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月 劉璐
《花兒與少年》第二季已落幕,盤點這一季最具話題性的當屬許晴的“任性”。一段時間內,網絡上關于她的各種質疑和槽點層出不窮,以致許晴單條微博的評論數多達20萬,其中多為指責和謾罵。
這期間,許晴謝絕了許多媒體就此的采訪,在出席公開活動時也沒有回應相關的話題,此次接受本刊獨家專訪,許晴首次直面回應了各種爭議,也對自己的個性包括與人相處的方式有了一些新的認識和思考。
雖然兩次“真人秀”的旅行,讓她對自己有一些反思和調整。但有一點她不會改變,就是“成長一時,不長大一世”的生活態度。

許晴參加第一季“花兒與少年”時,多少讓人有些意外,以往對她的印象,除了演戲,她幾乎很少參加各種活動,諸如時尚活動,頒獎禮等,私下里也極少應酬。不拍戲的時間,她更愿意去世界各地旅行。她覺得旅行的意義有兩個:窗戶和鏡子。窗戶是打開一扇窗,又關上一扇窗。鏡子是看見自己,發現別人。
對旅行的熱愛,正是她接受“花少”節目組邀請的初衷。而繼續參加第二季的錄制,是因為她覺得第一季她把自己封閉了,第二季她是帶著擁抱的姿態參與的。結束“花少2”的旅行,許晴又專程去土耳其拍攝寫真集,外景多為節目里去過的地方,她說這是兌現自己的一份承諾,因為當時她就很愛土耳其,想著一定會再來的。
在許晴來說,這兩季節目于她不僅是兩次旅行,而且是她人生的一個重點符號。如此,她可以孑然獨立于風波和喧囂之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徜徉著,或享受或迷?;蝮@喜或無奈。
以往大家對許晴的認識,多來自她的影視作品,要么是敢愛敢恨的任盈盈,要么是端莊大氣的宋慶齡,要么是真實自我的顧香蘭。這些角色都或多或少的有許晴的影子,而真人秀則展現了許晴的更多面,還原了一個更真實的她。
通常女演員對年齡大多比較敏感,但每次采訪許晴,她都沒有回避年齡,在她看來女人不同年齡有不同的美,既然變老是一種現實,那何不選擇正視和接受。她覺得一個人的面貌不僅取決于年齡,也在于心理年齡,一個內心純真的人,會讓自己更年輕。
面前的許晴,歲月在她的臉上幾乎沒有太多的痕跡。她的舉止也經常會流露出小女孩似的神態,撒嬌賣萌時有顯露,與閨蜜們在一起,她可以甜膩膩地說著姐妹們的私房話。前一段采訪劉濤,一向女漢子的她就說跟許晴學會了撒嬌,而且發現自己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成長一時,不長大一世”是許晴一貫的生活態度。
其實,大千世界正是因為每個人的個性不同才會豐富多彩,所以不能絕對地說哪一種個性好哪一種個性不好。一方面我們要包容不同的個性,另一方面在團隊里也要盡量求同存異,這樣才能讓自己和別人感覺到和諧。
導致許晴被爭議和質疑的導火索,源于花少姐弟之間的一次“真心話”。關于兩季節目哪一季更開心的話題,許晴坦言第一季,而給出的理由是第一季的人都比較“正?!薄1敬尾稍L,再度提及這兩個話題,許晴仍堅稱第一季開心。但同時為“正?!闭摰狼?,她承認這個回答欠考慮。兩季節目中,許晴的真性情顯露無疑,與人交往中她更在意氣場和神韻的契合。

Q:網上很多人都說你沒有團隊意識,喜歡搞自己的小團體,你怎么看這種評價?
A:其實是對的。我不喜歡表面的熱鬧,看重內心的溫暖。當眼睛看著眼睛時,我愿意跟他對話,我才會去對話。在這件事上沒有誰對誰錯,因為每個人的會場是不一樣的,而我只是尊重了自己內心的聲音。
Q:你是一個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的人嗎?
