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那個保羅

侯興鋒

15年前的一天下午，10歲的小丹尼從校車上跳下來，這時，旁邊走過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跟他打招呼。“我們正為你爸爸準備一個晚會，你能幫我給他挑選禮物嗎？只有你知道他喜歡什么。”那個男人說。一聽是為爸爸挑選禮物，丹尼很樂意效勞。

上了一輛汽車，丹尼突然覺得后背一陣刺痛，回頭一看，那個男人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尖刀頂著他。丹尼立刻明白了，他是一個綁匪。

丹尼走下車，趁男人沒有注意，拔腿就跑。男人趕上去就向他刺來，竟刺中了他的左眼。丹尼的左眼失明了，但僥幸保住了性命。

警方最終找到了嫌疑犯，他叫保羅，然而腦部受到重創的丹尼卻沒能準確指認出保羅，警方終因證據不足無法對他起訴。

接下來的日子里，丹尼時刻都生活在噩夢中。他不敢單獨出門，每晚睡在父母的床邊，常常被一點點的動靜驚醒。他為自己失明的左眼感到自卑，整天把自己悶在屋子里。

后來，丹尼的同學知道了他的情況，紛紛前來看望他，并不斷地鼓勵他，絲毫沒有嘲笑他的意思。丹尼被感動了，他第一次認識到，那段經歷不應該成為他頹廢的理由，他必須勇敢地面對新的生活。

如今，丹尼上了大學，主攻心理學，并拿到了碩士學位，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還談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女朋友，過著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這年夏末的一天，丹尼接到了一個電話。“保羅在一所老人院里，他承認了那年綁架你的事，你愿意見他嗎？”打電話的是當年負責調查丹尼案的一位警官。

在老人院里，丹尼站在保羅的房門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推門進去。床上躺著一個瞎眼的干癟老人，完全不是丹尼想象中的樣子。

“對不起。”保羅說，“我只能說一聲對不起。”

丹尼望著已風燭殘年的保羅，說：“我來見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準備原諒你。”

那天夜里，保羅在睡夢中安祥地死去。

責編/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