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華
炸彈落給著圪塄上,乏子兒落到個地上;
東洋鬼死在糞堆上,鐵老鴉打落在地上。
最初看到這首抗日“花兒”后做了各種猜想,青海“花兒”里怎么會有山西方言“圪塄”一詞?后來看到互助作家王月邦的《曾國佐將軍》《湟源文史資料》和樊前鋒的《馬步芳傳》才有了一些眉目。近年來,通過網絡,了解到更多有關原“國民革命軍騎兵第八師”八年抗戰的故事,感慨之余產生諸多思考,再回過頭來研讀這些抗戰“花兒”,覺得70多年前那些奔赴抗日戰場的河湟子弟騎著戰馬揮著大刀,從歷史的硝煙中馳騁而來,他們是那么威武勇猛、又是那么憨厚樸實,他們從一首首“花兒”里向我走來,向故鄉走來……
一、曾國佐——青海人打響八年抗戰第一槍
青枝綠葉的白帳房,青草的野灘里下上;
長槍背上者刀提上,走上了抗日的戰場。
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到1945年日本法西斯無條件投降,中國人民同仇敵愾眾志成城,進行了十數載艱苦卓絕抵御日寇的戰爭。青海雖居大西北腹地的窮鄉僻壤,但無數河湟兒女責無旁貸,在民族危亡之際,從遙遠的青藏高原毅然奔赴抗日前線,從軍報國,英勇殺敵,與祖國各地的抗日健兒一道并肩戰斗,投入到全民族抗戰的偉大洪流中,譜寫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動人篇章。
時任第二十九軍第二二二團團長的青海互助籍抗日愛國將領曾國佐將軍,于1933年參加長城抗戰,多次親率大刀隊夜襲日軍,在喜峰口等地與敵人肉搏,重創日軍,令日寇聞風喪膽。作曲家麥新以曾將軍及其大刀隊事跡為原型創作的抗日歌曲《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唱響長城內外大江南北。
蘆溝橋上事變了,日本人,殺人著放了火了;
虎狼的野心我見了,打日本,這一條路兒上走了。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爆發。駐防北平宛平縣、時任第一一O旅副旅長的曾國佐立即趕赴前沿陣地,指揮所部還擊日寇的猖狂進攻,與部屬吉星文、金振中等廣大愛國官兵攜手,打響了“八年抗戰第一槍”。
二、朱祥——飛將軍丹心報國碧血灑長空
飛將軍飛在了半云間,日本機打落在凡間;
鋤田的尕妹們站一站,聽阿哥,唱一個抗日的少年。
抗戰時期,湟源縣走出了一位矢志報國、叱咤風云,最終血灑長空壯烈殉國的抗日英雄——朱祥。據現有文史資料記載,朱祥,字子云,1916年生于青海湟源。其父與民國早期青海著名教育及政治活動家、河湟名士朱繡為同胞兄弟。朱祥自幼受伯父朱繡熏陶,關心國事,志存高遠。在省城中學畢業后,即考取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系黃埔10期步二隊學生,畢業后曾在國軍中任排、連長等下級軍職。其后又考入空軍軍官學校,學成后任空軍輕型轟炸機第八大隊大隊長之職。抗戰期間,他曾多次駕機領隊赴前線,轟炸過日軍軍艦、炮艇及陣地。在激烈的戰斗中,他的身上留有日軍高射炮彈片造成的傷疤共計10多處。
日本欺負到國門上,就像是餓瘋的豺狼。
阿哥們個個是楊家將,舍身著上了個戰場。
河南、山西淪陷后,胡宗南部死守潼關,與日軍惡戰近百次之多。國軍空軍健兒配合陸軍,勇猛作戰,屢屢重創日軍。國軍退守潼關后,原河南陜縣兵工廠在匆忙中遷往漢中,一些未及搶運的兵工材料落入敵手。日軍在此基礎上,將早已占領的沈陽兵工廠部分機床、原材料運至陜縣,迅速重建為日軍兵工廠,晝夜開工,大量生產輕重武器。據記載,敵機轟炸我西北各地城市及黃河防線的炸彈,大多為陜縣兵工廠所產。鑒于此,1944年,第八戰區司令長官朱紹良下令炸毀該兵工廠,此艱巨任務就落在當時駐防蘭州的輕型轟炸機第八大隊全體將士身上。
一個鐵鷹往上旋,它帶了得勝的哨子;
阿哥沖鋒往前站,我們是人中的梢子。
日軍為保護兵工廠起見,在廠區四周密布強大的防空火力網。為此,上級指示投彈高度為一萬米,但朱祥駕機率隊飛臨陜縣時,為了提高命中率,下令所部俯沖至兩千米再投彈。據聞當時兵工廠上空硝煙彌漫,火光沖天,大地顫抖。敵兵工廠被炸毀了,但第八大隊傷亡慘重,16位空軍健兒獻出了年輕的生命。朱祥右肩、右肺被日寇高射炮彈片擊穿,血染長空,但他以驚人的意志和毅力駕傷機返航蘭州,翌日犧牲,年僅28歲。
三、騎八師——河湟男兒逞英豪轉戰南北美名揚
尕馬上備的是好鞍子,阿哥們,人伙里挑下的梢子;
腰兒里別的是三件子,上戰場,要殺個日本鬼子!
