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蘭陵笑笑生

王迅

《金瓶梅》在面世后曾幾度淪為禁書，最后終于被公認為偉大的世界文學名著。可是該書作者到底是誰，至今未有定論。蘭陵笑笑生，只有五個字的名字，在數百年的歷史中，引得無數文學研究者像福爾摩斯一樣苦苦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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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為地名，山東蒼山縣蘭陵鎮和江蘇武進縣，古時都叫“蘭陵”。“笑笑生”是個筆名，看似無從下手，但欣欣子的序后面還跟著有一篇廿公《金瓶梅跋》，廿公跋第一句話說“《金瓶梅傳》，為世廟時一巨公寓言”。就是說，“笑笑生”是明嘉靖間“一巨公”、“大名士”。

《金瓶梅》書中出現了不少官場大場面，看得出作者應當是有過親身經歷的，普通市井小民雖然可以腦補，但也沒法把官場中人的出行隊列、家中陳設、穿戴用品，甚至之間的相互爭斗敘述得這么活靈活現。此外，貫穿全書的佛教“因果報應”論，宣言積德行善等，可以推斷，即便笑笑生不是佛門中人，起碼也是個對佛教有研究的人。書中多處的詩詞歌賦，則從側面表現作者很高的文學水平……

經過上面林林總總的篩選，“嫌疑人”名單便少多了，大概只有二十多位。其中，又以王世貞、賈三近、屠隆、李開先、徐渭這五位為重點懷疑對象。

才子、瘋子和多情種子

嘉靖年間大文豪王世貞是最早被懷疑上的。到了清代文人們更是推波助瀾，一時形成非王世貞莫屬的輿論。民間傳說，他的父親王忬因為不肯將國寶《清明上河圖》獻給嚴嵩而遭陷害，最后含冤而死，王世貞為了報仇寫了此書，然后把毒藥涂在書頁中，把書獻給了嚴嵩的兒子。由于書里寫了很多淫穢的內容，嚴嵩之子看得愛不釋手，一頁一頁看下去，不停地蘸著唾液去翻書，最終毒發身亡。如此驚心動魄的劇情甚至比《金瓶梅》小說還好看。

明隆慶年間進士賈三近，常年做官，歷經嘉靖、隆慶、萬歷三朝，因為精通寫奏章的技術，被認為是《金瓶梅》中幾篇高水平奏章作者的不二人選。

笑笑生的候選人中，徐渭的經歷最坎坷。這位狂士，集畫家、小說家、戲曲作家、書法家于一身，實在是太有才了，但他卻在歷時21年的7次科舉考試中全部落榜，至晚年依舊是一名窮苦秀才。因為坎坷，他一度精神失常，用錘子敲自己的頭，還殺了妻子，進了大獄。出獄后，徐渭又娶了幾任妻子，但都以休妻告終。

不少學者認為，對女性有心理陰影的徐渭最可能是寫出《金瓶梅》的作者。更何況書中“一府兩縣”格局和“縣前街”、“東街”、“大街口”、“獅子街”、“燈市”以及“五里原”等內外景觀布置，在徐渭居住的紹興城幾乎全部能找到實景。

最近幾年的大熱門是明萬歷五年進士屠隆，他號“笑笑先生”，與“笑笑生”只相差了一個字，家又在常州武進。他到34歲才勉強中舉得了一個官，卻堅持寫作“三俗”作品，自己生活也不檢點，還因為“淫縱”被人舉報，一氣之下辭官不干，整日沉溺于花街柳巷，最終死于花柳病，被后世文人譏諷為中國第一個死于性病的文人。

蘭陵笑笑生究竟是誰？至今仍是文學界的哥德巴赫猜想，真相依舊撲朔迷離。

（摘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