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歐洲人去哪兒了

蔣生元

導語：西班牙一些議員正在推動歐盟出臺法律，加強對歐盟境內失蹤人員的搜尋力度，因為哈德僅是每年在歐洲失蹤的成千上萬人員的一個。

每年，在歐洲失蹤的人員多達成千上萬。有的人失蹤了一段時間，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后會再次出現，有的人則永遠失蹤，再也不會回來了。西班牙人哈德就是其中的一個。最近兩年多來，為了尋找哈德，他的親朋好友費盡周折，但一直沒有他的音訊，而接二連三的人員失蹤已成為困擾歐洲許多國家政府的一個難題。

西班牙小伙醉酒后失蹤

哈德從小生長在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區比爾堡附近的一個小鎮。他的父親帕伯羅說，“我兒子十分喜歡足球，還喜歡流行音樂，知道許多歌曲，有時在家里會不自覺地哼唱起來，以為我們沒在聽呢。”

2013年3月，與許多同齡人一樣，23歲的哈德離開家鄉，出國工作。他前往的是比利時港口城市安特衛普，離他的家鄉有700多英里。在那里，他獲得了一個電腦工程師的工作，還交了一些朋友，其中包括卡文·福恩特斯，是個比利時和墨西哥的混血兒，兩人是在一個啤酒節上認識的。10月18日，他們兩人，還有一個朋友，外出慶祝卡文的生日，在市中心的一個酒吧喝了不少酒，玩得很開心，一直到次日凌晨才結束活動。

卡文回憶說，“我們幾個人喝了許多瓶酒，還和一些荷蘭女孩跳舞，在酒吧的地板上展示我們的舞蹈動作。”留在卡文腦海里的最后記憶是：凌晨3點半，他站在酒吧門口，與哈德和周圍的人聊了幾句。他們都喝醉了。因此，卡文不記得他是怎么回家的，也不記得哈德后來去哪了。

第二天早晨，卡文醒來后給哈德發了條手機短信，但沒有收到對方的回復，以為對方還沒睡醒，就沒再聯系。第三天，卡文直接給哈德打電話，對方沒人接聽，卡文有點擔心，于是和一個朋友去哈德租住的地方去找他，但發現哈德一直沒有回家。“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哈德可能出事了。”后來，卡文和他的朋友又到醫院去尋找哈德的蹤跡，也沒有任何收獲。無奈之下，他們向警方報了警，并通知了哈德的父母。

哈德的父親帕伯羅得知哈德已失蹤幾天的消息后，立即買了當天的飛機票，趕往比利時。“我是他的父親啊，不是他的普通朋友，因此心里比任何人都著急，趕忙去找他。”與此同時，哈德在安特衛普的朋友也在忙著找哈德，他的老板克澤爾還招貼了尋人啟事。

在哈德失蹤整整72個小時，也就是三天后，比利時警方正式發布了一則尋人啟事，宣布哈德為“失蹤人員”。而對卡文來說，他挖空心思為警方提供線索。“警方老是對我說，‘你再想想，再想想啊，還有啥遺忘的？’但我想了又想，除了我上面告訴警方的信息外，沒有任何新的內容。我當時喝醉了，真得不知道哈德后來去哪了。”

多方努力未能找到“失蹤人員”

從酒吧門口的監控攝像頭調取的錄像來看，哈德出了酒吧后，往北向碼頭方向走去，這與他回家的方向截然相反。而他的銀行記錄顯示，有人曾試圖用他的銀行卡在自動柜員機上取錢，但銀行的錄像顯示，取錢的人并不是哈德本人。警方根據錄像，很快逮捕了那個取款人及其同伙。后者承認曾在碼頭附近搶劫了哈德，但后來將其釋放，并不知道他后來去哪里了，并且否認與他的失蹤有任何關系。

對于警方來說，從酒吧到碼頭的那片區域是他們的重點調查范圍，因為那是哈德最后露面的地方。為此，警方的專門小組對碼頭及其附近水域搜查了幾次，但一無所獲。

與此同時，哈德的家人和朋友也繼續在行動。十多人從老家飛抵比利時，哈德的父親帕伯羅說，“我們舉行了記者發布會，呼吁媒體提供幫助，還拜會了安特衛普市的市長，張貼了尋人啟事，我們的動作真是不小啊。”

在哈德的家鄉國家西班牙，社會各界得知哈德失蹤的消息后，很為他的安危而擔心。西班牙國王費利佩六世、首相拉霍伊都接見了哈德的家人，表示愿為尋找哈德提供幫助。一些足球運動員，其中包括羅納爾多，都穿著印有哈德照片的T恤衫，呼吁人們為尋找哈德提供線索。

