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讀“挑戰何老師粉絲”

朱四倍

按下曝光何炅吃空餉的長微博發送鍵，45歲的北京外國語大學副教授喬木打開了口水的閥門。不到20天的時間里，超過8400封私信涌進他的微博，多數是罵他的；還有人一路上溯至喬木2013年發布的微博，沿途留下斑斑罵漬。曾經教過的學生把他在微信群里的言論截屏貼上了微博，他的手機號被公布，女兒照片也從朋友圈流出。（6月4日《中國青年報》）

北京外國語大學副教授喬木舉報何炅，已經被論者從各個角度進行了分析和研判，已經告一段落，正如何炅所說，“學校和自己已經詳細說明了情況，不希望公眾注意力資源一再耗費在這件事情上。”但事情并沒有從根本上終止，甚至可能在較長時間內影響當下社會的粉絲文化發展趨勢。

筆者注意到一個細節，喬木收到了一個告誡——“請不要挑戰何老師6212萬粉絲，謝謝！”，看似彬彬有禮的話語，隱藏著睥睨一切的氣勢，好象是一種挑釁，又是一種居高臨下的開導。

不難看出，“何老師”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有一個龐大的群體——6212萬粉絲，這是一個比很多國家人口都要多的數字，閉眼一想，就知道如此眾多人員在網絡上積聚時發出的力量有多大！要是心理不夠強的話，想想就可能暈倒。

在傳播學的視野中，“粉絲”群體首先是以“迷”的名稱受到關注的，起源于對體育或影視明星的崇拜。而在我們的當下社會中，粉絲已經不僅僅局限于明星，而是發展到體育、經濟乃至學術領域，幾乎滲透到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成為一道獨特的文化景觀。但如何對待粉絲、引導粉絲或者說，粉絲需不需要相應的道德倫理約束，并沒有引起應有的重視。

一種常見的現象就是，有些粉絲經常通過貶低其他群體的手段來表達對自己偶像的崇拜，甚至把偶像想象成了一種完人，不能容忍偶像絲毫的冒犯和懷疑，任何與偶像有關的負面信息都可能遭到抵制和攻擊。隱藏其身的偏激、非理性思維明顯可見，缺少深度思考的行為方式給社會制造了雜音和不和諧因素。“就請不要挑戰何老師6212萬粉絲，謝謝！”來說，盡管有正面意義，但背離就事論事和話題討論的規則，不難讀懂背后的潛臺詞。

法國社會學家勒龐在《烏合之眾》中提出了一個觀點：在群體中群體成員的智力等理性因素不起作用，所有的成員都被同一種意識所控制。粉絲在群體暗示下的不理智行為，超出了崇拜的范疇，而是一種狂熱，是沉迷之后放棄思考和失去自我的集體無意識。

對粉絲適度的寬容和理解是必要的，但不能放縱和縱容，既要看到粉絲文化積極的一面，也要防止其陷入極端。不能讓粉絲在擁有了虛擬身份之后陷入廣場式的狂歡之中，讓自家的行為肆無忌憚，無視法律和道德。

決不能把違背法律和道德的狂歡當成是對“何老師”們的崇拜。首要就是要避免粉絲的盲目性和沖動性，提高粉絲群體的媒介素養水平。心理學實驗表明，大多數個人會不假思索地與別人的行為或言辭保持一致，尤其是容易遵從于來自群體的信息壓力。

一個拒絕遵從的人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社會性的孤立帶來的痛苦。這也是不少粉絲容易喪失思考和判斷能力而熱衷于激烈行為的原因所在。

“不要挑戰何老師6212萬粉絲”啟示粉絲群體不要盲目跟風，保持自己的思考和反思力，更啟示社會教育引導粉絲文化理性發展，切忌掉進群體極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