貪污納賄是為了籌資，聯合所有安南流落在京都的子弟，配合故國的暴亂，做內應。當然了，這是咱家私下聽來的消息，準不準可不敢保證。”

張輔臉一沉，重重地哼了一聲：“我知道此事怎么處理，多謝告知。”

二、疤面女人

第二天，張輔找到了那座祖宗廟，里面擺放著先人牌位，房梁上掛著裝有太監命根子的小木盒，讓張輔徘徊良久，神色黯然。

張輔出了廟，直覺到廟后墻有人在偷偷窺視，回過頭卻又沒人。他吩咐隨從先回府里，一個人信步繞過了后墻，前面遠遠的一個男人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見他跟過來一閃，在一扇門后消失了。張輔情知這人是故意引誘他跟隨，他可是千萬人中取敵頭顱的大將軍，還怕這小蟊賊？伸手推門，眼前是一座破敗的院落，院內荒草叢生，盡頭是一座大屋。

張輔大喝一聲：“鼠輩！有什么詭計，都使出來吧！”

沒人回應，張輔走過去伸手推開門，不由得大吃一驚。

門里是一處臥房，里面的格局布置顯然是安南那邊的風格，居然頗為精雅。里側的一個雕花大床上，錦繡被中臥著一個女人，似乎在熟睡。

張輔只覺得這房間里步步危機，慢慢停住了腳步。女人聽見聲音，慢慢翻了身回過頭，張輔一聲大叫。

那女人雖然穿著綾羅綢緞，臉上卻猙獰可怖，累累的都是傷疤，頭上也只長著稀疏的幾撮毛發，看著竟如同鬼怪一般！

女人發出了驚喜的叫聲，下了床撲過來，搖撼著張輔的身子喊著：“金英，金英你好多日子不來了，我以為你也拋棄我了！”

張輔又驚又怕，這場景竟然比喋血沙場更為可怖！他用力甩脫了女子，身后一個人尖聲說道：“張大人，您受驚了！”

張輔回過頭，眼前正是那個引自己前來的安南白臉太監。他扶起激動的女人，柔聲安慰著扶她到床上躺好，然后回過頭幽幽地說：“大人不過是見了我們小姐一眼就嚇成這樣，可憐她日日夜夜，實在是生不如死啊！”

張輔顫聲說：“她……是什么人？跟金英……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太監凄然一笑：“她是什么人？她是我們安南的驕傲，十三歲頭發就長可及地，貌美絕倫。她還是金英的未婚妻子！”

原來這美人也是在戰亂中被擄到了北京城，十四歲就慘被凌辱。她性格剛烈，不甘受辱，乘夜行刺那惡人，卻沒得逞，被暴打一頓后賣到了妓院。妓院老板精心調教她接客，可她哪肯就范？一次把一杯酒潑到了那個逼她承歡的老暴發戶臉上，那暴發戶惱羞成怒，命手下把她的長發淋了油，點燃了火……

張輔看著那個抽動著哭泣的女子背影，心里一片冰涼。

白臉太監又說，這女子毀容以后被丟到了街上，掙扎著居然活了下來，只是神智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直到被金英發現，把她送到了這兒靜養，自己一有時間就來陪她。為了幫她治病和維持這邊的開銷，才不得不打起了宮里采辦的主意……至于那座廟，不過是他們寄托鄉思的處所，哪有什么通敵之事？

那白臉太監說完了，跪倒在張輔面前磕頭說：“請大人看在我們都是被您帶來京城的分上，救金英一命！他就算貪污，錢數并不多，比起當年馬齊在安南巧取豪奪的銀錢，只怕不夠零頭呢！”

馬齊在安南敲骨吸髓的盤剝，才引發后來的黎民動亂，張輔早就知道，這也是他鄙薄馬齊為人，不肯跟他結交的原因之一。

張輔把身上帶的值錢物件都解下來交給了白臉太監，告辭回去了。

三、御前召見

第二天，張輔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稟奏給了皇上。宣宗嗟嘆良久，命人提出金英，帶到南書房。

金英進來給皇上叩頭謝恩。宣宗溫顏問道：“你救那女子缺錢，為什么不跟朕明說呢？這點要求也不算過分，又何必犯法？”

金英雙眼含淚說道：“奴才知錯，奴才一死本不足惜，只是那黎珍實在可憐，還請陛下寬恕！”

到底是仁君，宣宗不但赦免了金英，還讓他帶黎珍進宮看看。

金英和一群安南太監盡最大努力把黎珍收拾了一番，可喜的是這天她情緒不錯，沒有一點發病的跡象。

宣宗在御書房召見了黎珍，黎珍雖然容顏丑陋，可神智既然清明，也就恢復了落落大方的禮數，一看就是出身世家的小姐。宣宗賜給了她很多禮物，還恩準了他們的婚事。夫妻倆謝恩禮畢出了書房，迎面馬齊帶著一群太監過來了，他只看了黎珍一眼，就哈哈狂笑起來：“哈哈，這就是為了她你差點被砍頭的未婚妻？可長著好一臉疤啊！”

