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破，天邊正殘?jiān)?/h1>

2015-07-06 06:35:04王毅萍

傳奇故事(上旬)訂閱 2015年7期 收藏

關(guān)鍵詞：洛陽

王毅萍

正午，日光朗朗。忽地飄來了濃厚的烏云，慢慢遮住了太陽。云很低，低得仿佛要壓垮城墻。在那云層稍薄處，有微微日光透過來，而那烏云邊緣，卻被日光鍍了一層璀璨金邊。

疾風(fēng)勁舞，烏云急急地向天邊退去，燦爛的金光瞬間投在將士們的盔甲上，守攻雙方的士卒方陣，黑壓壓地分列在城墻兩邊。空氣中流淌著凝重的氣息，有生的希望，但更多是死的絕望。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寫下這首詩的李賀，并沒有親臨戰(zhàn)場。那時的他來往于家鄉(xiāng)和洛陽之間，準(zhǔn)備著人生的大考。年輕的詩人，剛走出青山秀水，正是心事澄明的時候，他覺得一切道路都在他前方伸展著。

番將叛亂，李將軍率兵馳救……從遠(yuǎn)方傳來的信息，讓自詡為李唐宗孫的他，心胸頓然鼓蕩起浩然之風(fēng)。于是，揮筆寫下了這首詩，時空在他筆下化作繞指柔，他的筆尖馳騁在那場血戰(zhàn)之中，是晴是雨，是日是夜，是攻是守，是勝是敗，徒讓后人爭執(zhí)了千年。

躊躇滿志的少年對這首詩是滿意的吧？可以想象，揮毫寫下如此一氣呵成、意愿鮮明的詩句，心里定是暢快的。

東都洛陽，遠(yuǎn)離烽火。那里，市集繁華，名士匯集，離李賀的家鄉(xiāng)也不遠(yuǎn)。在南園讀書的李賀經(jīng)常到洛陽來，這里于他是新鮮的，雖然這里的風(fēng)不如家鄉(xiāng)清新，但唯有這里離長安最近，這里還有著鮮衣怒馬的巨公貴卿。

一個冬日的午后，李賀整理好衣冠，帶上他的詩作，叩開了韓愈的府邸大門。送客歸來的韓愈很疲倦，正欲眠時，李賀來了。看到遞上來的詩，韓愈看了第一句，馬上就坐直了身子，睡意全無。想必，這樣的景色在韓愈眼里是見過的，且醞釀過，但他沒能寫出來的詩句，后生晚輩卻寫出來了，這讓他十分震驚且欣喜。

“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李賀的青澀，韓愈的重才，用這個句子形容他們的相遇，也許并不那么貼切，但其中的美好融洽是一樣的。

那晚，他們定相談甚歡，一盞青燈，萬卷書冊，韓愈是真心看重李賀，不然不會在李賀避名諱折戟考場時，義憤填膺地寫下了《諱辯》。只是，韓愈也改變不了李賀的命運(yùn)。

李賀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未曾攜劍跨馬奔赴過戰(zhàn)場，卻不知哪來這等大氣魄，將大戰(zhàn)前夕的兩軍對壘，寫成了一首千古絕唱。讀這首詩，如同看一幅色彩斑斕、厚重立體的畫，濃烈的色彩一抹抹，一塊塊，堆積在歷史的畫板上，最后凸起的是一個手持玉龍寶劍的將士身影。

李賀寫下此詩，未嘗不是言為心聲。青蔥年華如未經(jīng)秋霜的綠苗，生機(jī)勃勃、恣意生長。只是，命運(yùn)在不遠(yuǎn)處潛伏著，將要給他致命一擊，而他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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