A:是的。這個我沒有修煉好。
Q:其實現在有一門課程叫情緒管理……
A:我就是沒管理好自己。在團隊中你當然要遵守團隊的紀律,但我是一個沒有紀律的人。我很想有紀律,我也努力了,但我沒有做到,所以我會真心的接受正面的批評,善意的批評。
Q:有人說過你不合群嗎?
A:有兩種聲音,要么就是說我特別不合群,要么就是說我跟大家融得特別好。如果我不合群,那對方肯定不是我世界的人。在我世界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一個能跟大家其樂融融,特別開心相處的人,而且是個開心果。
Q:與人相處你更看重氣場和神韻,但在團隊里,似乎包容,理解和尊重更為重要。
A:很重要,這是我沒有做到的,而且我的錯在哪兒,我特別清楚。但我把我們這檔節目,當成了我的生活,我不是在演一個角色,那我就會要求我的小伙伴們是我的家人。家人是什么?就是要真心的交流,要有心與心的碰撞。我覺得如果大家都其樂融融,維持著表面上的那種歡快,甚至是癲狂的狀態,那我自然就進不去。
Q:但是如果你家里來了客人,你可能還要裝一裝的。
A:如果要是讓我“裝”的客人,我一定不會出我的房間,這樣可以讓我不會面對這些所謂的尷尬。
Q:你覺得你的情商怎樣呢?也有說你情商低的?
A:情商的高低取決于我面對什么人。對我愛的人,我在意的人,我覺得是有高度的,當我每個小毛孔,都在努力去感受并回應對方時,我是敏感的。
許晴在節目里曾說自己的心智相當于16歲,這也是網絡的槽點之一。節目播出過半后,多篇關于許晴“公主病”與“少女癌”的網帖開始在社交網絡流傳,并數次登上熱搜榜。很多人稱她的撒嬌賣萌與她的實際年齡不符。
Q:當大家把撒嬌賣萌跟你46歲的年齡放在一起,會讓你覺得有些不舒服嗎?
A:我是一個完全無齡感的人。我在大學的時候,老師就多次對我強調過年齡問題。因為我長著一個小孩樣,心理發育又不太成熟,老師就一再強調,“許晴你太小孩了,演戲要有寬度,你要成熟,你要端莊,你要扮青衣”,所以大學的時候,我都要留長發,化妝,穿高跟鞋。包括我拍的戲,都是要走成熟的路線,我要努力把自己扮大,這些蠻禁錮我的。所以當我30歲以后,在扮成熟這一點上我就被解放了,當我放開了以后,我就回歸了我的本真。我還蠻肆無忌憚的。
Q:一般女演員對年齡是很敏感的,但是我覺得這一點上,你一直很直白,從來沒有回避自己的年齡。
A:對。這還是跟家庭有關,我的外婆,我的媽媽,我的姐姐,都是無齡感的人。經常有朋友強調要我“出門看一下身份證”,可是我怎么可能天天去看一下身份證,告訴自己是幾歲了,要做幾歲的事情。既然沒有這樣,那我就一派天成的去展現我當時的個性。而且我一直抱著一種成長一時,不長大一世的態度。
Q:成長一時,不長大一世?
A:其實就是我沒有管理好我內心的那個小孩,把她放在了一個成人世界里,然后她就開始作怪了,變成了一個“混世小魔王”。
Q:兩季節目,關于你的評價,有一個詞也不絕于耳,就是“公主病”。有一種說法:真正的公主是沒有病的,有病的不是公主。
A:我真不知道“公主病”是什么,所以就隨它去,而且我一向不認為詞匯能代表什么?!肮鞑 边@三個字就能代表許晴了嗎?那為了這三個字我就要無盡的去鉆牛角尖,去解釋嗎?所以我只能說,這三個字對于我來說是無意義的。
Q:你覺得自己是公主嗎?
