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苗族“巴代雄”儀式藝術(shù)特點

唐志明+李虹

〔摘要〕通過對湘西苗族巴代雄儀式藝術(shù)的思想、內(nèi)容和形式的探討，揭示其具備的博大、神秘而古樸的民族、宗教特色鮮明的文化特征和藝術(shù)特點。

〔關(guān)鍵詞〕湘西苗族巴代雄儀式音樂祖神崇拜

武陵山的崇山峻嶺造就了湘西神秘的自然生態(tài)，而在這樣的生態(tài)中釀造了千百年的湘西苗族的族文化就像彌漫在山水之間的厚重霧霾，彰顯著原始宗教的神秘色彩，讓山外之人永遠看不透湘西，看不透苗族。在這種神秘的自然生態(tài)和文化生態(tài)交融的渾濁中，仿佛能夠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神秘縱惑者的身影，他就是集民族政治、哲學(xué)、軍事、歷史、藝術(shù)等為一身的苗族“巴代”。他們上通天庭，下達地府，作為族落的信仰主使，傳承著族體主流文化。湘西苗族“巴代”以主持三大儀式（祭祀儀式、習(xí)俗儀式和社會活動儀式）為載體，通過音樂、舞蹈等藝術(shù)的宗教表達方式，形成一個以“巴代”文化的顯性文化表象，達到傳承苗族本根文化的隱性文化實質(zhì)。在湘西苗族地區(qū)，“巴代”分為“苗老司”（苗語為“巴代雄”）和“客老司”（苗語為“巴代札”）兩大主體，并按照各自的文化體系共同操持著各自族群范疇的儀式活動。

巴代雄是一個啟教最早、承傳著苗族族體文化與信仰的單神教的主持者，千百年來，在他主持的重要儀式活動中，帶領(lǐng)著信仰貞堅的族人，虔誠地供奉著以蚩尤為中心的祖神群體，相信他們無微不至的力量所在，崇拜他們浩氣長存的英雄氣概，推崇族群遠古以來的文化體系，傳承著族群特殊的藝術(shù)形式。

一、以祖神崇拜為依托的藝術(shù)思想

苗族悲慘的遷徙歷史讓這個民族在物質(zhì)文明上曾經(jīng)一無所有，再加上湘西這樣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精神上的恐懼和空虛需要巨大安慰。巴代雄作為這個民族信仰與文化的承傳者，千百年來堅守著以蚩尤祖先為崇拜核心的原始宗教，撫慰這個民族的內(nèi)心創(chuàng)傷和精神恐懼。巴代雄的標志是身穿紫色長衫，手持“蚩尤鈴”，操著純正的苗語，所表現(xiàn)的形式和內(nèi)容，展示著苗族本根文化思想，體現(xiàn)了苗族族體傳承下來的核心族文化宗教體系。

（一）法器上的祖神寄托

湘西巴代雄，代表伴隨著民族的產(chǎn)生而產(chǎn)生的啟教最為古老、生態(tài)最為原始的族體宗教，苗族人稱之為“苗教”、“祖教”或“文教”，所祭祀的是苗族傳統(tǒng)觀念中的“理念性祖神”和“人性化祖神”，是一個推崇“自我崇拜、自我不滅”的單神教。巴代雄以主持苗族傳統(tǒng)的三大祭祀活動（“椎牛”、“做豬”、“接龍”）為宗教核心內(nèi)容，形式莊重、神秘，通過祭祀儀式傳達了苗族深厚豐富的族體文化和藝術(shù)內(nèi)涵。

巴代雄在祭祀儀式上的法器有：竹柝、銅鈴、卦、燒蠟器、祖師棍等，其中最具有苗族巴代雄祭祀藝術(shù)特點的是：

1、竹柝。雖然它是巴代雄的一件法器，但是，它更具有一件樂器的特征，由兩節(jié)經(jīng)過特殊加工的竹筒為共鳴箱，中間開口并留下竹子本身的青皮作簧片，兩頭裝上短小的竹片碼子繃緊簧片，再用一根像揚琴琴竹一樣的竹片敲擊簧片，發(fā)出一種具有較強穿透力的特殊聲音，據(jù)巴代雄講，竹柝既是苗族祖先在遷徙和深山老林狩獵的聯(lián)絡(luò)工具，也是在祭祖唱古歌時的法器，這個聲音上可達天庭，下可達地府，在請神之前，竹柝就是苗族祖神的“邀請函”，達到請神的目的；同時，在祭祀過程中，竹柝悅耳的聲音是一種伴奏，也能起到娛悅祖神的作用。

2、銅鈴與祖師棍的祖神理念。銅鈴是黃銅鑄造的帶柄的球形響鈴，鈴聲是巴代雄請祖師出駕的信號，鈴柄上鑄有苗族祖神蚩尤的頭像，苗語謂之“棍空棍德”；祖師棍是用桃樹木制作的一件法器，長約為1.5米左右，棍的上端同樣刻有苗族祖神蚩尤的頭像；相傳，蚩尤為苗族始祖，上古時期，他帶領(lǐng)著九黎部落始興農(nóng)耕、冶銅鐵制五兵、明天道創(chuàng)宗教，他面如牛首，背生雙翅，是牛圖騰和鳥圖騰的首領(lǐng)，又是傳統(tǒng)龍文化中龍的化像，是苗族人心目中崇高的英雄形象，也是苗族巴代雄所推崇的原始宗師和民族祖師。因此，巴代雄在銅鈴與祖師棍上鑄刻的蚩尤頭像，一方面是對民族始祖的紀念，更重要的是賦予他驅(qū)除兇神惡煞、永保族人安康的功能和意義，體現(xiàn)了一種民族精神與理念。

