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彬
展覽:茅塞頓開—中德觀念藝術比較研究展
時間:2015/03/13 -2015/06/13
地點:合美術館(武漢)
弗雷德里克·安托爾曾經指出,“藝術史家的主要任務并非立于自己的角度來贊成抑或反對某件特定的作品,而是從該作品本身的歷史前提出發,去理解它并說明它”。但值得注意的是,當代藝術的作品在其產生之后很可能再也無法“真正”地被理解了,因為它所包含的內容和意義不止一個維度,更不斷地在觀者的思考和追問下繼續衍生,以至于說明它都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兒。
1917年,達達主義藝術的核心倡導者馬塞爾·杜尚將工廠中出品的成型小便池直接放到博物館展出,自此,藝術的某些發展方向和范圍尺度也就再次發生了轉化。將杜尚的這一舉動上升到哲學層面,可以推演出其否定了原有的內涵乃至是價值觀念,而把他的這一做法回歸到作品本身,則是藝術與時間、空間的一場游戲。日常生活中并不起眼的事物被放置到了另外一種場域,其造成的結果往往令人瞠目結舌,盡管可能被貼上“離經叛道”的標簽,但生活就是充滿著奇遇與突然,只是這些已被人們習以為常了。置換身份與場景—“異位”,便成為了某些當代藝術得以生成的一個假說。
“茅塞頓開”展覽中的藝術作品,便是這種“異位”的效果。普普通通的日常事物或人物,在場域時空的遷移、置換或是重組下,變成了藝術作品或是藝術事件,而這種實踐所引起的注意力和關注度則是驚人的。人們每天浸泡在日常行為慣性的沼澤中,對周遭發生的事物已缺失敏感,有些時候,對正確的行事方式照例進行,但對謬誤的處世態度也無暇更改;某種情況下,順從、延續、保持和堅守成為了一種潛在的“優秀”品質,而質疑、轉向、變更和背棄則烙上了“拙劣”的符號。但需要注意的是,這些辭藻的褒貶內涵還要取決于其修飾的主體,如果修飾對象本身就存在問題,那么前者詞匯實施得越好則越會出現問題。
慶幸,“異位”感官下的當代藝術有時可以充當一面思想與思維鏡子,能在某種時刻反射出太陽的強烈光線來刺痛人們雙眼,讓人茅塞頓開。回到杜尚當年用小便池《泉》來作為其參展作品的場景:有人抱怨杜尚的這一行為,“如果有用馬糞粘到畫布上展出的,難道我們也必須接受嗎?”沃爾特·阿倫斯伯格的回應隱約地開啟了至此之后的藝術新時代:“恐怕我們必須得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