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哲 張 瑤 (沈陽師范大學大學 美術與設計學院 110034)
滿族袍服緣飾與風格線審美
李 哲 張 瑤 (沈陽師范大學大學 美術與設計學院 110034)
本文通過對滿族袍服緣邊、袍服結構以及滿族袍服的風格線進行分析,揭示出緣飾、服裝結構與風格線在實用功能和裝飾審美的內在聯系,滿族袍服緣飾與風格線在服裝結構上重合強化了其固有的北方游牧民族服裝特色,同時彰顯了其特殊的民族情感和集體審美特征。
滿族;袍服;緣飾;風格線;結構審美
緣飾指服裝上用布條、條狀花邊包滾或鑲飾在衣服邊緣,以此起到增加衣服布邊的牢度和點綴服裝,同時起到保護衣服邊緣的作用的一種服裝裝飾手法。通常綴于領、襟、裾、袖緣、接縫等部位,這些部位同時也是服裝結構線,緣飾與結構線重合使服裝彰顯出不同的風格特征。
滿族先民生活東北,因地理環境寒冷和游牧漁獵的生產生活方式使得袍服成為北方游牧民族的最佳服裝形制。滿族袍服經過漫長歷史時期的發展后,形制延續并保留了北方民族服裝立領、窄袖、寬擺、開衩的造型特征。滿族袍服于領、襟、裾、接縫、袖緣和開衩處均有納縫致密的緣飾,清時滿族袍服裝飾之繁縟富麗更為前代所不及,緣飾圖案精細考究、繁雜華美,更有“十八鑲滾”之說的繁復工藝。
清代皇室,皇帝、皇子、親王的朝服領、袖緣、襟、側擺開衩和下緣皆滾有石青色鑲織金緞緣飾,并隨季節變換更替棉、紗、裘,冬季再加鑲一層海龍裘皮緣邊。清《訓俗條》記載“婦女衣裙有琵琶襟、大襟、對襟、百桐、滿花、印花等形式……一衫一裙,鑲滾之費加倍,衣身居十之六,鑲滾居十之四,一衣僅有六分綾綢”。后妃朝服緣飾用織金緞或織金綢鑲邊,冬季用片金加海龍緣邊,命婦下至三品用夏緞或紗緣邊。
滿族袍服緣飾裝飾部位與服裝結構密不可分,緣飾總是沿著結構線裝飾,二者巧妙完美的結合,同時也是滿族袍服凸顯審美風格的風格線。
滿族袍服緣飾于服裝審美上的重要作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對袍服風格線的處理。風格線是指決定或影響服裝整體風格的線條,如領線、門襟線、裾線、開衩線等。滿族袍服屬于平面十字結構服裝,又根據日本學者小川安朗的服裝五種性質分類,滿族袍服屬于平面前開式,并且中國歷史上歷代袍服都屬于這個分類。有別于立體裁剪的體型式服裝,平面十字結構的服裝空間造型基本固定,而多追求服裝表面的裝飾以達到審美目的。并通過裝飾圖案,裝飾部位的區別體現出不同服裝的風格特征。自春秋時期出現上下連屬長衣,不同朝代,不同民族,不同的服裝審美在相對固定的服裝結構,大多依靠風格線區別來體現不同的風格特征。如,西漢時曲裾袍的風格特征是繞襟,長沙馬王堆一號西漢墓出土羅地“信期繡”絲綿袍,交領,右衽,曲裾。結構上以續衽的形式將衣襟直接向外接出一片,收束后繞于體后,領線由身前連裾線至體后裾角尖端,而形成曲裾繞身的著裝形態。其由繞襟產生的纏繞的風格線凸顯出別具一格的服裝審美,于風格線重合的緣飾更增強了這種審美效果。
滿族袍服基本特征為立領、窄袖、寬下擺開衩。其領緣、廠型襟角、袖緣和寬擺開衩是滿族袍服區別于其他民族服裝的風格線,這些風格線依存于服裝結構彰顯滿族服飾審美的同時也蘊含著實用的功能性,是滿族先民物盡其用樸素思想在服裝中的體現,也是滿族服裝實用功能性在服裝表征符號化的結果。
緣飾對滿族袍服風格線的強化隨著滿族對服裝緣飾的重視漸趨增強。早期滿族服裝受生活環境和資源的限制,僅在袍服的領口、袖口及下擺處裝飾有簡單的毛皮邊。清王朝建立后,滿族對袍服緣飾裝飾愈加看重,至清中晚期滿族袍服緣飾的鑲嵌繁雜細致,對服裝裝飾追求富麗華美達到極致,袍服的領口、袖緣、接袖拼縫處、門襟、開裾、從三鑲三滾、五鑲五滾發展到甚至“十八鑲滾”,繁瑣的鑲、嵌、滾、刺繡等工藝占據了袍服的大部分面積,鑲邊裝飾甚至掩蓋了服裝主體結構。緣飾由實用功能轉為純裝飾目的,此時,緣飾與所裝飾的袍服結構線、風格線已經成為滿族傳統服裝文化的象征符號。繁雜精美的緣飾使這些符號變得夸張并極端化,最大程度的強調了滿族袍服風格線的審美屬性和文化標識性。
綜上所述,滿族袍服的緣飾與服裝結構完美結合并與袍服風格線重合。緣飾實用功能掩蓋布片拼縫痕跡,增加布片邊緣強度。視覺上強化風格線,裝飾服裝表面并通過對風格線的強化表現服裝結構審美,成為標識滿族服裝文化、民族情感、民族審美的重要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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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寧省社會科學課題項目:《遼寧省滿族服飾產業化研究》(課題編號:L13BMZ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