A:在愛我的人的眼里和掌心里面,我一定是公主。但我并不是說讓大家都把我當公主去寵。
我在生活中已經是那樣了,為什么還要在這兩季里面去尋求這個呢?我不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是我想去了解,當面對一些生活中我不可能遇到的事情時,我會怎樣。就像第一季里我因為走丟了而痛哭,有的人就會說,難道生活中你沒遇到過走丟了的事情嗎?我是真沒遇到過。所以參加第二季的時候,我還跟我團隊的人說,我一定不會哭了,有什么能比走丟了更痛的呢。
Q:但是實際上你食言了,還是哭了。
A:對,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我也沒有提前設計過,結果到那一天那樣一個情景時,我就不可控了。
Q:看了那個情景大家也在分析原因是什么。是因為你覺得自己跟毛阿敏關系比較好,結果看她跟其他小伙伴打得火熱,覺得自己受冷落了?
A:完全不是。我想要的就是一份信任。我在意的人要人前人后一個面孔、一個態度,單獨跟我在一起說的要和跟大家在一起說的一樣。也許我的要求未必是正確的,但當我看到這種不一樣時,我是痛的,我完全接受不了這種突然間的不一樣。
Q:節目中毛阿敏說她覺得當時大家在一起不說話很尷尬,作為大姐,她有必要調節一下氣氛。
A:在她的角度,我完全理解她的做法,畢竟是一檔節目嘛。但我認為節目是生活,認為這個節目中的人是一個家庭,這是我的問題。其實真的沒有誰對誰錯,但如果最終怎樣大家都要說是我許晴的錯,我也接受。
一度認為自己融入不了大家,甚至想提前返程的許晴,在到達旅行的最后一站迪拜時,體驗了一次沖沙的震撼,讓她感受到了沙漠的美好與溫潤,也讓她與內心的真我有了一次對話。所以她不僅決定繼續完成旅行,還通過競選,被大家推選為導游。
Q:我看你競選導游時,做了很多功課,現場說的那番話很有感召力。
A:因為我是真的愛大家,而且我覺得冥冥中我有一份責任,在沖沙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沙漠的美好,沙漠的溫暖,我也想把這份體會帶給大家,讓大家也能感懷到,無團隊無越野的那份團隊精神,所以我去做了,做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許晴。如果我當了導游,我會覺得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會疼他們,保護他們。
Q:當你做導游的時候,你會換位思考一下嗎?比如說團隊里也有不和諧的音符,會讓自己很為難?
A:當了導游,我一定會重新認知。我還蠻幸運的,在做導游的那一天我就帶大家沖沙,大家都很配合,那是美好的一天,真的。
Q:那我們再做一個假設,比如說導游許晴,如果她的團隊里面有一個“許晴”,會怎么辦?
A:我會很有耐心的去疼她,去幫她。至于能不能把
這個許晴融入到集體里,那真的是要看她的理解和這個導游有沒有一份耐心去說服她。
Q:這兩次旅行,雖然每一次只有二十幾天。但對你來說,它絕不僅僅是兩次旅行那么簡單吧。
A:當然,我現在仍然說《花兒與少年》一、二季,都是我人生的重點符號。我愛這個集體,愛這個節目,愛它本身的那份精神,所以我會過分的敏感,過分的認真。
前一段許晴一直忙于電影《戀愛排班表》的宣傳,該片改編自賴聲川的話劇《他和他的兩個老婆》,許晴飾演的女主角小琦,為情所傷遠走他鄉,卻又遭遇更深的愛情謎題。為了更好地呈現小琦這個“戀愛體質”的角色,許晴還專門剪了一個小寸頭。
Q:什么是“戀愛體質”呢?
A:就是她是一個為愛而生的人,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她不管周遭,只活在他們倆愛的世界里面。
Q:這一點跟你有相似的地方???
A:是的,我的愛情觀也是這樣,我是一個愛了就是愛了的人,特別關注愛的感受。
Q:如果你愛一個人,會在意外在、年齡和物質嗎?
A:對于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跟愛情完全沒有關系。我最在意的就是緣分、感覺,我一直都是感覺為先,這點最最重要。其他那些我都覺得跟愛情沒有關系,年齡什么的根本就不是問題。(那物質呢?)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Q:記得范冰冰說過一句話:“我就是豪門,沒必要還要嫁入豪門”!你也有同樣的態度?
