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黑暗騎士》中“小丑”的塑造

辛誼蕾 （新疆師范大學 830000）

導(dǎo)演克里斯托弗·諾蘭在談及“小丑”這個角色時說，無論在萊杰生前還是死后，他飾演的“小丑”永遠是這部影片的最大亮點。影片中的小丑陰險狡詐，沒有任何底線，激進癲狂。原著漫畫中，小丑作為主要反派，是最具代表性和最流行的媒體公認的惡棍之一。而影片中的小丑更具有思考性。

一、形象中的“小丑”

電影是用視覺語言講故事的藝術(shù)，小丑造型之一視覺符號包含著深刻的隱喻。電影中小丑混亂的頭發(fā)、顏料涂出的慘白的面孔、類似眼罩的黑眼圈、猩紅獰笑的嘴，穿著其自稱“不便宜”的但卻邋遢破舊的西裝，充滿了詭異和神經(jīng)質(zhì)。

影片中除襲擊市長那一幕劇情需要，小丑卸下過一次妝扮，因此沒整理的妝，會隨著影片進行越來越臟亂、仿佛漸漸的被侵染，這點也強化了小丑的哲學：Chaos.（混沌）。小丑自己也說過：“I’m an agent of chaos （我是混亂的代表）”。對此，我們可以看出對小丑的定位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反派，而接近于一個神經(jīng)病患者。

影片的小丑不同于漫畫中涂著紫色眼影，而是變成了用厚重黑色涂出的類似眼罩的妝容。熟悉漫威的觀者都知道“黑色眼罩”是俠客羅賓的標志，并且羅賓是蝙蝠俠的追隨者和搭檔，尤其是二代羅賓與蝙蝠俠有著很深的淵源，這就為影片中小丑賦予了更加深刻的身份意義。

影片中戈登在對小丑進行調(diào)查后說：“什么都沒有，沒有指紋、DNA、牙齒記錄，衣服是定制的，沒有標簽。”小丑不具有指紋、dna這些人類學意義上人類所具有的特征，我們可定義他為只具有人類形象的“影”。

影片中的小丑有著自己獨特的說話方式，一種類似于“蛇吐信”的方式，影片中的小丑采取這種獨特的說話方式也有著隱喻性。西方文化中蛇象征著誘惑，具有兩個層面的意義。第一個層面是誘導(dǎo)犯罪，正如伊甸園的故事中蛇引誘亞當夏娃偷食禁果，小丑堅信：“See，madness，as you know，is like gravity…all takes it is a little push.”他認為：人都是惡的，人之所以還是善因為，條件不充分，條件滿足，人性最根本的丑惡會暴露出來。因此小丑總是“輕輕一推”制造了犯罪；第二個層面則有著啟迪的以為，禁果也是智慧果，小丑在劇中可數(shù)的臺詞中對人性的闡釋何嘗不是一種啟迪。

二、關(guān)系中的“小丑”

小丑是蝙蝠俠的最難纏敵人，他強殺市民，暗殺市長、法官，制造爆炸和恐慌，使整個高譚市陷入危機，最后將“光明騎士”拉下水，淪為“雙面騎士”。從這個意義上講，他是蝙蝠俠不折不扣的“敵人”。

小丑名義上是和黑幫合作，干掉蝙蝠俠。他制造一切麻煩，為了逼迫蝙蝠俠脫下面具公布身份，但當有人要暴露蝙蝠俠的身份時，他又要殺了這個人。顯然他說的和做的不一樣。

同時，他在“光明騎士”哈維的雷厲風行的打擊犯罪，使得韋恩認為“這個城市不再需要蝙蝠俠”準備退役時，大干了一番，迫使蝙蝠俠不得不繼續(xù)出山。

還有，在審訊室中，“小丑”對蝙蝠俠說：“在他們看來你只是個怪胎，就像我一樣。他們現(xiàn)在是需要你，但是等他們不需要了，就會像對付麻風病人一樣把你趕出去，他們的道德，準則，就是個冷笑話。一遇到麻煩就全扔到一邊了，他們的優(yōu)點是很有限的，我會讓你看到，到了緊急關(guān)頭，這些所謂的‘文明社會的人’，就會互相吞噬。我不是怪胎，我只是頗有遠見?！蔽覀兛梢钥闯觥靶〕蟆背鹨暽鐣?，不信任政府。但對蝙蝠俠卻是另一種態(tài)度。

上文提過“小丑”裝扮與蝙蝠俠的追隨者羅賓相似，在蝙蝠俠和羅賓故事中，第二代羅賓與蝙蝠俠產(chǎn)生分歧，甚至一度成為蝙蝠俠的敵人，這與影片中“小丑”的態(tài)度相似。小丑兩次試圖引誘蝙蝠俠殺了自己以打破“不殺人”的原則，但是“小丑”計劃終究失敗了。影片的最后，蝙蝠俠和戈登對話說：“小丑贏了?！币驗樗晒Φ膶⒐S拉下了水，他將使整個城市陷入混亂。但正如“小丑”自己所說的那樣“頗有遠見”，以他對蝙蝠俠的了解，他一定會猜到蝙蝠俠會抗下一切罪惡，從而保護城市，他以“拉哈維下水”這件事嘲諷蝙蝠俠的同時，實則是進一步的確信蝙蝠俠才是這個城市的守護者。

三、結(jié)語

小丑除了是混亂的制造者，蝙蝠俠的敵人之外，還有著多重身份。

第一，人都具有雙面性，小丑和蝙蝠俠正像著一個硬幣的兩面，一個為“惡”，一個為“善”。小丑不相信人性，而蝙蝠俠堅信人性，這實則是“人性本善”與“人性本惡”兩種觀念的對弈。人的自我意識是通過鏡像而確立的，正因為有了小丑對“人性惡”的闡釋，蝙蝠俠才最終確立自己的身份——一個默默的守護者。在此基礎(chǔ)上，我們可以說小丑是作為促使蝙蝠俠自我意識形成的一個鏡像而出現(xiàn)。

其次，沒有小丑制造混亂，也就無需蝙蝠俠的出現(xiàn)，在此意義上，小丑可謂是蝙蝠俠成為英雄的幫手，另一種“羅賓”的表現(xiàn)。

最后，西方影片中往往會出現(xiàn)“精神導(dǎo)師”“伙伴”“紅顏”“撒旦”等人物形象。黑暗騎士也不例外。觀眾往往認為阿爾弗雷德是“精神導(dǎo)師”，哈維、?？怂埂⒏甑鞘恰盎锇椤?，而小丑則是“撒旦”。實際上，從小丑與蝙蝠俠幾次正面交鋒，并就人性本質(zhì)與蝙蝠俠進行討論中，我們可以看出小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精神導(dǎo)師”。

顯然，克里斯托弗·諾蘭在塑造“小丑”這一形象中加入自己對人性的思考，向我們詮釋其對正義的思考。蝙蝠俠成為具有人文關(guān)懷，平衡光明與黑暗的英雄，而“小丑”則可以說是一切的推手?！靶〕蟆边@個角色之所以當之無愧地成為《黑暗騎士》中最經(jīng)典的存在。

[1]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7.

[2]陳歆，曹建斌.《試論拉康的鏡像理論》[D].江蘇工業(yè)學院學報，2008.9.

[3]吳林錫，申一植.《論<黑暗騎士>中人物的塑造》[D].電影文學，2012（21）.

[4]朱波.《淺談好萊塢電影中的美國文化價值觀》.

[5]賈倩.《克里斯托弗·諾蘭電影導(dǎo)演藝術(shù)研究》[D].重慶大學美視電影學院，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