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父怒殺“代理媽”

青云

姚國林是安徽省合肥市天豐醫療器械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妻子郝眉是當地一家整形醫院的醫生。兩人育有一個女兒，名叫姚依依。

為了讓女兒接受更好的教育，在依依上小學五年級時，姚國林夫婦開始尋找中介機構，咨詢留學事宜。經過一番比較，他們為女兒選擇了美國舊金山圣若澤中學。

為女兒辦妥出國留學的一切手續后，郝眉卻有些糾結：丈夫是家里的經濟支柱，自然要留在國內經營公司。她原本打算辭職陪依依到美國讀書，可她當時正好升任主任醫師，實在不甘心丟下事業。

這時，中介機構工作人員提議說：“不用擔心，只要幫您的女兒在美國找一位代理媽就可以了！”

根據英美等發達國家的要求，未成年留學生如果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需要在當地指定一名代理監護人。由于代理監護人從業者多為女性，“野代媽”的稱呼便應運而生。工作人員承諾，他們公司找的“野代媽”十分可靠，可以在美國為姚依依擔負起媽媽的職責，照顧孩子的飲食起居，監管她的日常行為。

郝眉欣然應允，不久，中介機構就為她介紹了一位名叫夏嫦的華人女性。

頗為巧合的是，夏嫦不僅與姚家夫婦是同鄉，連家庭情況也相似。由于丈夫要留在合肥打理生意，夏嫦一年前獨自帶兒子張云昭移民到美國。夏嫦向郝眉承諾：“我一定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依依！”

這番話讓郝眉感動不已。2013年1月2日，姚國林夫婦放心地將女兒送上飛往舊金山的飛機。

此后，夫婦二人在國內安心工作，每天傍晚跟女兒視頻通話。沒過多久，姚依依對代理媽媽有了諸多不滿：夏嫦代理了十幾個像她這樣的小留學生，根本沒空陪她，有時甚至連人影都看不到。

女兒的話令郝眉頗感意外，對此，夏嫦解釋說：“在美國，照顧十來個小留學生的野代媽比比皆是，還有人帶四十多個學生呢！何況我和兒子剛移民不久，這也是我們生活費的主要來源。”

見狀，郝眉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女兒還要靠夏嫦照顧，只好拜托夏嫦多關照一下依依。夏嫦爽快答應。

半年后，姚依依與父母視頻通話的時間越來越少，姚國林夫婦以為孩子逐漸適應國外的生活，就沒放在心上。然而，讓姚國林夫婦萬萬沒想到的是，2014年2月20日，他們接到了夏嫦打來的電話，說依依因私自墮胎不幸去世！

第二天，姚國林夫婦放下所有工作，匆匆飛往美國舊金山。姚國林憤怒地質問夏嫦：“我們把女兒交給你，她怎么會不明不白地死了？”

夏嫦這才道出事情的原委：美國的中學生在性方面特別開放。上學期間，姚依依與一名美國男生來往密切，結果意外懷孕。由于美國法律禁止墮胎，夏嫦只好帶她到小診所墮胎。不料，服下墮胎藥之后，姚依依出現大出血。夏嫦趕緊將她送往醫院，但她最終還是因為出血過多而死亡。醫生說，姚依依是宮外孕，根本不適用藥物墮胎。

夏嫦的話令姚國林心生疑慮，他反問道：“身為代理媽媽，你知道我女兒懷孕，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而是悄悄將孩子帶去墮胎？”夏嫦辯稱，依依害怕遭到父母責罵，多次央求自己帶她去診所墮胎。

雖然對女兒的死心生疑慮，但因為依依死于墮胎，在美國得不到法律幫助，姚國林夫婦只得強忍悲痛，將女兒的遺體火化，捧著孩子的骨灰盒和遺物回國。

為了安撫姚國林夫婦，夏嫦特意買了機票，陪同他們一起返回合肥。

回國后，在整理孩子遺物時，郝眉意外發現，依依的行李箱夾層里藏著一個日記本。她和丈夫看完里面的內容，終于弄清了女兒出事的原因。

依依在日記里寫道：“2013年11月8日。今天，夏媽媽不在家，張云昭哥哥走進我房間，然后我就被他欺負了……我很痛，可是哥哥不讓我告訴任何人，他說我要是說了就殺了我。”

“2013年11月13日。今天媽媽跟我視頻通話，我很想告訴她那件事，可夏媽媽不讓我說。她說我在美國誰也不認識，我要是跟父母亂說就把我扔到紅燈區……我很害怕。”

“2014年2月15日。我的‘好朋友一直沒來，夏媽媽說我可能懷孕了。不過，她說會幫我處理這件事。”

女兒的日記令姚國林夫婦憤怒不已。為了不驚動夏嫦，郝眉給夏嫦打電話說：“夏媽媽，為了我家依依的事，你操了不少心，我們想請你吃頓飯以示感謝。”見對方這樣說，夏嫦松了口氣。

中午，姚國林夫婦如約來到夏嫦的小區門口等候。見到夏嫦，姚國林一把將她拉到小區僻靜的地段，掏出女兒的日記摔在她面前，吼道：“你看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完依依的日記，夏嫦一臉驚恐地哀求：“求求你們，放我兒子一馬，無論賠多少錢，我都給！”

姚國林悲憤地吼道：“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就這樣沒了，用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夫婦倆要求夏嫦寫下聲明，承認自己的兒子張云昭強奸姚依依，以及她帶依依私自墮胎致死的事實，還揚言要將她帶去公安局。

夏嫦嘟囔道：“我是美籍華人，中國的法律不能拿我怎么樣。”她的話徹底激怒了姚國林，他舉起拳頭向夏嫦迎面砸去：“中國的法律管不了你，我的拳頭來管你！”

姚國林不顧妻子的阻攔，對著夏嫦一陣拳打腳踢。夏嫦哪禁得起他的拳腳，很快就被打得趴在地上，不一會就沒了氣息。

在妻子的陪伴下，姚國林主動到蜀山區公安分局投案自首。2014年4月3日，姚國林殺人一案被提起公訴。目前，郝眉正在積極搜集材料和證據，準備向美國舊金山警方報案，保留追索張云昭強奸女兒罪名的權利。

（天階雨摘自《前衛·最紀實》2014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