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瀟云
那畫面仿佛被定格了一般,美得耀眼,美得窒息。
早春,煦日。
手里拿著剛吃完糖葫蘆的竹簽,信步朝最近的那個垃圾箱走去。迎面走來一位約摸六十來歲的老人,深色的老式西裝透著一股質樸的氣息,兩手空空的他卻駐足在垃圾箱旁。這是……要干嘛?我奇怪地望著他。這么……前衛的拾荒者?只見他一手扶著腰,緩緩彎下,撿起落在垃圾箱旁的一張廢紙,投入箱內。而后離開,不帶有一絲自豪與驕傲。
我舉著竹簽愣在原地,滿腦子都是他緩緩彎下腰的畫面,是質樸,是高尚。那弧度猶如畫家精心描摹般美麗,一切都因之黯然失色,只留彎腰時的余香緩緩流淌。
這就是我居住的小城,沒有浮華的藻飾,只有淳樸的人心,在憧憬著美好的生活。
早春,微雨。
獨自漫步在細雨中,享受著雨絲輕繞耳畔的溫柔,享受著世界氤氳著的淡淡的朦朧。許是雨太細,潤滑了路面,只聽得身后“哎呦”一聲驚叫。趕緊轉身,不遠處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跌倒在地,雙手艱難地撐著地面想要站起。只見不遠處的青年果斷地奔至老人身旁,毫不猶豫的彎下腰,緩緩架住老人的雙臂,攙扶著她站了起來。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顯然不假思索,沒有掂量是否會上當,沒有思量是否會受騙。
我在不遠處凝望著那位青年,他彎下腰的樣子早已被定格,定格在雨中,定格在我的腦海中。“扶不扶”在這里根本不是問題!因細雨而昏暗的天空好似一下子亮堂起來,雨絲越發的溫柔。
這就是我居住的小城,沒有無謂的猜忌,只有淳樸的人心,在向往著更好的生活。
早春,暖風。
我哼著小調走在大街上,一絲沙啞又被演繹的沒有旋律的歌聲繚入耳畔。兩點鐘方向,一位沒有下肢完全靠兩臂支撐與移動的殘疾人費力地吼著歌曲,黝黑的臉上布著細細的汗珠,面前擺著一只被磨得看不出本色的小碗,看他一眼便不忍再瞧。一位看似很富有的婦人快步向他走去,與我擦肩而過時也沒有本想的刺鼻香水味。她對那人微微一笑,緩緩彎下身子,將手中的鈔票輕輕地放入那只碗中,舉手投足間盡顯尊重。
我望著那位婦人,其實她彎下腰的樣子真的很是優雅,如同這細細的微風一般掠過我的心湖,激起幾圈漣漪。記住了她的模樣,更記住了她彎腰超過九十度的尊重。
這便是我居住的小城,沒有不屑的輕視,只有淳樸的人心,在給予著美好的祝福。
沒錯,我居住的小城是很小,小到不用倆小時你就可以步行繞它一圈,但它卻洋溢著文明的氣息,蕩漾著,仿佛要溢出來一般。
彎腰的弧度,真的很美,如小城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