他笑得正歡，不料本來在一旁站立發呆的黎珍猛然撲了過去，一把揪住了馬齊的衣領，尖聲叫著：“你這個王八蛋！我找得你好苦！”喊完就沒命地廝打起來。馬齊大驚失色，帽子被打掉了，鼻子也出了血，他一邊尖叫著叫手下太監快來打死瘋婆子，一邊喊著萬歲救命。

宣宗和張輔急忙跑出來，眾太監也早就扭住了黎珍，救出了馬齊。

可黎珍卻發了瘋病，被一群男人按著還在不停打滾哭號：“你這個劊子手！王八蛋！你害了我一輩子，我到處找不到你，如果不是為了報仇，我早就不活了！你這個王八蛋！”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馬齊瞪眼看著黎珍，突然跪下對宣宗磕頭：“皇上，這丑女……她不是別人，是那大反賊黎利的女兒！皇上，切不可放過他們哪！”

四、只為安邦

馬齊喊出黎利的名字，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時黎珍早已經悲痛得昏了過去。金英拼命給宣宗磕頭，大聲叫著：“圣上，奴才再不隱瞞了，這黎珍……正是反賊黎利的女兒，可她這些年一直說不清罪魁禍首是誰，現在奴才都明白了，她身上有冤情，請圣上明查！”

宣宗讓御醫救治黎珍。金英淚流滿面說道：“皇上，想當初安南已經天下太平，可是馬齊橫征暴斂，害得安南民不聊生，先皇把他召回京城，可他居然劫走了黎利的女兒黎珍，在凌辱她的時候她憤而反抗，就被賣到了妓院！如果不是馬齊干出這令人發指的事，黎利也不會率兵造反，我安南和大明百姓就不會死傷無數，兵連禍結這十幾年！”

那黎利雖然跟大明開戰，可文武全才，品行極好，深得民心，宣宗也很佩服他，于是問道：“原來你早知道她是黎利的女兒，又為什么瞞著朕？”

金英悲聲說道：“皇上，奴才有苦衷啊！一來那黎利跟大明對抗十幾年，朝中頗有仇家，只怕明說了她性命不保。不過奴才最怕的，是朝中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消息會傳回安南，她現在這樣子讓黎利得知……只怕邊境更無寧日！奴才雖是異族，可自從十五歲來到京城，承蒙圣上恩寵有加，無論我安南百姓，還是大明子民，奴才都不希望再有人死于戰火了！”

宣宗和張輔同時點頭，宣宗嘆道：“那你就想把這黎珍藏一輩子嗎？”

金英拭了拭淚，還沒等說話，那黎珍已經清醒過來，在一旁哭泣著回答：“他這樣子，回到故國又怎樣？我這樣子，回到家鄉又如何？”這句話一出，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怔。

金英挽住了黎珍的手，平靜地說：“正是。還不如我們一起終老于此，只要兩國太平，奴才們甘愿終生服侍圣上。”

宣宗長嘆一聲，吩咐拿下瑟瑟發抖的馬齊問罪。

馬齊入獄，交代了在安南期間的罪行，還交代說，自知安南人都痛恨他，所以一直視金英他們為敵。又想把金英這御用監的肥差給予親信，所以才勾結了內務府找茬陷害。馬齊被問罪斬首，黎珍經過這一場大鬧，倒徹底恢復了神智，金英到底是犯過法的人，作為懲處，宣宗罰他們夫妻去了南京的皇宮當差。

馬齊被治罪的信息傳到安南，同時帶過去的還有金英和黎珍共同寫的一封信，宣宗又遣禮部侍郎李琦為使臣，到安南宣布赦免黎氏罪過，并冊封黎利擁立的原陳氏王朝宗族陳蒿為安南國王，邊境于是平安。幾年后黎利病死，其子黎元龍被明英宗正式冊封為“安南國王”，這就是歷史上的越南黎氏王朝。其后，兩國雖在嘉靖時代又發生摩擦，但和諧相處終成主流。

金英和黎珍一直住在南京，互不嫌棄，夫妻倆平安和樂，白頭到老。

（責編：於全軍）

鏡子上的唇印

寄宿制小學校長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高年級女生開始使用唇膏。她們在洗浴間里涂抹好，并在鏡子上留下一個個紅唇印。

如何避免女生過早學化妝，校長想了很久，終于想出了一個制止的辦法。

校長把所有女生集中在一起，告訴她們，下午兩點時，她要在女洗浴間見她們。

下午兩點，女生來到了女洗浴間。她們發現現場除了校長之外還有清潔員。

校長說：“最近我發現鏡子上有很多唇印。這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問題在于，清潔員處理這些唇印時非常麻煩。”

接著校長讓清潔員做了個示范動作，來詳細地演示他究竟是如何處理這些唇印的。

只見清潔員拿起潔廁劑，朝鏡面玻璃上噴了一會兒，接著，他拿起一把大刷子，往馬桶里浸了浸水，這才朝著玻璃上刷去。

從那以后，洗浴間的鏡子上再也沒有紅唇印了。

（焦松林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