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孔子唱歌

馬艷玲

端莊肅穆，正襟危坐，不茍言笑，這是孔子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然而讀他越深，對他理解越深。原來他愛唱歌，而且唱得很美。

孔子和弟子被圍困在陳國和蔡國之間，七天沒有吃飯，《莊子·山木》這樣描述當時的孔子：左據槁木，右擊槁枝，而歌猋氏之風，有其具而無其數，有其聲而無宮角，木聲與人聲，犁然有當于人之心。

我仿佛看到一位老人，倚在枯樹旁，邊擊打樹枝邊唱歌，歌聲蒼遠遼闊，讓人聽后釋然。這位老人是孔子！是“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孔子，是“惶惶如喪家之犬”的孔子，是“削跡于衛，伐樹于宋，窮于商周，圍于陳蔡”的孔子。

七天沒有吃飯，疲憊不堪，依然能夠歡然歌唱的只有孔子。《論語·衛靈公》記載：孔子在陳國斷絕了糧食，隨從的人都病倒了，不能起來。子路惱怒地來見孔子，說：“君子也有這樣的困窘嗎？”孔子說：“君子固有困窘的時候，而小人在困窘的時候便胡作非為了。”

《莊子·讓王》將該情節描述得更詳細：孔子的學生子路、子貢不理解，難道老師不以這樣的的困厄為羞恥嗎？孔子對他們說：“這叫什么話！君子能夠通達道理叫做達，不能通達道理才叫做窮。現在我堅守仁義的道理，怎么能夠說是窮呢！”他繼續說：“嚴寒到來，霜雪降落，我才知道松樹和柏樹的茂盛。在陳蔡之間遇到困厄而顯出我的德行，這是值得慶幸的啊！”說完，孔子又繼續歌唱，子路手拿盾牌興奮地跳起舞來。

孔子如此坦然，坦然面對生不逢時的亂世，坦然面對生死未卜的險境。他的坦然來自他“樂天知命”的豁達和智慧，更來自他強烈的使命和擔當。這種使命和擔當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孔子的中國夢。懷抱這樣的夢，他且歌且前行。

孔子唱歌，他唱給自己的心聽，唱給夢想聽。懷揣這個夢，他是最富有的！這是他的夢，他用坦然的堅韌守護精神最后的陣地，現實的困厄沒有折斷夢想的翅膀，他要歌唱。通過歌聲，看到一個可以處樂、可以處約的孔子；通過歌聲，看到孔子的夢想依然鮮活，它在跳躍，它在燃燒，它在感動我。

孔子的歌聲穿透兩千多年的歲月抵達我心，給逐夢的我堅定不移的信念、無所畏懼的勇氣、銳不可當的力量。它在為我加油。最初的夢想，絕對會到達。夢想的路上有淚水，不妨邊走邊哼著歌，用輕快的步伐！

（編輯 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