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維特爾斯巴赫家族

李晶晶

倫敦佳士得不久前推出了一場西班牙巴伐利亞費迪南親王家族的藝術品拍賣，其中包括阿方索十二世青銅馬術銅像、菲利普·德·拉斯洛（1869～1937）繪制的西班牙王后維多利亞·尤金妮亞（1887～1969）執扇半身肖像、英國銀器，以及來自中國的鼻煙壺、外銷瓷、玻璃畫、漆器家具和日本的屏風等。這些藝術品皆來自王室收藏，每一件的背后都有一段傳奇的歷史，也讓我們再次看到歷史上這個歐洲王朝的傳奇。

西班牙巴伐利亞費迪南親王屬于維特爾斯巴赫（Wittelsbach）家族，這是德意志幾個古老貴族世系之一，曾經在德意志境內的幾個公國和其他一些歐洲國家建立過王朝。該家族因上巴伐利亞的維特爾斯巴赫城堡而得名，其名字于1115年第一次見于史冊。1180年，神圣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一世剝奪了他的敵人獅子亨利的領地巴伐利亞公國，把它賜給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伯爵奧托一世，從此該家族一直統治巴伐利亞，直到1918年。

菲利普·德·拉斯洛繪制的西班牙王后維多利亞·尤金妮亞執扇半身肖像

維特爾斯巴赫家族在1329年分成了兩個分支。根據帕維亞條約，出身于維特爾斯巴赫王朝的皇帝路易四世將萊茵-普法爾茨和上巴伐利亞封給了他的哥哥魯道夫一世的后代。這一支稱為普法爾茨支，他們從1356年起被封為神圣羅馬帝國的選帝侯。路易四世自己的后代則被稱為巴伐利亞支，繼續擁有巴伐利亞公國，在1323～1373年巴伐利亞支也統治著德意志東北邊防區勃蘭登堡，1342～1432年他們還是荷蘭和埃諾的伯爵。

1619年普法爾茨選侯腓特烈五世在三十年戰爭（1618～1648年，是由神圣羅馬帝國的內戰演變而成的全歐洲參與的一次大規模國際戰爭）中被加冕為波希米亞國王。1620年白山戰役（發生于1620年11月8日，是三十年戰爭早期的一場戰役）慘敗后，他不僅失去了王位，選侯職位也被轉封給了家族巴伐利亞支成員巴伐利亞公爵馬克西米連一世。從1583到1761年，巴伐利亞支成員多次成為科隆大主教，因而也成為選侯。普法爾茨支成員還統治過于利希和貝爾格兩公國。巴伐利亞支在1777年絕嗣，因此爆發了所謂巴伐利亞王位繼承戰爭。戰爭的結果，普法爾茨支于在1779年再度統一了家族所有領地。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成員中有兩位成為神圣羅馬帝國皇帝：路易四世（1314～1347年在位）和查理七世（1742～1745年在位）。

維特爾斯巴赫（Wittelsbach）家族在巴伐利亞統治了7個世紀之久，這個家族醉心于各種藝術，路德維希一世更是藝術品收藏家。1825年路德維希一世繼位，為將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藝術藏品公之于眾，他聘請建筑師雷奧·馮·克蘭茨（Leo von Klenze）設計建筑一座大型美術館。自16世紀的威廉四世開藏畫之先聲，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諸王皆為藝術品的收藏不懈努力，到1826年美術館舉行奠基儀式時，已經大約收藏了8000件繪畫作品。1836年，這座具有威尼斯文藝復興時期建筑風格的美術館竣工，也就是現在的慕尼黑美術館老館。這里展出著文藝復興時期至18世紀的歐洲古典繪畫。它擁有以丟勒為代表的德國文藝復興時期眾多大師之作，其中最有名的有丟勒的《披毛皮大衣的自畫像》和《四使徒》、羅吉爾·范·德·韋登（Rogier van der Weyden）的《三王朝圣》以及波提切利的《圣母憐子圖》。同時還收藏了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17世紀荷蘭和佛蘭德斯畫派的大量精品。

然而發生在19世紀的一系列事件改變了這一家族。拿破侖戰爭（1803～1815）期間的政治動蕩為馬克西米利安四世（1756～1825）將巴伐利亞升為王國提供了機會。從1806年起他成為第一位國王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并使巴伐利亞在神圣羅馬帝國解體之后成為獨立王國。1856年維特爾斯巴赫家族中的巴伐利亞分支與西班牙波旁王室聯姻。這一年，巴伐利亞的阿達爾伯特·威廉親王（1828～1875）與西班牙的艾美利亞公主（1834～1905）結為夫婦。阿達爾伯特親王的母親便是茜茜公主（1837～1898）。

