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登頂“死亡火山”的中國人

邵毅

2015年1月22日早上8時30分，來自中國陜西的小伙子孫書之在沒帶任何裝備、水和干糧的情況下，徒手登頂世界上最危險火山之一的默拉皮火山。

據公開資料顯示，默拉皮火山海拔2968米，是印尼129座活火山中最活躍的一座。自1548年起，已經斷斷續續噴發了68次，1930年，曾大爆發，造成1300多人喪生。最近的一次噴發是在2010年，導致300多人不幸遇難。2014年4月，由于該火山日益活躍，中國駐印尼使館還曾發布信息，提醒人們不要前往默拉皮火山附近。孫書之回憶，在前往默拉皮火山前，當地的居民曾告訴他，有很多人爬過這座火山，到過山腰紀念碑的位置，但是從那里到達頂峰，世界上只有十幾個人到達過，其中包括了印尼國家登山隊的幾個人。1月21日晚上10點，孫書之抵達默拉皮火山腳下，準備開始在不帶裝備、水和干糧的情況下攀爬這座活火山。

在最初攀爬的幾個小時里，孫書之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良好，他采取每爬一小時休息5分鐘的策略來緩解疲勞。但隨著體力消耗越來越大，孫書之開始每爬半小時就得休息10分鐘，與此同時由于大量出汗，孫書之的身體開始出現脫水的現象。“剛開始的時候體能還比較充沛，后來就越來越累，也越來越渴，得到處找水。”沒有帶水上山的孫書之從草叢中找來植物，然后折斷兩端，用植物中空的莖干當成吸管，飲用樹坑、地洼里的積水。“只能一邊走一邊吸來保證身體有足夠的水分供應，我也比較幸運，上山之前剛下過雨，總能找到有積水的地方。”可是，隨著山勢的越來越陡峭，積水已經開始變少，在后來的幾個小時里，孫書之只能靠一點一點地收集露水來解渴，“我穿的沖鋒衣是防水的，我就把袖口的位置系上，形成一個小兜，然后在葉子上一滴一滴的收集露水，等收集多了再喝掉。”孫書之原本打算在山上尋找一些小動物、水果來充饑，但是什么也沒有找到，他在攀爬的過程中一直餓著肚子。“在野外生存中水比食物重要，所以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尋找水源上。”

“當時在山上最難熬的是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山頂，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自己周圍兩三米的地方。”黑夜帶給孫書之極大的恐懼和孤獨感，周圍一片寂靜，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讓他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這種感覺一度讓他陷入絕望，想過放棄。“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里，周圍又是漆黑一片，沒有路、沒有水、沒有吃的，你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下一秒發生什么你都不知道，那種感覺非常難受，我當時有四五次想過要放棄，但是放棄也很危險，因為在黑暗中如果找不到正確下山的路很可能一步邁空就摔下去了，所以沒辦法，只能一直往前，只有到山頂才能找到正確的下山的路。”在黑暗中孤獨前行的孫書之甚至做過最壞的打算，但無路可退的他一直堅持前行。“沒辦法辨別方向時，我就一直向上爬，因為往上走總會到達高處，爬山的時候只有到達高處才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我覺得是人類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一直在支撐著我。”

22日拂曉，已經出發了十幾個小時的孫書之接近了山頂，“最后的300米直線距離，我攀爬了一個半小時，周圍到處都是大霧，什么也看不見，隨時可能從那里摔下去。腳下是火山灰和碎石，只能手腳并用進行攀爬。”

早上八點半，一瘸一拐的孫書之終于到達了默拉皮火山的山頂，此時的孫書之已經開始出現耳鳴、頭暈等狀況，火山口含硫的空氣也讓他呼吸不順暢，感到胸悶。身體到達極限的孫書之，在火山頂短暫停留了幾分鐘之后，就開始下山。

在成功登頂默拉皮火山之后，孫書之被許多人奉為中國的“貝爾·格里爾”，對此孫書之表示，自己的野外生存挑戰是“野路子”，和貝爾并不能同日而語。

（孫光星摘自《每日新報》2015年1月31日，圖/飛 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