抗戰全面爆發后,駐守甘肅、青海的馬步芳、馬步青部隊被編入抗日隊伍序列,時為暫編騎兵第一師,馬彪任師長。隸屬第八戰區東路總指揮部,肩負起抗日作戰的任務。馬彪,字炳臣,回族,生于清光緒十一年(1885年),甘肅省臨夏人。即將再與日寇交戰,這位曾在晚清時期就與日本人在北京交過手的年過半百的壯士豪言:“恨不得馬踏倭寇,給我已死先烈雪仇,與后輩爭光!”
沙塘川馬隊一溜兒站,柳樹梢就像涼傘;
埂子兒高了瞅不見,小阿哥,你在一連嘛二連。
據資料記載,1937年9月11日(中秋節),國民革命軍陸軍第八十二軍軍長馬步芳在西寧大校場對新組成的暫編騎兵第一師進行檢閱,并舉行隆重的歡送大會,鼓舞士氣。街頭民眾夾道歡呼,場面熱烈。是日馬彪率8000多名官兵從西寧出發,所屬馬祿部從涼州出發,開赴關中抗日前線。抗戰期間,這支騎兵師轉戰陜、豫、皖等省,雖然他們裝備十分簡陋,但利用騎兵機動性強的優勢,不斷重創日軍,成為中原地區的一支抗日勁旅。
八月里阿哥下江南,調兵著過了潼關;
家里的尕妹打一封電,頭一回,把日本殺給了九萬。
1938年4月,馬彪部途經陜西潼關時,渡河奔襲山西運城,將由日本浪人和漢奸參加并操縱的“白蓮教”教徒千余人一舉剿滅。后進入河南一戰區,布防隴海鐵路沿線。6月,奉命調往賈魯河流域黃泛區沿岸的扶溝、西華、商水一帶駐防,師部駐周家口鎮。7月,所部副連長馬元林勾結偽軍,暗殺營長,脅迫部分士兵投敵,引偽軍千余人深夜偷渡,侵占六七個村。馬彪聞訊,當即率部活捉馬元林,全殲所有偽軍。
無恥的漢奸要活動,造謠言,打日本根本不成;
我們的隊伍真英雄,殺鬼子,叫他們潰不成軍!
