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去羨慕別人的婚姻

歐陽奮強

妻子康麗是我的初戀，我們因為拍戲而相識。我當時在劇中演一個跑龍套的，而康麗是女主角。

我那時候年紀小，也不懂愛啊什么的，就是把在書本上讀到愛情的東西，直接在她身上試用了。

拍攝期間，我每天堅持看書，第二天就去找康麗談讀書感受。這一招果然有用，康麗漸漸被我打動了，覺得我挺上進的。

就在我們進入熱戀時，我被87版《紅樓夢》的導演相中，出演賈寶玉，去北京拍戲一去就是3年。

在那個年代，打長途電話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我要先坐車去香山，再倒車去頤和園，接著到動物園，然后再轉車到電報大樓，打一次電話來回要花6個小時，一個白天就沒了。

拍完《紅樓夢》，我們準備結婚，錢又成了讓我頭疼的問題。戀愛以來，我們一直不富裕，那時我爸每個月就給我兩塊錢當零花錢，也就夠看幾場電影、吃幾碗小面。她工資比我高，還算有錢。我們出去消費時，我就故意慢一點付賬，等我拿出錢包時她已經付過了。

結婚要買家電，我只好制定了省錢計劃：早上餓一頓，中午到張三家蹭飯，晚上到李四家蹭飯。其實，我不是節約而是確實沒錢，拍《紅樓夢》時我一集的報酬是80元，36集我拍了三年，報酬加起來不過幾千塊錢。

演完寶玉后，我退到幕后當起了導演，不久又和老婆一起到深圳大學深造。我們沒什么收入來源，我甚至還倒賣起了香煙。深圳香煙的價格比內地便宜，我們每個星期天到市里的商場買回來8條煙，然后寄回四川托朋友賣掉，每條能賺10元錢呢。

當我們面臨愛情與物質時，我覺得應該捫心自問：我們需要的是什么？然后再去選擇。如果當我們身邊出現一個人，只談愛情，不談物質，我們往往會說這個人是傻子。可是當我們身邊一旦出現了真正的愛情時，我們又會羨慕。

其實，是我們自己把期望的愛情推遠了，讓我們自己變得物質了，再去羨慕別人的愛情，又有何意義？

（張瑜摘自《女士》201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