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豬肉綁架貨幣政策

鈕文新

7月20日至26日，全國36個大中城市食用農產品市場價格小幅上漲，其中豬肉價格上漲2.4%。有觀點認為，一路上漲的豬肉價或將引發一連串“蝴蝶效應”，顯著推高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但很多分析都集中于“供求關系”發生變化。比較有說服力的看法是，假如養豬虧損導致生豬減產，而現在豬肉價格上漲，這勢必又會刺激生豬生產，而按照以往慣例看，最遲一年之后，豬肉價格勢必又會走低。

當然，現在東北和華北地區的生豬價格已經遠遠高出全國平均價格。原因是華北和東北地區瘟疫比較嚴重，豬肉供給有所減低。據報道，此輪價格上漲與需求沒有關系，而且現在是需求淡季。所以，豬肉價格上漲只是因為供給不足所致。

中國的豬肉價格總是起起落落，但主要原因一般都在供給端。中國養豬業過于分散，市場豬肉供給大都是靠一家一戶的農戶完成。由于這樣的現實，農民不知道市場信息，而一般是靠附近一些養殖大戶的行為去判斷市場，人家加大養殖，我們也養。所以，市場供給端信息滯后，導致市場供給大起大落，而市場價格也是大起大落。

豬肉價格是供給問題，而且豬肉具有剛性需求特征。正因為需求剛性，所以供給一少，價格就會飆升。這本來是個“個案問題”，但因為豬肉價格在中國CPI統計中占有2.9%的權重，而且豬肉價格會對許多食品價格具有帶動作用，比如，豬肉價格上漲，人們會加大對雞蛋或豆制品等其他蛋白質商品的需求，于是所有與蛋白質相關的商品價格就會因需求增加而上漲。所以，中國有“CPI高低豬說了算”的玩笑話，這與食品在中國CPI當中占據了30%權重密切相關。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似乎CPI不是貨幣政策說了算，而是豬說了算。說白了，貨幣政策是總需求政策，它只能管理一部分需求，而無法管理供給。豬肉供給少了，不會因為貨幣寬松而增加，也不會因為貨幣緊縮而減少;同時，因為豬肉具有需求剛性的特征，人們也不會因為央行緊縮貨幣而少吃豬肉，更不會因為央行寬松貨幣而多吃豬肉。

更重要的是，僅僅因為豬肉帶動食品價格上漲而推高CPI，央行就去緊縮貨幣，這無疑是功能錯位。所以，美國等發達國家的貨幣政策一般是盯住“核心CPI”，即從CPI當中減掉能源和食品價格變動影響之后的CPI。因為，理論上早已認定，能源和食品具有需求剛性，其價格不會受到貨幣松緊的影響。

不用貨幣政策，那豬肉價格怎么辦？其實，只要想方設法加大供給，很快問題就可以解決了。同時，中國經濟正處于轉型關鍵時期，盡管經濟趨勢有點回暖跡象，但下行壓力依然巨大。所以，我們有必要提高警惕，必要時也該查一下，豬肉價格波動有沒有其他因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