1939年春末,馬彪暫編騎兵第一師,全師調駐周口至界首一帶。主力駐項城,以防御淮陽的日軍。淮陽是蘇、魯、豫、皖邊區日軍主要據點之一,日軍不惜調集各兵種,嚴加防守,并隨時向我防地出擊。馬彪師所駐河防,地處平漢線中段的漯河車站東側,是華東、華中戰略要地。對淮陽的日軍,馬彪師常以輕騎不斷地襲擊,使其龜縮城內,不敢輕舉妄動。
四品鞍子水磨鐙,黑纓毛搓下的韁繩。
尕馬兒騎上一股風,黃三八,端打了狼心的日本。
這一年的8、9月間,馬彪師各旅先后渡過潁河,常以“小騎群”的游擊形式襲擊淮陽一帶日軍,而主要任務是偵察淮陽一帶的日軍敵情。1939年8月10日,盤踞在淮陽的日軍向南進犯,馬彪把師部從水寨(今項城市)西關移駐至距淮陽城僅15公里的新站集,在郭平樓殲滅日寇1個中隊,迫使剩余鬼子退回淮陽。隨后,馬彪令騎一師二旅進攻淮陽城,一旅、三旅作側應。激戰一夜,官兵陣亡300多名,至凌晨攻進南關,西門也打開缺口。由于當時擁有重炮、坦克的大批日本援軍兵臨淮陽,里應外合,裝備簡陋的騎兵師腹背受敵,廝殺慘烈。先是一、三旅輪流渡過潁河偷襲敵軍,任務完成后仍返回河南岸。最后以二旅馬秉忠全旅人馬渡河進駐寶塔孔莊一帶,圍困了淮陽城,并占領了淮陽城西關。日軍從開封調來100輛大卡車的援兵,與駐淮陽的日軍步、炮、坦克各兵種配合,大舉進犯騎兵師河防陣地。雙方展開沖鋒,形成了白刃戰。
尕馬兒騎上槍背上,上了個抗日的戰場;
槍炮們打著咚咚響,尕日本尿了褲襠。
全旅將士奮勇迎戰,二旅旅長馬秉忠甩掉軍服,赤膊率部揮刀與敵肉搏,激戰時不幸中彈捐軀。馬秉忠在出征前對自己的妻兒老小交代:“吾今以身許國家與宗教,托靠主!不趕走日寇出去,誓不返里,汝等勿念!”本次戰役全旅人馬傷亡損失重大。同時犧牲的還有李營長、趙清心連長等。馬彪見狀,親臨戰斗前沿,指揮作戰,在淮陽城三進三出,雙方傷亡都很慘重。隨后,馬彪師撤出城外,向增援日軍發起突襲,迫使日寇后退10里外調整。不久,后退日軍開始反擊,向騎兵師施放毒氣彈,數百名騎兵頃刻間倒在毒煙之中。馬彪即令部隊后撤,增援日軍乘機攻入淮陽城內。剩余部隊暫由該旅四團團長韓某指揮,連續浴血苦戰。在此期間,馬彪師長隔岸下達命令,堅令血戰到底,并派一旅旅長馬元祥率部分部隊渡河前往寶塔前線支援。期間,馬元祥旅長負傷,后返回后方療養。由于馬軍與日軍頑強交鋒,誓死不退。日軍在倉惶潰退中,有兩門大炮未及帶走,當我方正設法拖拉中,敵人又反撲上來,使用催淚性毒氣,在煙霧彌漫中兩門大炮又被敵人搶了回去。騎兵旅以輕騎迂回敵后奇襲,致使日軍腹背受敵,不支潰退。1939年10月,集結到淮陽的日軍向項城撲來,企圖消滅騎一師,進而占領豫皖邊區。馬彪急電與其早有聯系的新四軍彭雪楓部,對日軍展開南北夾擊,殺得鬼子尸橫遍野,退守淮陽,日寇占領豫皖邊區的妄想破滅。淮陽一戰,俘虜日寇20多人(均送交戰區指揮部),擊斃日寇800多人、偽軍1000余人,繳獲機槍130挺、迫擊炮3門。騎一師將士陣亡2000余人,損失戰馬1000余匹,被俘戰士30多人。在這次戰役中,馬彪師傷亡共2000余人。此場惡戰令馬彪痛苦不堪,回到駐地水寨,命人全部買下城里白布,在水寨南部(今項城市火車站一帶)和新站集郊外,分別安葬陣亡500多名軍官和1500多名士兵。
一桿大旗的百萬兵,要攻個敵人的營哩;
打槍的當兒里想我的人,得勝了再見面哩。
