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求生

貝爾·格里爾斯

第三集閃著綠光的眼睛

前情提要：貝克和緹堪尼安頓好阿爾伯伯，準備好各自的背包后，出發去安娜卡特尋找救援隊。他們已經渡過了一條水流湍急的河，在岸邊稍作修整后開始爬山……

貝克和緹堪尼爬了兩個小時，他們很少交談——因為需要保存體力來爬山。貝克用行動來告訴緹堪尼正確的爬山方式：一步一步走，保持穩定的節奏。

貝克想起：每爬高100米，溫度就會降低0.6攝氏度。在到達山頂之前，溫度就會低于0攝氏度——這也正是山頂上永遠都覆蓋著冰雪的原因。

樹越來越少，已經沒有必要擔心熊了——沒有熊愿意在這里閑逛。走了一陣后，貝克覺得是時候找個地方安營扎寨了。

貝克拍了拍緹堪尼的肩：“趁著還有陽光，我們要選一處合適的地點來搭建帳篷。”他們只有一把獵刀，只能制作一個斜篷。

貝克站在一棵齊肩高的松樹和一塊差不多高的巨石中間，說：“把一根堅固筆直的樹枝擱在這棵樹和這塊巨石之間，然后把其他樹枝和其他東西斜放在上面，就會形成一個能夠擋風的帳篷供我們休息，再在沒有被擋住的那一側生火。”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根符合要求的樹枝，把它橫在了松樹和巨石中間，然后去尋找其他樹枝倚放在這根樹枝上。

“現在，我們需要大量的樹葉來擋風，至少要有10厘米厚。”

“好。”緹堪尼說，“我記得我在那邊看見一些樹枝……”

緹堪尼去尋找樹枝，暫時離開了貝克的視野。過了一會兒，緹堪尼突然從樹后跑出來，抓住貝克的胳膊驚恐地說：“那邊有一只棕色的……熊！”

“拿起你的背包，準備揮舞它。”貝克說，“說不定我們能趕走熊。”貝克一手緊握刀把，一手緊握木棍，“我們一起喊叫吧。”

他倆一邊往樹林走，一邊盡可能地發出各種叫喊聲。

貝克仔細觀察著地面，忽然大笑起來，“看這里。”他蹲了下來，用木棍戳了戳地面。地面有一小坨糞便，還有一小串遠去的腳印。“那是一只鹿。”貝克道，他依然想笑，“沒有什么比鹿更無害的了。”

最后，他們回到駐地，搭好了帳篷。松針濃密的細枝掛在橫著的樹枝和地面之間，為帳篷提供了一道擋風的屏障。在趕路的途中，他們搜集了不少食物，并把食物分成了兩類：一類是安全的，一類不確定是否安全。安全的食物分別被放在他們左邊口袋里，不確定是否安全的食物分別被放在兩人右邊口袋里。現在他們把口袋里的食物拿了出來，堆成了兩堆。“如果我們吃了不安全的食物，可能會腹痛、嘔吐和腹瀉，甚至可能死亡。”貝克漫不經心地說。“白色和黃色的漿果肯定是不安全的——直接扔掉。”貝克一邊說一邊扔掉了幾個漿果，“葉子很亮的植物，也要扔掉……”

這一小堆食物很快變得更少了。

“然后，聞聞剩下的這些。如果聞起來很苦或者像杏仁……”

“也要扔掉！”緹堪尼有些失望地說道。那堆食物變得更少了。

貝克看了看剩下的食物說：“把它們揉碎。”貝克向緹堪尼演示著。“把汁液揉在你手腕內側柔軟的地方，如果你的皮膚5分鐘后出現過敏或紅腫，那么這些植物就是不安全的。一般來說，藍色和黑色的漿果相對安全一些。紅色的一定要慎重對待。如果你吃完后感到不適，”貝克補充道，

“立刻從火堆中拿出一些被燒過的木炭，待它冷卻后吞下去，這能幫助你把那些有毒的東西嘔吐出來。”

