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強 日本歸去來

關馨橋

坊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1986年蔡國強赴日留學，行李中裝了100多張火藥繪畫作品。一次他到鄉下小店中做展覽，他的火藥畫就掛在一堆瓷器、陶器、染布中間。這個不起眼的小展覽引起了NHK電視臺的興趣。電視臺給蔡國強出資，讓他在當地煙火測試站進行現場火藥爆炸作品表演，并且安排在早間新聞播出，題目為“火藥藝術家”。從此， 這個標簽跟隨了蔡國強20多年。作為中國當代藝術中最重要的藝術家之一，蔡國強的第一個個展“元初火球”也是在日本舉辦的。蔡國強曾說，他在日本找到了自己基本的藝術表現手法和美學理念，在材料和形式的純粹體現上進步很大。

2015年7月11日至10月18日，在橫濱美術館，藝術家蔡國強以《歸去來》為主題再次舉辦個展，回到他年輕時的出發點——日本，尋求新的可能。“我期待回歸質樸的心態和氣質，追尋根本的起點。”

“一個年輕氣盛的藝術家，來自中國東南古城泉州，在日本受到厚愛，似孫悟空般滾爬成長，大鬧天宮。此后卻一路向西，浪跡世界江湖。”蔡國強曾這樣形容自己。二十年來，他在歐洲、美國，中國大陸、臺灣，南美、澳洲，甚至阿拉伯世界的多哈、東歐的烏克蘭，做了許多個展、回顧展和大型項目，幾乎在地球轉了一圈。“我清晰地感到，是時候回來日本，回到年輕時出發的起點，回到這片曾經熟悉的土地和文化，重溫自己年輕時的狀態和視野，看看認識世界、表現世界的方法論里有什么被遺失的，什么需要重尋”。

說起本次展覽的新作《夜櫻》，蔡國強認為櫻花的命運和人生的情感、情欲息息相通。“那么多日本藝術家終其一生，磨煉這一寸櫻花，我也想嘗試。”但是《夜櫻》的制作過程并不順利，因為日本火藥質量高、雜物少、痕跡小，總是難以產生大面積熏染效果，但作品完成后，卻得到意外驚喜，畫面雖然沒有期待的那么多煙熏和微妙但也很大氣、簡潔。

展覽的其它作品還包括蔡國強的新作：探索色彩使用的四聯爆破草圖《人生四季》，與當地學生和志愿者們合作完成的爆破陶土藤蔓《朝顏》，同時還有蔡國強在世界巡回的代表作，大型裝置《撞墻》和爆破白瓷《春夏秋冬》。

蔡國強這些作品融入了宇宙自然、人類社會的循環和輪回，也誠實記載著他的生命軌跡，包括藝術、生活和情感的來來去去。以此構成了《歸去來》的本質、現實，也向我們釋放了另一個蔡國強：“這不是簡單的回歸，也非容易的旅行，我才剛剛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