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鵬
陜西延長石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 西安 710075

李大鵬(右)接受本刊編輯專訪
耗煤量占比僅5%的中國煤化工行業,從“十一五”到“十二五”10年大發展,取得了顯著成績。但也伴隨著10年大爭論,質疑聲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主要表現在資源轉化效率低、水資源消耗高、投資規模及排放強度大,難以應對資源約束和環境約束挑戰等。
煤化工似乎又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尷尬局面?我認為最關鍵的還是核心技術,難以從根本上解決煤炭清潔化利用問題。“十三五”期間應引起我們高度重視,而且要從機制體制上尋求突破,驅動創新,使技術創新真正引起產業變革,讓煤化工重獲新生。
說到創新,人們總覺得是技術研究、是科研,其實這是一種誤解。我認為創新是顛覆、是革命。創新驅動是眼下叫得很響的熱詞,但創新驅動的前提是要驅動創新。只有驅動創新,創新才能有生命力,才能真正驅動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實事求是講,目前我們還缺乏一個驅動創新的生態環境,缺乏一種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創新機制體制。2012年以來,我國每年科研投入超過1萬億元,科技論文數量及專利件數超過美國,但創造的核心技術僅占全球的2%。
美國能源部集中國家財力及有效資源,在企業參與支持下,圍繞若干重大課題展開技術攻關,其中在伯明翰就大型煤氣化技術搞了近20年研究,形成系列科研成果;美國休斯敦民營科研機構擁有3200多位學科和專業相對齊全的科研人員,2013年簽約技術合同500多項,都是由業主出資,科研機構配置專業技術資源共同開發的,所形成的知識產權歸業主所有。像這樣的大型民營科研機構美國多達22個。
這些經驗值得我們學習,更應當引起我們反思。其實,中國也有一些成功案例。譬如國內某大型企業集團科研人員可以在其旗下的多個科研團隊之間自由流動,不受行政壁壘約束。當科研成果具備轉化條件時,可以組建股份制實體推動產業化,將成果轉化為生產力,充分分享科研成果。
應該說,科技人員研發投入與科研成果要掛鉤,但國內鮮有科研單位將成果轉變為科技人員的股權;應該說創新允許失敗,科研成果是通過無數次的試驗甚至失敗教訓換來的,但目前社會對科研“失敗”幾乎零容忍:做成功了是應該的,失敗了研發人員要承擔很大責任。
這些現象歸根結底還是體制機制缺乏活力。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一是全社會要努力打造一個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創新機制體制;二是需要國家頂層設計,從國家層面命名一些重大課題,通過財政支持、企業贊助,整合科技資源,包括資金、人力、設施等,集中力量聯合攻關,形成的知識產權歸企業所有。否則一個個科研機構單打獨斗,科技資源和能力畢竟有限,拿不出重要成果來。
煤化工目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和挑戰。未來的“十三五”乃至今后相當長一段時期,煤化工發展急需解決的問題仍然是技術創新,核心是煤炭清潔化利用。技術可以引進、消化,但必須再創新,或者說先擁有再所有。
近年來,延長石油放眼全球,沿著獨具特色的油煤氣資源綜合利用方向,走出了一條以自主創新為主,以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為輔的新路子,成功實施了一大批具有行業領先水平的重大科技項目。比如通過把石油化工領域的懸浮床、沸騰床、輸運床、流化床等工程技術嫁接到煤化工領域,成功進行了煤油共煉工業示范,開發了日處理煤量5000噸的新型超大型流化床氣化(KSY)技術、粉煤快速加壓熱解制油與焦末制合成氣一體化(CCSI)技術,突破了粉煤熱解大型化和焦粉氣化一體化這一制約煤炭分質分級高效清潔利用的重大難題。
這些技術今年下半年將進行工業化試驗及工程技術的優化整合,并在此基礎上規劃“十三五”期間開展工業化開發,建成投煤量100萬噸/年的CCSI產業化示范裝置。這條路徑一旦走通,不僅可以先提油再發電,以燃料原料化“煤改氣”的創新技術,徹底解決燃煤電廠PM2.5、氮氧化物的污染問題,真正實現綠色發電,還可與IGCC循環聯合發電技術集成,大幅提高能源轉化效率,使煤化工跨行業耦合發展,把實現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的美好愿望變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