戰后,部隊在水寨為陣亡將士馬秉忠等召開軍民追悼大會,并在墓前立碑紀念。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派慰問團,為在此役中營以上軍官頒發了“民族至上”獎章;第一戰區長官部及青海當局都有悼唁電,西寧也開了追悼會,悼念抗日陣亡烈士。此時全師官兵,被馬秉忠旅長等將士壯烈犧牲、為國捐軀英勇事跡所鼓舞,增強了殺敵復仇的決心,化悲痛為力量,誓死與日本侵略軍血戰到底。接著便在一次戰役中,打死敵騎兵500余人,繳獲戰馬數十匹,還選了其中20匹送往青海報捷。因此,在以后的敵我接觸中,敵人惱羞成怒,抽調重兵,配備優良武器,不僅將我寶塔一帶陣地,用炮彈摧毀,并在坦克的掩護下,以步兵向我猛撲。在這次戰斗中,敵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騎兵師傷亡也相當嚴重,百余戰士背水而戰,彈盡援絕,因不愿被俘受辱而投水自溺,壯烈殉國。
琉璃瓦鋪著經堂上,武松像畫給者鼓上;
鐵漢子死給者戰場上,好名望留給者世上。
1940年7月,全師官兵調赴皖北的臨泉及豫皖邊界的沈丘兩縣,被整編改番號為中央陸軍騎兵第八師,馬彪繼續擔任師長。馬彪師初到皖北時,全師官兵都認識到是來打日本侵略軍的,因而與友鄰部隊新四軍彭雪楓支隊雙方經常派員聯絡,友好往來,彭雪楓部曾派人送給騎八師100匹軍衣布料,馬彪騎八師也派人給彭部送去戰馬10匹和20支步槍,還隨時互通情報,共同對付蚌埠的日本鬼子。騎兵師常出其不意地破壞敵占區的鐵路、公路、橋梁等,以斷敵通路,使其運輸物資困難,并牽制了敵軍的行動。據當時情報偵悉,日偽稱該師為“馬回子軍”或“馬胡子軍”,對其戒備甚嚴。抗戰后期,由于國民軍內部矛盾等原因,馬彪被馬步芳召回西北。1947年在西安赴青海途中遭遇車禍不幸遇難。
楊木竿子的紫紅旗,兵馬們站了個隊了;
說不想你是裝硬氣,要見面,除非是得了勝了。
1943——1944年之交,日軍發動了最后的進攻,掀起了中原大會戰。為保衛阜陽,蘇豫皖邊區總部調馬步康(馬彪繼任)騎八師赴穎上一帶,歸屬廖運澤的麾下,作側翼掩護,參加保衛阜陽(安徽省)戰役,共同抵御日寇入侵。騎八師全師5000余人,久經沙場,每人只配有一騎、一槍、一刀,雖裝備簡陋但官兵性格強悍,擅長馬上沖殺,作戰勇猛,頗有中世紀蒙古騎兵的遺風。當騎八師在穎上境內的十八里鋪附近與日軍前哨部隊遭遇時,乘敵下馬尚未集結之時,旋風般地沖向敵陣,居高臨下馬踏刀砍,200余日騎兵來不及還手就成了刀下之鬼。
大隊人馬走潼關,英雄的阿哥們當先;
一馬三件都齊全,黃三八不離身邊。
日寇立即組織反撲,在3架飛機和數門大炮的掩護下,向廖運澤所率軍隊發動猛烈進攻。前鋒部隊且戰且退,與敵周旋。日軍害怕重遭騎八師襲擊,就加強了左右兩翼兵力。這時駐守在陣地右翼的阜陽縣三個自衛中隊貪生怕死,在中隊長帶領下臨陣脫逃,以至廖軍右翼空虛,日軍乘機集中兵力包圍騎八師,瘋狂進行報復。騎八師毫不畏懼,組織力量反復沖殺,戰斗十分激烈。廖運澤急令已撤到阜陽尤家花園的軍特務團火速回師參戰,又令作為軍預備隊的一個團緊急馳援。日軍兵力被分散,騎八師從左翼突破包圍撤出陣地。這場廝殺,騎八師傷亡不少。敵軍欺廖運澤既無空軍,又沒有防空武器,肆無忌憚地進行低空掃射,狂轟濫炸。憤怒至極的戰士端起機槍,對空還擊,1架低空飛行的敵機油箱被打中起火,墜毀在中崗村附近。日機6名機組人員跳傘后企圖負隅頑抗,被包圍的軍民全部擊斃。由于廣大官兵的浴血抵抗,激戰五天,消耗了敵人大量有生力量,日軍才推進到距阜陽10余里的地方。