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
官員“辦公”,要到辦公室,這件十分簡單的小事,怎么竟成了大新聞?“辦公”問題,江湖之遠,可能不知就里,而官場里頭,至少是在“一些地方”,倒真是有那么一點普遍意義。就拿這個在“住處”辦公而言,不只是山西,內蒙古不是也出過一個楊漢忠楊書記嗎?因受賄四千萬元而落馬的楊漢忠,當過三年興安盟委書記,興安城郊有一處警官培訓中心,堪稱奇山秀水,楊書記一言此處風光甚好,可用作辦公,此地就成了楊書記的“住處”。楊書記可真是在“住處”辦公的喲,開個常委會,幾十個人要遠道趕來,批個文件,都要急切切送到這個“中樞”。楊書記不但自己“辦公”,還讓老婆、孩子、弟弟、弟媳、妹妹、妹夫,乃至老婆的遠親等等,總共十多口人都住進這個“辦公處”,吃喝盡興揮霍兩百多萬元,以“辦公經費”一筆報銷。而在這個“楊公館”里,竟有管理員、服務員、廚師、司機、保安共十二名,為了“辦公”,當然還要專配副秘書長和辦公廳副主任各一名,外加男女秘書五名!
楊書記從來不到辦公室辦公,他的“住處”如此奢靡,這般排場,當然把一個“辦公問題”變成了腐敗的案件。曾任湖南某市市委書記的馬勇,也是基本不進辦公室,卻喜歡在茶樓里“辦公”。“知府大人”占了“老板”的一層茶樓,在富麗堂皇又不失清雅的茶室中,不光是聽琴品茗,更批文件、理市政、發“口諭”,在茶樓里聽匯報,在雅室中考干部,一家茶樓竟成了該市的“政治中心”。至于曾任安徽省副省長的倪發科,怎么總也讓人找不到,原來他并不在政府辦公,你若想找他,要去一個玩玉石的“會所”,如果你進得去,他必定端坐在里頭,一逮一個準。而像原某市市委書記陳安眾那樣的官員,常年在五星級大酒店“辦公”,終日花天酒地鶯歌燕舞,就更并非只是“極個別現象”了。當然還有些官員喜愛在麻將桌上“拍板”,習慣在酒席上“定局”,甚至“坦蕩”到在三溫池邊批條子,則更是上不了臺面的“辦公問題”了。
其實“辦公問題”還有另一類,這名官員也是到“辦公室”辦公,背后卻有著似乎更大的“問題”——兩年前,曾有媒體批評某縣級市政府:大樓幾乎摩天,人均令人咋舌,裝修堂皇之極,他的經費從哪里來?當地人大批準了沒有?結果鬧到后來,終于真相大白:沒有什么經費超標或者來路不明的問題,這市政府的“辦公大樓”,他沒花一文,壓根兒就是向一家私企整體“借來”的,也沒說要付一分錢的租金。于是一個市政府,在“老板”修的“衙”里,一“辦公”就是十年。縣官們倒是天天在辦公室里“辦公”,但是日日坐在“老板”送的“辦公大樓”里,面對這個“企業”,這份“公權力”還能那么無私無畏地“一碗水端平”么?
還是回到“辦公問題”上來,不在辦公室辦公的官員們,他們是在追求一種權力與控制力的“感覺”——楊書記遠居“住處”,從不在“辦公室”坐班,卻遙控著整個興安政壇,而那些在會所、茶樓里辦公的“一把手”,即使不現身“辦公室”,你不是也要圍著他跑斷腿嗎?這種封建官場曾經有過的“規矩”與風氣,在某些地方的政治生態中沉渣泛起,這類封建官宦中曾經流行過的“習慣”與嗜好,在“一些領導干部”身上的重演,我們還是不能小看啊!
【選自東方網】
插圖 / 辦公樓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