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呈杰

張江舟
1961年生,祖籍安徽。現任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院委、研究員。系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畫藝術委員會委員、中國畫學會常務理事。
現任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的張江舟,過著“白加黑”式的生活:白天在國家畫院辦公,或者出去參加各種藝術活動,晚上9點至凌晨3點在“屬于藝術家的時間”中搞創作。行政職務的工作和藝術家的創作,只有通過犧牲休息時間來達到平衡。即便經常往返于世界各地,也鮮有時間游玩當地風景。對于現在的這個狀況,他幽默地自嘲:“年輕的時候都玩過了、跑遍了,現在沒什么好玩的了。”
從現實主義出發
出生于1961年的張江舟,現擔任著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文化部美術系列高級職稱評委、全國美術作品展覽評委等多個領導職務。張江舟擅長人物畫,作品主要以重大歷史事件及現實人物為主要題材,倡導藝術創作的精神性功能和現實文化意義,作品有《高地》、《士兵》、《大夢典》、《日全食》、《花逝》、《傷戀》、《極地光》、《流螢谷》、《殤·戊子記憶》等系列。以壯闊的精神氣象,深切的人文關懷和鮮明的當代特征,實踐著對生命意義的深刻思考和對人類理想的不懈追求。
張江舟說,他的人物畫延續了“徐蔣體系”寫實水墨人物風格,既和傳統的文人畫有關,又和西方嚴謹的造型方式有關。徐悲鴻倡導的寫實主義及其后經蔣兆和承傳、發展而成的“徐蔣體系”遵循傳統美學,但是倡導關注人生,這種寫實性人物水墨畫屬于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近100年來這種方式得到了良好的發展。尤其是新中國成立后,這種創作方式可以表現現實和歷史重大事件,黨和政府非常重視,已經成了主流。“我的這種創作方式和學習經歷有關,也和人生經歷有關。我曾經當過兵,有20年的軍旅生涯,當兵的關注個人情感較少,而對國家和社會關注較多,喜歡與人生、終極理想等有關的題材。”
雖然他的創作“根正苗紅”,但近期的張江舟開始嘗試新的創作方法,從現實主義方法入手,融合西方的超現實主義,將不同時空的場景組合到一個畫面上,試圖擺脫現實主義創作的局限性。
傳統材料,當代語言
由文化部和中國美術家協會共同主辦的全國美術展是國家級綜合性大展,每五年舉辦一次,在美術界影響巨大,而中國畫展區歷來最受關注。盡管一些參展畫家對生活的思考還不夠,畫面構思重復,以及畫面表象化的問題為人詬病,但是一批批年輕的藝術家敢于探索的態度讓身為全國美展評委的張江舟非常認同:“今天面對傳統,面對中國畫固有的材料和語言方式,當代畫家去如何運用,是當代中國畫家共同面臨的大問題。文人畫的形成是農耕文明的產物,拿到今天來看,城市化進程中給人們帶來了不同的審美體驗,顯然,沒有傳統是不可以的,但是我們要找到當代人鮮活生存的感受。找到對接點是最重要的。傳統的語言方式很好,但是不能作為今天繪畫的不二法門,所以我對很多探索性的創作抱有由衷的興趣。現在有一撥70后、甚至80后的年輕人,如果簡單地用文人畫的標準來衡量,他們可能一無是處,但是換個角度看,卻有非常鮮活、個性的東西。這種探索對中國繪畫的發展有非常大的好處,他們對繪畫材料、語言的開發做出了自己獨有的貢獻。對傳統的繼承更多的是在創造中,是對中國繪畫最好的繼承方式。”而在這過程中,出現了很多關于水墨的新概念——新水墨、新工筆等,并且在藝術市場得到了認可。

《流螢谷》

《花逝》
“我當然很高興,市場對于這樣的風格給予肯定,我覺得是繪畫市場逐漸走向成熟的標志。雖然市場上爭議很大,這也是市場走向成熟的現象。當代人按照古代人的方法去做,也不會有爭議,因為現成的標準在那里,我覺得這不是很有學術價值的東西。市場應該跟著學術圈子走,學術價值越高,越應該得到市場的青睞。如果不是這樣,那么市場是有問題的。真正有學術價值的作品一定是有創造性的,有探索意義的東西。所有的學術價值都應該是在探索的過程中實現的。”張江舟說。
筆墨是中國畫的靈魂所在,吳冠中先生曾經提出過“筆墨等于零”的觀點,在畫界引起了巨大爭論,對于這個問題,張江舟說他的理解非常客觀:“筆墨是中國繪畫語言的根,是使中國繪畫之所以形成自己獨有面貌的方式。筆墨本身不是問題,對這個觀點不能斷章取義。吳冠中先生不會簡單地否定筆墨,我更愿意理解成是對中國當代畫界唯筆墨是從、不思進取的創作局面的不滿,是對麻木的中國畫壇一記猛掌,是讓大家警醒,中國繪畫除了筆墨之外,還有很多東西值得去研究。”
文化輸出是立體的過程
2014年7月,中國國家畫院“絲綢之路美術創作工程”考察寫生團正式啟程,考察寫生團分為海上絲綢之路、陸上絲綢之路、草原絲綢之路三部分,由畫院領導帶隊,全面展現絲綢之路的歷史。“絲綢之路”是中國國家畫院的重要研究課題,而帶團寫生也是國家畫院非常重要的傳統。
張江舟作為帶隊領導之一,他認為寫生不能簡單地理解成為了畫畫去外面收集素材,更重要的是對自己個性化語言的建立,需要在大自然當中去尋找。“古人筆墨樣式的建立都和寫生有關,雖然可能是心記。臨摹、寫生、創作三位一體,這可能是成就一個畫家必須要完成的課程。中國國家畫院一直保持著寫生的習慣。例如近期的‘絲綢之路’我們組織了四批畫家去寫生,反復論證出300個主題的創作工程,創作量是很龐大的。”
作為國家畫院的領導,張江舟能夠感受到外國對于中國文化態度的轉變。“中國近代是從積貧積弱走向繁榮強大的過程,文化交流的背后是國家綜合實力的體現,窮國無外交,所以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國家很多文化元素不被強國認可。而這些年我國對外交流非常多,尤其是文化元素。對于現狀我的感覺是,雖然今天對外交流甚多,很多中國文化元素的內涵他們仍然不懂,但是卻有極強的興趣。這種局面正是我們文化立體輸出所收獲的一個最有力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