此時,阜陽軍民和調集來的各路援軍早已嚴陣以待,準備在阜陽城下和日軍決一死戰。5月2日,日軍步騎兵1500余人,在飛機掩護,大舉進犯騎八師陣地,激戰兩個多小時,騎八師被迫放棄陣地后撤。5月4日,一千余敵人又在飛機、大炮掩護下,分兩路強攻騎八師陣地。在師長馬步康、副師長兼政治部主任盧廣偉的指揮下,沉著應戰,堅守陣地,給敵人以重創。5月5日,瘋狂的日軍惱羞成怒,集結2500余人,兵分多路推進,激戰數小時,雙方傷亡慘重。日軍飛機多次低空投彈、掃射,形勢十分嚴峻。當日10時許,騎八師指揮部被日軍空投炸彈擊中,盧廣偉與其他6名官兵以身殉國。
阜陽保衛戰的勝利,迫使日軍龜縮在津浦一線的據點里,無力對皖北、皖西采取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從此,皖北駐軍變被動為主動,伺機打擊敵人。在平漢線上國軍節節敗退之際,阜陽保衛戰的勝利大大鼓舞了人心,增強了民眾抗日信心。當時各報均在頭版頭條顯著位置報導了這一勝利消息。此后,阜陽再無大的戰斗。
阿哥是天生的漢子家,沙魚皮鑲刀鞘哩;
不打敗日本不回家,回家時損志氣哩。
以后,騎八師又劃歸第五戰區指揮。戰后,師長馬步康組織人員將盧廣偉等陣亡將士的遺體運到馬店集南馬莊,購置一塊地進行安葬,并親自主持安葬儀式,為犧牲的烈士立了紀念碑,修建了騎八師烈士陵園。該墓碑在利辛縣馬店孜鎮馬店村南馬莊西南約100米處,高約2.6米,碑的右邊第一行刻有“陸軍騎兵第八師抗戰殉職烈士墓碑記”,左邊下角刻有“中華民國三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中間碑文介紹了騎八師(國民革命軍騎兵第八師)烈士英勇抗戰的事跡。
蘆溝橋上放三炮,北京的城兒里到了;
日本鬼子投降了,全國的鞭炮兒響了。
1945年8月日本投降。騎八師奉命開往徐州“接收”,駐于徐州九里山一帶待命。時騎八師因系雜牌軍,只準駐扎城郊,不準進城執行接收任務。接收完畢后,當時直接指揮騎八師的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李仙洲和陳大慶等準備調騎八師到山東打內戰。馬步康鑒于所屬官兵大多是家鄉子弟,都有急思返鄉的情緒,同時他也看到打內戰愈陷愈深,最后有全師覆沒的危險。因而,一面急向馬步芳電告;一面代馬步芳向有關方面斡旋,他自己也直接向總部活動。
阿哥們北上抗日哩,鐵飛機上游天下哩;
消滅了日寇回家哩,太平的日子哈過哩。
在馬步芳和馬步康的活動下,該師于1946年元月由隴海路西返,在陜西富平一帶,在戰后部隊需縮編和整編的要求下,與暫編騎二師馬祿部合并,整編為一個師,仍保持騎八師番號,馬步康任師長。同年3月,調駐甘肅永登。至此,這個師從1937年9月離開青海,參加抗戰,歷經八年半時間,勝利歸來。
阿哥們殺日本勁頭大,小日本他成了喪家的狗了;
舍我的身子著把仗打,阿哥們盡吃了得勝的酒了。
這支由西北各民族組成的抗日武裝力量,在抗日戰場上,歷經8個年頭,遠離家鄉,轉戰萬里,幾經擴編、改編、整編,傷亡近萬人,逐年補充的河南、陜西籍士兵達半數,守土衛國,英勇殺敵,流血犧牲,表現了高度的愛國主義精神,為抗日戰爭立下了卓越功勛,在抗戰史上留下了光輝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