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守陵人

李錢予

1885年7月的一天，一位婦女帶著9歲的兒子來到巴黎，兩天前她的兒子被一條瘋狗咬傷了，現在已奄奄一息。

巴斯德教授研制的狂犬疫苗僅僅在狗身上做過試驗，但他禁不住這位母親的哀求，冒險給男孩注射了一針，奇跡出現了，這個名叫麥斯特的男孩被救活了。

狂犬病被征服的消息立即傳遍了全世界。

1895年，巴斯德逝世，被安葬在自己親手創辦的巴斯德研究所。

巴斯德去世后不久，一個小伙子來到研究所，提出要做一個不領薪水的看門人。研究所的人很奇怪，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小伙子就是十年前被巴斯德救活的麥斯特。

這份工作很清閑，沒事的時候麥斯特就去打掃巴斯德的陵墓，還在墓地里種上各種花草。春天，鮮花盛開，陵墓變成了花園。

一年年過去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麥斯特不得不走上了戰場。幾年后，就在人們快把他忘掉時，斷了一條腿的他回來了。

據他說，一次戰役中，一顆炮彈炸斷了他的一條腿，他昏了過去，醒來時，見身邊堆滿了戰友的尸體。當時，他想干脆就這樣死了算了，但一想到巴斯德的陵墓無人看守，于是便用盡全身力氣扒開了戰友的尸體。在他看來，是巴斯德教授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從此，他更加盡心盡責地守衛著陵墓，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

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軍隊攻占了巴黎。一群德國士兵闖進研究所，強迫麥斯特打開陵墓。麥斯特攔在門口，一個德國士兵輕輕一推，他摔倒了。畢竟，這時他已是一位60多歲的老人了。

德國士兵開始埋炸藥，準備炸掉陵墓。麥斯特沒有阻止，而是從地上爬起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手槍，然后向陵墓走去。

德國士兵正要沖他開槍，見他已用手槍指向了自己的腦袋，隨著一聲悶響，他倒在了墓地。

炸藥已經埋好了。軍官看著地上的麥斯特，沉默片刻，沖士兵擺了擺手。士兵不解地望了軍官一眼，撤出了陵墓。

麥斯特躺在陵墓前的花叢中，睜著眼，表情平靜地望著天空，天空瓦藍瓦藍，不時有一只鳥兒從陵墓上空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