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纖夫

朱熙勇　束繼泉

纖繩蕩起來，拉動船兒帶動梢；號子哼起來，沒有文字只有調……近日，我們在巴東縣境內的神農溪看到，四五名纖夫拉著一船來自成都的游客，迎著潺潺溪流蜿蜒前行。這些消失5年之久的三峽纖夫，今年“五一”小長假重新回到人們視野。與過去不同的是，纖夫們如今拉纖不再是赤身裸體。

神農溪有個“纖夫村”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膾炙人口的歌曲《纖夫的愛》，MTV正是取景于巴東神農溪。大約從1500年前開始，這里就活躍著纖夫隊伍，過去是拉來往的貨船，如今是拉旅游觀光船。

“這些纖夫是中斷5年后重新上崗的，才一個多月?！卑蜄|縣相關負責人介紹，三峽庫區蓄水后，下游河灘被淹沒，纖夫拉船在2010年時中斷。今年“五一”，該旅游項目移至神農溪上游，三峽纖夫拉纖的歷史風貌得以重現。

纖夫復出，“亮瞎”了游客的雙眼，也給巴東縣沿渡河鎮羅坪村帶來了驚喜。這個位于神農溪岸邊的小山村，不到200戶人家，高峰時有兩三百名纖夫，是三峽庫區有名的“纖夫村”。

曾經“不脫褲子不拉纖”

纖夫的謀生工具是木船。一條條出沒于山水之間的木船，承載著一代代山里人的夢想。

過去有句行話，叫“不脫褲子不拉纖”。羅坪村纖夫譚明新解釋道，這種習俗，其實是一種本能的選擇。以前穿棉布衣服，纖夫長期泡在水中，棉布褲子遇水變硬會磨傷皮膚，所以大家干脆脫掉褲子。

1988年前后，巴東山區公路修到鎮村，貨運不再靠船。此時恰好神農溪旅游船項目興起，面臨下崗的纖夫找到新的謀生路子，依舊干的是拉纖老行當，只不過沒了以往的沉重與辛酸。

纖夫們食宿免費，酒是自己打的包谷酒，5.5元一斤，但中午沒人敢喝，公司規定不得“酒駕”。倒是晚餐的時候，大家喝酒可以驅體內的寒氣，防治風濕和關節炎等“職業病”。

大部分纖夫年紀較大，不會上網，年紀最小的王勇就每天通過手機了解資訊，給大家講新聞。就在一個多月前，這些纖夫突然發現自己成了新聞的主角，他們裸體拉纖的圖片和視頻被人傳到網上后，有人叫好，有人叫罵，爭議聲不斷。

“那只是一場表演?！睋榻B，今年“五一”前夕，國內300多家旅行社負責人一同前來考察，景區應大家要求進行了原始的拉纖表演，沒想到照片流傳出后，網上就有了“纖夫裸體復出”的傳言。

纖夫文化的魅力不在裸

出生在巴東的著名作家葉梅撰文說，裸體拉纖僅僅存在于特定的歷史和自然環境中，如果為了滿足人們的感官刺激來進行表演，那是不可取的。纖夫文化的重點應該是弘揚一種精神，讓大家知道，在背靠大山、面對大江的生活中，三峽人怎樣在努力。

“民俗文化禁止貼上低俗的標簽?！卑蜄|縣委書記陳行甲表示，巴東纖夫已經告別了“裸時代”。他說，纖夫文化要傳承、要發揚，但一定要有所取舍，必須與現代文明接軌，不得借裸體纖夫的名義制造噱頭，吸引眼球。纖夫文化的魅力不在裸，而在于力與美的聯動、人與水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