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又迎來一個漫長的沉寂期

韓浩月

近日有媒體曝出，“80后”相聲演員高曉攀主導的“嘻哈包袱鋪”經營不善，演員流失嚴重，經營處于虧損狀態，高曉攀甚至因此“患上心理疾病”。而在此前幾日，高曉攀剛以視頻的方式，為“嘻哈包袱鋪”首屆粉絲節造勢，在視頻一開始，他動情陳述自己的相聲夢想。

相聲界已經許久沒新聞了，不是高曉攀這么一折騰，現在的相聲全無話題可談。不知“嘻哈包袱鋪”被曝的事情是真是假，但以此形式帶動相聲話題進入媒體視線，也挺悲涼的。干嘛不是一個好相聲紅遍全國、一個郭德綱那樣的演員再次橫空出世等這樣的好消息出現，提振相聲界的氣勢呢？

將在保利劇院舉行的首屆粉絲節，成功與否關系著“嘻哈包袱鋪”的前途命運，能把一直存活于小劇院的相聲，說到大名鼎鼎的保利劇院，這是個值得自豪的事，仿佛相聲仍有許多熱情洋溢的粉絲。但在微信公眾號上，這場演出的特惠售票信息也在傳播，580元的票價只售180元，不管怎樣，相聲演出一票難求的情況，現在已經不會出現了。

郭德綱的走紅讓相聲火了兩三年，也直接帶動了年輕相聲演員入行、成名，如今的郭德綱忙于綜藝節目、電視劇等掙大錢的事，也無暇用相聲來維系觀眾緣了。當年那批成名的年輕相聲演員，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生存困境。在郭德綱之前，相聲已經有了一段漫長的寂靜期，而如果“嘻哈包袱鋪”經營不善屬實，相聲可能會迎來又一個漫長的寂靜期。

相聲在春晚以及觀眾心目中的地位直線下降，作品質量慘不忍睹，唯一能救相聲的春晚舞臺，也把相聲當成了雞肋。在萬眾矚目的舞臺上表現不佳，在觀眾只有幾十人百十人的小劇場，相聲也一樣有氣無力。去年就有媒體報道，京城小劇場相聲沒有一家是盈利的。對于相聲演出而言，不盈利就意味著缺少觀眾捧場，好不容易讓觀眾重新走進劇場的相聲，怎么又把觀眾搞丟了？

作品質量決定相聲觀眾人數的走高和走低，有好相聲人們就奔走相告，以在現場聽相聲為一大樂趣，沒有好相聲大家就不約而同一起拋棄聽相聲這個愛好，反正這個時代可以娛樂的形式太多。至于什么是好相聲，這個是有清晰標準的，好相聲要針砭時弊，要犀利風趣，要符合當下，要新鮮靈動……一個相聲這么不能說，那也不能說，或者把能說的也說得很爛，這樣的相聲怎會不死？

高曉攀這次在網絡上講述夢想、“販賣”悲情，恰似一些具有所謂“互聯網思維”的人常干的那樣，制造輿論效應，為自己多贏得一些眼球。通過網絡號召相聲愛好者一起參加粉絲節，難道相聲也需要“互聯網思維”？“互聯網思維”能再次為干癟的相聲注入鮮活的能量嗎？這值得嘗試一下。

相聲的“互聯網思維”，不能被等同于趴在網上等段子手更新，然后篡改一番用到自己的作品里，這樣只能招惹來抄襲罵名。用“互聯網思維”來審視相聲，需要了解當下網民的發言方式，網友們是怎么判斷社會熱點事件的，他們的價值觀又是什么樣的。相聲創作者要對社會心理、輿論環境有精準的理解與把握，在此基礎上融入自己獨特的相聲語言與智慧個性，在捍衛相聲傳統魅力不變的同時，讓相聲煥發勃勃生機。

小品沉寂，相聲無力，曾經在人們娛樂生活扮演重要角色的語言類內容，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尷尬。是守在原地坐以待斃，還是勇于創新尋找活路，這是相聲創作者要面對的選擇。可惜的是，太多相聲從業者在環境變化面前手足無措，要么退休要么改行，要么被動等待新的“相聲領袖”出現。所以，不管高曉攀現在的努力是否帶有“掙扎”的痕跡，他在互聯網上招徠觀眾以及舉辦粉絲節，都可以視為在幫助整個行業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