現在，他們大概能判斷食物的安全性了。他們搜集了更多食物——這些食物足夠支撐他們第二天翻過山頂，到達山那邊有樹木的地方。

進食完畢，做好所有的睡前準備，終于可以睡覺了。緹堪尼一躺下就睡著了。突然，貝克坐了起來。他看到了黑夜中的一雙眼睛，他的心跳開始加速。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綠光。那應該是狗的眼睛，不，是狼的。狼很少攻擊人類……所有動物都十白火……

貝克盯著燃燒的火堆，思考著各種可能性，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裂開的湖

已經是旅途的第二天了。貝克起來繞著帳篷轉了一圈，檢查野生動物經過的痕跡。他沒有發現任何跡象——沒有抓痕、沒有腳印——也許那雙眼睛真的是他想象出來的。

貝克從樹上折下一根柔韌的樹枝，把它弄成網球拍的形狀——他為他倆各制作了一雙雪鞋。接下來，他們要在雪中走很久。在雪中行走會讓人十分疲倦，而且還可能出現腳生凍瘡的情況。如果腳上出現凍瘡并被感染的話，截肢可能是保全性命的唯一選擇。緹堪尼握住樹枝兩端，貝克用飛機上的線纜把它們捆住。接著，貝克拿出一塊之前從襯衫上面割下的方形帆布，用線纜綁在剛才做好的框架上。之后，在帆布的位置，他把幾根又細又堅韌的樹枝橫著綁在了“網球拍”上。這樣，雪鞋的框架更為穩固，穿上后也能為腳提供支撐。

他們又用同樣的方法制作了三只雪鞋。然后，他們用土蓋住火堆，待火熄滅后就又背上背包出發了。

很快，路上出現了雪。一開始，雪只是偶爾出現，但很快，被雪覆蓋的地面越來越多。他們每走一步都有一點費力，該穿上雪鞋了。他們還需要不斷活動手指和腳趾，保持血液流暢，避免手腳被凍僵。

他們離山頂越來越近，周圍的冰雪也堆積得越來越高。路變得陡起來，貝克告訴緹堪尼按“之”字形路線前進，這會讓他們爬坡時省一點力氣。

“睜大眼睛，千萬要注意那些顏色較深的雪。”貝克道，“那些雪也可能會微微凹陷，仿佛下面有個小坑。當冰藏在雪下時，就會有裂縫——巨大的裂縫非常危險。快停下！”

緹堪尼立即停住了腳步。這里的雪太平整了，貝克發現，他們的下方是一個被凍結的湖。踩著自己的足跡原路返回，這是最安全的選擇。貝克又看了看地圖：想到達目的地的話，從湖上走過去是唯一的選擇。他們有可能會掉入冰冷的湖水中。在那種情況下，冰水和寒風會迅速降低體溫，緊跟著就會導致低體溫癥。

“你會甄別植物是否能吃，”緹堪尼堅定地說，“但我更了解冰。看！”他指了指岸邊，也就是貝克計劃要走的路線，那里有許多從岸邊掉落湖中的巖石，“巖石破冰而出，這意味著那里的冰才是最薄的。”

貝克咬了咬嘴唇，他知道緹堪尼是對的，但他也知道湖中心的冰會薄得像紙一樣。

“我們最好還是折中一下。”貝克說。

他們開始繞著湖邊小心翼翼地走，盡量貼近看起來更安全的地方。終于，貝克踏上了堅實的地面，緹堪尼緊跟著也向前邁了一步。

突然，冰裂了，就在一塊巖石附近。只聽“撲通”一聲，緹堪尼消失了，仿佛墜入了陷阱。

慶幸的是，一番掙扎之后，緹堪尼的雙腳在湖底站住了，他的頭露出了湖面。當他看到貝克時，發現自己的呼吸聲已經變得有些沉悶。

“現在往外爬。來，往外爬！”貝克命令。

在貝克的幫助下，緹堪尼把肘部撐在冰面上，努力往外爬。很快，他的上身脫離了水面。接著，腰部和大腿也露了出來。他痛苦地往前爬著。最后，他完全從湖水里出來了，雖然濕透的褲子已經被凍得結了冰。

“冷！”

“我知道。來吧，我會讓你暖和起來。”

貝克咬了咬嘴唇。他看了看四周。怎么才能讓緹堪尼暖和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