A:我覺得作為一個女孩子,我從小是被寵大的,從來就沒有缺失過任何東西。所謂的生活條件更是從來沒有缺失過,所以它不是重要的。對我來說重要的就是感覺,可偏偏感覺其實是最難的,也是成本最高,最不可控的。
Q:有些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婚姻或愛情的要求,可能會有一些妥協,你呢?
A:要是妥協,我早妥協了。
Q:所以你不會出現為婚姻而婚姻?
A:不會,而且我一直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了,結婚和不結婚,完全沒有區別。現在也有很多兩個人同居,在一起共擔責任的,那份愛的感受,不就是婚姻嗎?很多人覺得一紙證書能給自己安全感,對此我真的沒辦法理解。
Q:你理想中的婚姻的圖景是怎么樣?
A:我屬于那種要求比較多的人。我想要一個大城堡,把我愛的人全裝在里面,我們大家互相愛,又都擁有自己獨立的空間。我覺得這就是我的愛情觀。
年底,許晴還將繼續投入話劇《如夢之夢》的演出,這是她從2013年開始第三次走進顧香蘭的世界。許晴版顧香蘭被稱為走在哪里“仿佛若有光”。她曾憑借該劇獲得了華鼎獎話劇最佳女演員獎。前不久,許晴還受邀踏上了有戲劇奧斯卡之稱的美國托尼獎的紅毯。她多次表示,自己愿意與“顧香蘭”一同老去。
Q:連續三年“入夢”對你是一次特別的經歷吧?
A:是的,顧香蘭這個角色在我的演藝生涯里面特別特別重要。這是我第一個舞臺上的角色,而且我真的每一分鐘都在跟著她成長,我也愿意跟她一起老去,等到像秦怡老師年紀那么大了,我想再演一個老年版的顧香蘭。我的幸運在于,今年是秦怡老師,去年是盧燕老師,跟兩位老師合作的經歷都是我的財富。
Q:你說你演《如夢之夢》的過程中,也讓你看世界的角度,寬度和力度都有一些變化,怎么講呢?
A:這大概就是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吧,賴導的這個劇本真的是讓我讀三年了,還覺得可以再繼續讀下去,特別是塑造顧香蘭那么豐富復雜的角色,是需要你在經歷生活點滴和每件事的歷練后,再去重新進入她的生命體,和她一起成長的。所以我每一年塑造的顧香蘭都一定是有不同的。
Q:從電影學院畢業到現在,你已經演了很多年的戲。對表演的認知是一直有一個固定的模式,還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有所改變呢?
A:沒有改變,就是一個字:真。
Q:戲里戲外你都很講究真?
A:這太重要了,越到后來你越會發現,要打動人就是要靠這種“真”的力量,跟演技沒有直接的關系。
Q:所以我們經常說一句話叫返璞歸真嘛。如果現在讓你對電影學院二年級剛剛接拍陳凱歌導演的電影《邊走邊唱》時的許晴說一句話,你會想說什么?
A:真摯地活你每一天,體會每個人、每件事帶來的你的體會。
Q:怎樣做一個優雅女人?
A:第一,要心中有愛,很幸運的是我從來不缺少愛,家人和朋友都給予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愛。
第二,要堅持做最真實的自己,個性的棱角不要完全被現實所消磨。
第三,要內心單純,保有純真。同時相信美好,親近善良。
Q:智美雙全的女性,要做哪些功課?
A:我覺得秦怡和盧燕老師就是智美雙全的女性。她們都極其樂觀,像盧燕老師說的那樣,她之所以那么有生命力,就是因為她生活的很放肆,她只愛她認定的東西;而像秦怡老師,盡管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但是她依然那么堅定淡然。這些都是生活的歷練給大家帶來的東西。所以,真的不要去計較現在的得失,所有你經歷的一切都成就了你的未來。
Q:對英倫風格有偏愛嗎?
A:英倫風是我喜歡的風格之一,我在倫敦拍過寫真集。我覺得英倫風格也是一種生活方式,比如午后長椅上的小憩、教堂前的漫步、泰晤士河邊的回眸,而由此帶來的那一份寧靜和愜意,都是一種英倫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