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科
駐留,顧名思義,從一個熟悉的空間,遷徙到一個相對陌生的空間里,并停留一段時間進行創作和生活。
駐留和旅行有著類似的外在形式,空間環境相對快速的轉換,總會在人的內心里激發出新鮮的好奇感。但與旅行過程中遺留下的、諸多千篇一律的到此一游照所不同的是,駐留更傾向于在有限的新空間中,碰撞和生產出更多超越環境限定的思維方式與視覺呈現等。
但駐留,并不是被當代時間所催生出的新事物。
在與新空間的交歡或交惡中,讓思緒凝聚成思考,再用文字、繪畫和聲音等形式,將個體化的思考沉潛成為一件件可供傳閱和觀看的精神產品,也是歷代文人和藝術家們本能的選擇之一。
早如陶淵明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李白的“黃云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等,都是在真實空間的流轉中賦予此時駐留的一種理想化描述;再如繪畫史上高更著名的塔西提島,那幅創作于此地的《我們從哪里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在引用駐留空間外在形貌的同時,又將精神結構導向了人類對于終極問題的悲情思考模式之中。而對于追問本身的再次追問,也讓最終的答案變成了一個符號化的想象概念。
或許對于每一個思考者來說,答案和終點都不是最重要的。在不斷追問的過程中探索新的精神邊界,過程既是“駐”于此刻,并“留”存當下給未來的一段空間幻想曲—不論是流連在山水與宣紙間的古人,還是身處在網絡廣場和智能手機間的我們,所有真實或虛幻的觸碰,都是此刻時間所賦予感官的一種確切的空間體驗,而“未來”會是什么樣子,卻并不是我們以今天的視角所能遙感出的、關于以后的必然樣式。
本期以“駐留”為主題的“未來空間計劃”的紙上展覽,將呈現一些已然成形或依然在進行中的“藝術駐留項目”,它們的相似之處均在與當下空間的確定性—以某個具體的物理或虛擬空間作為項目生發的原點,而它們的不同之處則在于,藝術可能在“未來”所形成的、不同的空間體驗或延展。最后,本期專題紙上展覽特別感謝方敏兒女士的支持及相關機構和藝術家所提供的詳盡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