弗拉芒畫派畫作《穿過紅海》（17世紀）

維特爾斯巴赫與波旁兩個家族之間的通婚在19世紀后半葉延續了三代，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一個傳統。艾美利亞在其子路德維希·費迪南親王（1859～1949）與其表妹帕茲公主（1862～1946）在1883年的聯姻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帕茲公主是西班牙女王伊莎貝拉二世（1830～1904）的女兒，也是西班牙國王阿方索十二世（1857～1885）的姐姐。阿方索十二世在1874年的軍事政變之后即位，標志著西班牙第一共和國的倒臺。他的形象數次出現在本批拍品中，如肖像畫、小銅像等。

弗朗索瓦·布歇畫作《丘比特與山羊》

圣胡安·德·阿卡雷茲冶金公司1886年鑄造了阿方索十二世青銅馬術銅像，銅像身著制服和勛章，攜帶的袋子上還可以看到西班牙皇室紋章。阿方索十二世，到1885年逝世為止一直是西班牙國王。正當西班牙第一共和國瓦解之時，阿方索十二世憑借保皇黨和其他各派勢力的支持登基。雖然這個青銅雕塑的制作者還未正式確定，但是它同馬里亞諾·本杰里鑄造的阿方索十二世紀念碑（1902）非常相似。在1887年4月11日《插畫藝術》的頭版刊登了這座青銅像。還有兩件類似的青銅雕像，在馬德里·卡洛斯·雷耶羅·赫莫思拉的書中詳細討論過。另一個是普拉多軍事博物館里，由阿方索十二世的妹妹捐獻。

路德維希·費迪南親王與帕茲公主的長子巴伐利亞的費迪南親王（1884～1958），在與表姐瑪利亞·特雷莎公主（1882～1912）訂婚后，宣誓效忠西班牙王室，因而在1905年10月20日被授予西班牙費迪南親王的稱號。1906年1月12日兩人在馬德里皇家教堂結婚。公主手工精密制作的蕾絲面紗按照傳統在皇宮對公眾展出，此次拍賣中亦有出現。婚禮后新婚夫婦繼續住在皇宮，與此同時，他們選擇的住所奎斯塔德爾城堡（Cuesta de la vega）在20世紀60年代被破壞了，現在只能從照片中一睹其內飾的原貌了。城堡中充滿了華麗的家具、藝術品和畫作，其中許多繼承自他們的祖父母西班牙國王弗朗西斯科（1822～1902）和王后伊莎貝爾二世。

拍賣中，費迪南親王的后裔還拿出了一張由匈牙利畫家菲利普·德·拉斯洛（1869～1937）繪制的西班牙王后維多利亞·尤金妮亞（1887～1969）執扇半身肖像。維多利亞·尤金妮亞是國王阿方索十三世的妻子，畫面中維多利亞身著樸素的黑色無袖長衫。衣服上別有瑪麗亞路易莎王后的勛章，配紫白色的緞帶。拉斯洛于1927年春在馬德里的西班牙皇宮里待了7周，完成了國王阿方索十三世、維多利亞·尤金妮亞王后和孩子們的肖像共13幅。拉斯洛同他所繪的皇室成員們關系融洽，他對這段經歷的回憶是充滿溫情的：“王后坐在我的工作室，同我討論藝術是唯美主義的展現。生活在皇宮的我體會到了無與倫比的和諧與美好。我每天工作五六個小時。在我離開之前，皇室要我組織個展，展出我在此期間完成的23幅作品。展覽在皇宮圖書館舉辦，王后和王后的母親都親自來為我的展覽開幕。”在這幅維多利亞·尤金妮亞（1887～1969）執扇半身肖像油畫草圖中，王后身著傳統而正式的禮服。拉斯洛參考了戈雅伊莎貝爾·德·波塞爾小姐的肖像（1896）。這幅草圖的終稿油畫現存于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館。

弗拉芒畫派畫作《穿過紅海》（17世紀）

弗朗索瓦·布歇畫作《丘比特與山羊》

菲利普·德·拉斯洛繪制的西班牙王后維多利亞·尤金妮亞執扇半身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