在哈德失蹤的國家比利時，全國慈善組織“關心兒童”也投入了尋人行動，印刷了幾千張海報，在全國各地由該組織的志愿者發放。人們只要走進以安特衛普為圓心、300公里之內的主要城鎮，都能看到尋找哈德的海報。有人甚至在網上發起了尋人行動。后來，歐洲許多國家，如芬蘭、愛爾蘭、土耳其的網民都提供了線索，但都沒能有助于人們最終找到哈德。

哈德的老板克澤爾說，“那些天的晚上，我經常驚醒，然后嚎啕大哭。我覺得，我應該對他的失蹤負責，因為他來比利時是為我工作的。”

人員失蹤問題困擾多國政府

哈德失蹤5個月后，比利時警方的調查工作和他親朋好友的尋找工作都停滯不前。那幾個搶劫他的罪犯也沒能提供更多的線索。不過，有個名叫奧普林斯的人給慈善組織“關注兒童”的熱線電話打來電話，聲稱曾見過哈德。奧普林斯并不住在安特衛普，但經常去那里見朋友，一起吃飯。10月的一天，一個年紀不大的醉鬼在馬路上攔住了他和朋友，好像是請求幫助。“我們問他，‘你要去哪里啊？你的朋友在哪里？我們能為你做點什么？例如，為你報警或叫輛出租車？你住在安特衛普的什么地方？’但是，那個醉鬼神志不清，嘴里老是嘮叨著幾個詞，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便無法幫助他。10到15分鐘后，我們中間的一些人著急了，生氣地說，‘我們走吧？別管他了’。”

奧林普斯后來回想，他們當時是否應該救助那個躺在馬路邊上椅子上的流浪醉鬼，“因為我們住在大學城里，經常看到有喝醉的大學生，因此就沒有太在意，便說，‘那我們就走吧，讓他躺下’。我們都認為，他酒醒后，就會沒事了。”

“關注兒童”慈善組織把奧林普斯的這些情況向警方進行了通報。后來，警方對他進行了詢問，并且在監控攝像里看到了他和朋友與哈德交談的畫面。警方認定，這才是哈德最后露面的鏡頭，地點是在安特衛普市中心的西部城區，對面是個公共停車場，再后面是條河流。

比利時警方全國尋找失蹤人員中心主任阿蘭·雷姆納說，“那條河流水流氚急，是比利時最為危險的河流之一，每年都會淹死一些人。有一次，目擊者看到一輛汽車沖進了河流，我們后來幾經努力，都沒找到汽車和人員。由于水流速度快，我們從來不敢派潛水隊員下河尋找。”

然而，河流岸邊并沒有安裝監控攝像探頭。因此，哈德給人留下的最后影像資料還是他向奧林普斯等人求助的鏡頭，他后來到底去哪、干啥了，至今是個謎。

哈德的父親帕伯羅說，"哈德可能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但那會是什么樣的事情呢？老實講，我一點也不敢想。他以前的一幕幕在我腦海里像電影似地翻過。現在，我們過著雙重的生活，一邊想他，不時傷心，一邊要恢復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在巴斯克地區，帕伯羅和他的朋友們每周見一次面，通報尋找哈德的最新情況，商量繼續尋找哈德的辦法。他們已給比利時安特衛普的市長寄了10多封信，呼吁他繼續尋找哈德。他們還游說巴斯克地區議會，要求對方致函比利時政府，加快調查工作。此外，他們還懸賞10000歐元（約合人民幣70000元），希望大家提供有關哈德的線索。

目前，搜尋哈德的努力還在進行之中。西班牙一些議員正在推動歐盟出臺法律，加強對歐盟境內失蹤人員的搜尋力度，因為哈德僅是每年在歐洲失蹤的成千上萬人員的一個。隨著歐洲一體化進程的不斷推進，歐洲人前往其他歐洲國家變得越來越容易，這給人員管理和尋找失蹤人員增加了難度。由于歐洲各國對失蹤人員的定義不同，因此，統計方法也不一樣，因此沒有全歐洲的失蹤人員數據。歐洲一些慈善組織估計，如果統計出來的話，那數量將會十分驚人。

帕伯羅透露，他們將于10月在歐洲總部所在地比利時布魯塞爾舉行活動，紀念他的兒子哈德失蹤2周年。“對我，對他的母親，對任何一個失蹤人員的親朋好友來說，如果沒有證據，哪怕是一丁點兒的證據證明失蹤人員已經去世，那我們就應該認為，失蹤人員應該還活著。為此，我們要繼續尋找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