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東岳
賀炳炎用木鋸鋸掉右臂的
□顏東岳
1935年11月,紅二、紅六軍團開始長征,賀炳炎任紅二軍團新編第五師師長。
為了迷惑敵人,12月11日,紅軍急速南下,造成即將東渡資水的態(tài)勢。果然,國民黨大軍追擊而來。賀龍果斷下令折向西行,沿著雪峰山山腳,直奔云南瓦屋塘,從瓦屋塘翻越雪峰山西進貴州。第五師是紅二軍團的先頭部隊,就在快要接近瓦屋塘的東山時,遭遇國民黨正規(guī)軍的猛烈阻擊。賀炳炎親自指揮作戰(zhàn),大吼一聲:“機槍掩護,都跟我沖!”躬著的身子在雜亂的灌木叢中時隱時現(xiàn),不停地往前沖。當他又一次直起身子向身后的紅軍官兵高喊“跟我沖”時,大家發(fā)現(xiàn)他是在用左手舉著駁殼槍,右手臂整個衣袖血淋淋。“快來抬師長!快來抬師長!”警衛(wèi)戰(zhàn)士大喊。衛(wèi)生員急速跑來給他包扎,但是他說什么也不同意:“前面正在死人!”

賀炳炎
當紅軍拿下了東山時,賀炳炎卻躺在敵人丟棄的陣地上昏迷不醒。隨后趕到的賀龍來問病情,軍團衛(wèi)生部部長賀彪告訴他:賀炳炎的整個右臂被炸成肉泥狀,骨頭全碎了,只留下一點皮連著肩膀,只有鋸掉胳膊才能保住性命。賀龍的眼睛紅了,深沉地說:“一定要盡全力保住賀師長的生命,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全力配合!”
賀彪說:“我只有一點要求,請總指揮能夠保證手術時間。”
“你要多長時間?”
“至少3個小時。現(xiàn)在醫(yī)療器材都轉移了,找手術工具也要耽誤時間……”
“時間我一定保證。我讓后衛(wèi)部隊務必堅持3個小時!至于醫(yī)療器材,就要你來想辦法了。”
不巧,當時僅有的一點醫(yī)療器械也已馱運轉移,救護醫(yī)生從老鄉(xiāng)那里找來一把鋸木頭的鋸子,只能用它來鋸掉賀炳炎受了重傷的右臂。就要動手鋸時,卻又找不到麻醉藥,醫(yī)生便在昏迷的賀炳炎眼上蒙了一條毛巾,還讓幾個戰(zhàn)士摁著,怕他醒來后害怕、亂動。鋸到一半時,賀炳炎疼醒了,他扯下毛巾,對摁著他的戰(zhàn)士說:“都靠邊。”又對醫(yī)生說:“接著鋸吧。”
醫(yī)生的手在發(fā)抖,賀炳炎鼓勵說:“我自己都不怕,你還怕什么?來吧!”賀炳炎緊緊咬著毛巾,豆粒大的汗珠很快就爬滿他的臉。手術前后共用了2小時16分鐘。賀炳炎嘴里的毛巾幾乎被咬爛了。
賀龍走到賀炳炎跟前,心疼地俯下身子。賀炳炎含淚問賀龍:“總指揮,我以后還能打仗嗎?”賀龍緊緊地握住賀炳炎的左手,肯定地說:“你還有一只手嘛!只要我賀龍在,就有你賀炳炎的仗打!”然后,在地上的血水里撿一些骨頭渣攥在手里。從此,紅軍每次進行戰(zhàn)斗動員,賀龍就會打開他隨身攜帶的手帕,肅然地告訴同志們:“這是紅軍師長賀炳炎的骨頭渣!”
1945年4月,賀炳炎赴延安參加中共“七大”。見到毛澤東,他急忙以左手敬禮,毛主席急忙制止:“你是獨臂將軍,免禮!”賀炳炎接著說:主席,我沒有右手了,但左手還在,當然要敬禮。毛澤東微笑著點點頭說:那就特批你用左手敬禮!
(編輯 鄭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