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路硝煙

孫燕初

甘肅張掖，自古就是絲綢之路上重要的經濟、文化、戰略重鎮。西漢霍去病大敗匈奴后，設立張掖郡，“斷匈奴之臂，張中國之掖（腋）”的意思。有詩云“不望祁連山頂雪，錯將張掖認江南”，張掖之南便是東西連綿的祁連山。在中國汽車拉力錦標賽（CRC）的版圖中，張掖拉力賽已經成為具有獨特魅力的畫幅。遼闊的戈壁灘、壯美的丹霞、高速的砂石賽道……5年以來的賽事，使得張掖成為了最受車手、攝影師歡迎的一站。

7月24日，清晨，我就駕車進入賽道守候。這天仿佛是5年以來最好的天氣，上午的太陽光線將神沙窩的沙山勾勒出優美的弧線，遠處祁連山上的雪峰熠熠生輝，仿佛就在眼前。沙漠與雪山交相輝映，賽車飛馳而來絕塵而過，交織成了CRC中最獨特、最美麗的畫面。除去張掖，哪里還有這樣的場面？我覺得這簡直是為攝影師獨創的景觀。

一汽-大眾車隊不但把最好的外援阿特金森引入進來，更攜手Prodive打造了世界級的高爾夫賽車。這不但提升了CRC的車手以及維修水準，也帶動了軍備競賽。斯巴魯、斯柯達以及今年剛加入的北汽等紛紛升級賽車，這樣才不至于被一汽-大眾車隊甩得太遠。就連很多實力派的私人車手也加入競爭。之前有貴州車手王曉詣購自歐洲的嘉年華R5賽車。山西車手、曾在張掖奪冠的王華從法國買的雪鐵龍DS3賽車在開賽前一天才風塵仆仆地運到張掖。

然而，在一汽-大眾車隊負責人兼主力車手陳德安看來，這些對手都只是追趕者。在長21.53kw的神沙窩賽段，阿特金森輕松贏得第一，比第二名的斯巴魯外援辛吉斯快了53s7！一汽-大眾車隊的李國靜更是令人刮目，他排在這個賽段第四名，在所有中國車手中是最快的。在接下來的6個賽段，阿特金森都是穩穩把控局面，贏得賽段最快。眼看僅剩2個賽段，阿特金森的最終勝利已毫無疑問了。可是意外就在倒數第二個賽段（SS8）發生了。阿特金森進入賽段約6公里，賽車出現故障，退賽！后經診斷，是賽車燃油系統出現問題。囊括前7個賽段最快的阿特金森卻敵不住這一次故障，賽車運動總是充滿意外，讓人防不勝防，愛恨交織。在118輛賽車中，只有59輛最終完賽。

在去年，阿特金森在這個名叫銀河的賽段（長為33.65km）跑出全場最快平均時速：117.17km，今年阿特沒機會刷新自己去年的成績了。完成這個任務的是來自北汽紳寶車隊的外援小麥克雷，他飆出的平均時速是120.41km。北汽另一車手王翔也在5個賽段中跑出國內車手最快。這些成績也讓車隊老板兼車手樊凡看到了新賽車的巨大進步和潛力空間。

韓寒在上一站桂陽復出就奪冠，讓他對新賽車充滿信心。來到張掖，韓寒除了面對鋪天蓋地的粉絲，還要應對幾位強勁對手。在所有9個賽段中，韓寒只拿到兩次國內車手最快，但這已經夠了，因為韓寒是最穩定的。目前來看，王翔、陳德安、徐俊、李國靜以及林德偉等是韓寒最強的幾位對手。但這些對手都或多或少地遭遇了點問題，因此，他們雖然給了韓寒極大的壓力，但還不至于把韓寒拉下馬。王翔在第一賽段損失3分多鐘，盡管后面奮起直追，拿到了5次國內車手賽段最快，但只能是彌補差距，不能超越韓寒。陳德安本來形勢大好，可他在SS2的交叉橋飛跳的時候出現失誤，損壞了賽車水箱和部分懸架，為了保護賽車，只好選擇退賽，被追加罰時。李國靜雖然在SS1壓過所有國內對手，但他依然是處于了解、適應新賽車的階段，還沒有達到人車合一的境地。徐俊本來也很快，但不知為什么在SS7和SS8突然慢了下來，輸給了韓寒約70s。其實從成績來看，最有可能“干掉”韓寒的應該是王翔，獲得總成績第五、國內車手第四的王翔最終落后韓寒僅2m30s左右，如果不是在SS1損失了3分多鐘……可是比賽哪來的如果？最穩定的韓寒才是最可怕的。

張掖比賽期間，甘州區副區長張洪清代表當地政府與中國汽車運動聯合會汽車一部副主任賴寶貴續簽了2017年—2019年的賽事合約。在未來4年，最美的張掖賽道將繼續留在CRC版圖中。那么問題來了，WRC會來張掖嗎？

從2011年張掖舉辦CRC開始，一直有著更高的WRC夢想。2013年，張掖站一度被列為WRC備選站，也有國際汽聯（FIA）官員來此地考察。但后來，過高的賽事承辦費用讓張掖望WRC而卻步。從最近的消息看，WRC回歸中國的第一站，倒是北京（懷柔）可能性最大。主要原因是有贊助商買單。不過北京也有軟肋：糟糕的交通狀況。有消息說，中汽聯主管官員設想由懷柔、延慶以及河北的張家口共同承辦。之所以由原來的懷柔擴展到另外兩地，主要是為2022年的冬奧會造勢。但如果真是三地合辦，也有需要解決的問題，除了交通問題。就是戰線過長。賽事總部設在條件較好的懷柔和張家口都不可行，設在延慶的話，各方面條件又有欠缺。但這都不是主要的，有了足夠的錢，一切都可以解決。資金，才是賽車運動的首要條件。

那么張掖有什么呢？最容易想到的一點是好到全球都難以尋覓的砂石賽道，還有熱情的觀眾。其他呢？似乎都是欠缺的。賽事資金、對于WRC車隊來講過于遙遠的賽車物流運輸距離、不太方便的航空等等都是不利條件。但是事先假設這么多不利因素也沒有必要。最重要的是找到足夠的資金。剩下的問題也許就不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