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貞不屈的新四軍女戰士周璧

王賢濤

周璧，原名俞道明，1916年生于安徽省含山縣一個貧寒小城鎮家庭。她讀完小學不久，因父母相繼去世，終止學業。后在兄嫂的幫助下，又自學了部分中學課程，此后在一所小學任教。

1938年4月，日軍鐵蹄踐踏了含山，她目睹日軍奸淫燒殺、無惡不作的獸行，義憤填膺。

1939年春，共產黨員、新婚丈夫刁筠壽從外地調回含山，擔任中共含山區委書記。那時含山的日偽頑勢力猖獗，各種反動組織林立，地痞流氓武裝橫行，政治形勢十分險惡。我黨的一切活動只能在隱蔽環境中艱難地進行。周璧雖然還沒有參加黨的組織，卻深知愛人活動的正義性和危險性。因此每當有人在家中開會時，周璧總是一邊操持家務，一邊高度警覺地擔負起放哨工作。

一天晚上，她家住的巷內突然傳來幾聲犬吠，周璧頓時警覺起來。因為愛人刁筠壽與含山抗日工作團團長馬齊彬正在她家里研究工作。

過了一會兒，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周璧斷定來者不善。她故意佯裝半醒半睡的樣子，打著哈欠問：“誰呀？”“大嫂，我是老李，有事找刁先生?！?/p>

原來來人是李三。周璧在尖銳復雜的斗爭中，養成了高度的警覺性。她從對方怯怯的回話中，察覺到對方也許是條“狗”。她故意提高嗓音，一字一板地說：“老刁不在家，已出去多天了?！边@條惡狗聽了屋內的回話，并不甘心，仍在門外糾纏了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周璧聽到門外沒有聲音，她揣測，這個人可能走了。

周璧揚著嗓門的對話聲，已使后屋的刁、馬兩人作了應變的準備。周璧看門外暫無動靜，走向后屋，向刁、馬回報。他們告訴周璧，這個姓李的已經叛變革命，他這次夜半三更來敲門，明擺著就是想來抓捕刁筠壽，妄圖破壞我含山區委組織。

情況嚴重，必須立即撤離。他們三人將原先準備好的梯子安放墻外，在夜幕掩護下，迅速從拐角處爬下后院的高墻。刁、馬兩同志憑借熟悉的地形安全脫險。

下半夜，門外又響起了“篤篤篤”的叩門聲，周璧知道這條惡狗去而又來。她氣憤地問道：“半夜三更打門，纏個不休，難道我家欠你債不成？”門外應聲答道：“我有要緊事找刁先生聯系，快開門，不然情報就送不到了！”“你在講什么，我聽不懂！”惡狗又說：“不能給黑頭鬼子、二支隊知道?！薄笆裁春陬^白頭的，你半夜三更纏著一個男人不在家的婦女干什么，有事等天亮再說?！敝荑蹬忾T外這條狗。這個叛徒狠聲狠氣地說道：“不在家也得開門！”就這樣門內門外，你一言，我一語，足鬧了個把小時。這家伙看門始終不開，往地下一坐，攔門不走。周璧心想，老刁他們該走遠了，坐就坐吧！她抽身迅速來到后院，使足勁把搭在墻上的梯子抽回轉移到隱蔽處，又輕手輕腳地回到前門。

惡狗終于按捺不住性子，他領來特務，用槍托砸門，并大聲辱罵。這時，她大聲地說：“開門就開門，你們不要把我家門撞碎了！”周璧拉開了門。這群惡狼持槍直奔后屋搜查，可是一無所獲，罵罵咧咧地走了。

周璧從小就聽過“木蘭從軍”的故事，丈夫告訴她新四軍中也有女戰士，激起她立志從軍殺敵報國的決心。在丈夫刁筠壽的支持下，1940年初，她毅然把出生不久的女兒托付給婆母照看，來到當時的和含中心縣委報名參軍入伍，被分配到新四軍江北游擊縱隊一大隊（后改為新四軍第七師新七團）。

參軍不久，周璧被組織安排到中共舒無地委干部訓練班學習。她如饑似渴地參加各種學習和訓練，并贏得了領導和同志們的信任和稱贊。不久，她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此時的周璧，思想覺悟已升華到一個新的境界。

1940年5月，新四軍一部奉命開辟津浦東路抗日根據地，需要抽調一批干部到新區開展工作。周璧聞訊后，認為自己已是一名共產黨員，應該到黨和革命事業最需要的地方去，便積極要求參加新四軍東進大隊。組織上考慮到她的孩子幼小，勸她留在本地區工作。周璧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國難當頭，男女老少皆有抗敵守土之責，如果只考慮到自己的孩子，怎能救國？如果山河破碎，又怎能有家庭和孩子的安寧呢？”組織上經過慎重考慮，批準她參加東進大隊。周壁興高采烈，像海燕一樣，迎著暴風驟雨，勇敢地踏上了更加艱險的革命征途。

到新區后，周璧被分配到江蘇高郵縣湖西黎城區磨臍鄉任指導員。由于這里剛開辟不久，情況復雜，環境險惡。一些逃到三河北岸的頑固勢力與當地土頑等反動勢力相互勾結，企圖趁我軍立足未穩，顛覆抗日民主政權。面對嚴峻的現實，周璧毫不畏懼，和戰友們一道大膽地開展各項工作，積極宣傳中國共產黨的抗日主張和各項政策，發動并帶領群眾籌糧籌款，組織抗日武裝，工作搞得有聲有色。她的出色工作，受到了鄉親們的信賴和支持，同時也遭到了頑固派和反動勢力的憎恨。

1940年6月28日下午，周璧和戰友們在鄉政府召開群眾大會。散會后，新到鄉政府工作的“鄉長”，實際是頑固勢力的代理人，他以研究工作為名，把周璧等人騙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突然間從陰暗的角落里竄出了六七個家伙，手持兇器，殘暴地將她們捆綁起來。周壁怒斥暴徒：“你們憑什么抓我們？我們有什么罪？你們這些民族敗類，自己不抗日，還不準人民抗日，也配做一個中國人？”匪徒們害怕揭露其罪行，喪心病狂地毆打他們，周璧的嘴角流出了鮮血。匪徒們見無法使周璧等人屈服，害怕時間久了被群眾發覺，為掩蓋自己的反動罪行，喪盡天良地殺害了周璧等人，并將他們捆綁在大石塊上，拋入了滔滔激流的三河中。

江河嗚咽，鳥兒悲鳴。時年24歲的周璧，我們年輕的新四軍女戰士，優秀的共產黨員，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為表彰周璧同志堅貞不屈的英勇獻身精神，中共淮南津浦路東區委將她的英雄事跡編寫成教材廣為傳頌，號召人們向她學習。

2010年3月20日，周璧丈夫、中國核工業部副部長刁筠壽為紀念周璧同志犧牲70周年，寫了首七絕：

東行送別皖江邊，血灑金湖七十年。

湖水長流正氣在，壯懷青史留人間。

（作者系安徽省含山縣新四軍歷史研究會會長）

（責任編輯 徐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