（二）儀式上的祖神崇拜

湘西苗族巴代雄以主持“椎牛”、“做豬”、“接龍”三大傳統(tǒng)的祭祀活動為主，同時，還主持“祭雷神”、“洗雷劈樹”、“吃血盟誓”等宗教祭祀活動。在所有的祭祀儀式中，“巴代雄”所恭請的神靈就只一個———祖神，通過祖神來鎮(zhèn)煞一切邪惡，降臨一切福愿。儀式分為三個部分：請神、娛神與送神，請的神要用活人（舅公、舅母）替代，敬酒不是撒到地上，而是全部喝掉，所表示的意思是說：我是祖先傳下的血脈，祖先即我，我即祖先，我即先民，我即民族，這是大寫的“我”，敬我即敬祖輩、祖先、祖神。特別是在娛悅祖神的時候，除了敬獻五谷酒肉、高歌狂舞以外，還要安排俊男俏女對歌趕邊邊場，俊男娛女神，俏女娛男神，大型的祭祖儀式要進行幾天幾夜。

二、以族史文化為核心的藝術(shù)內(nèi)容

在苗族巴代雄主持的儀式中，神辭內(nèi)容十分龐大而復(fù)雜，這就是苗族文化的經(jīng)典，承載了苗族的古代史、發(fā)展史及文明史的方方面面。盡管苗族是一個有語言沒有文字的民族，但是巴代雄運用他們特殊的記憶與傳承方式，千百年來，這樣的文化經(jīng)典得以保存。

《古老話》是巴代雄主持的儀式活動中屬于巴代神辭的一個很小的支系，在椎牛時講世界啟源人文族史遷徙定居古老話、在敬雷神時講宇宙自然古老話、在主持婚嫁儀式時講婚嫁姻親古老話、在主持吃血時講誓盟古老話、在主持喪葬時講火把古老話①等等，運用族史文化在儀式過程中渲染儀式的氣氛，激蕩族人的精神，規(guī)范族人的行為，促動族人的靈魂。

（一）原始教態(tài)的神話體系

湘西苗族是一個古老民族，有著與漢族、其他少數(shù)民族以及苗族其他方言區(qū)不同的神話流傳方式和神話體系，擁有開天辟地神話、人類起源神話、洪水神話、自然神話、族源神話、英雄神話等，品類齊全，保持著人類認識自然的初始意識，體現(xiàn)了湘西苗族原始教態(tài)的文化狀態(tài)。

在《開天辟地》神話中唱道：“從前沒有天，古時沒有地；沒有巖土山川，沒有日月星辰；合成一團，粘成一片。”“從前宇宙黑云紛紛，古時宇宙黑霧漫漫；沒有白天黑夜，沒有春夏秋冬。……”②這是巴代雄在苗族最隆重的祭祖儀式《椎牛》中的神辭，直接反映了湘西苗族文化中的宇宙觀，折射了湘西苗族祖先開天辟地的偉大理想與功績。

關(guān)于萬物成就，神辭唱道：“達畢古祖，達變古元；……頭上毛發(fā)化成地上的萬類，渾身骨肉化成世間的萬物；血肉筋骨，身體各部；化成植物百草，化就竹木森林；就這樣啊—凡間有了崇山峻嶺，凡塵有了湖泊海河；凡間有了動物百獸，凡塵有了蟲類蠅蚊。”③

在湘西苗族的接親擺酒席等場合，巴代雄會唱道：“凡間還沒有人，凡塵還沒有眾；凡間那時只有一只土猴，凡塵那時只有一只石猿；風(fēng)吹雨打，冷熱交替；在變在化，由隱成形；白天化生生出元祖，黑夜變生生出元母；這樣凡間開始有男有女，如此凡塵開始有公有婆。……”④不僅在儀式中紀念祖先、歌頌祖德、教化后人，同時，也是湘西苗族陪客的一種方式。

洪水神話是世界上所有古老民族的文化內(nèi)容之一，是關(guān)于洪水始末以及人類在洪水中毀滅和再度繁衍的神話，湘西苗族的洪水神話，俗話稱作“滿天水”，由于告索和告筆這兩位大神的相斗，天降大雨，洪水滔天，淹沒人間，只有告筆的一兒一女坐在瓜內(nèi)，隨流漂泊，得以幸存，并且，兄妹成婚，再育人類。所以信奉那兄妹二人為儺神，稱為儺公儺母，每年秋天以“還儺愿”的方式以酬謝他們，歌頌他們的功德，對湘西苗族民眾的意識和生活產(chǎn)生過重要的影響。

湘西苗族巴代雄所傳頌的神話，不僅充滿著神奇與幻想，而且充分體現(xiàn)了湘西苗族的民族文化底蘊，其完整的體系和豐富的內(nèi)容體現(xiàn)了巴代雄儀式藝術(shù)作為原始教派的雄厚基礎(chǔ)。

（二）悲壯恢弘的遷徙歷史

湘西苗族是一個遷徙民族，有著悲壯恢弘的遷徙歷史，巴代雄在《椎牛》祖祭中追尋部族古根時，這部具有史實性的遷徙史歌就是他的重要藝術(shù)內(nèi)容。

遠古時候的苗族祖先蚩尤，在黃河下游地區(qū)不斷壯大，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部落族群，但由于炎黃部落的聯(lián)合，涿鹿之戰(zhàn)，蚩尤戰(zhàn)敗，苗族被迫南遷，部族主體最終散居在西南地區(qū)的崇山峻嶺之中。湘西苗族就是其中的一支，遷徙史歌記敘了這一浩浩蕩蕩、悲壯恢弘的遷徙史實，詳盡地記錄著七次遷徙行程。

“一十二宗才商議，一十二父才商量；水路我們一路走，陸路一道上山岡。”“七十一兄全部到，八十二弟來齊全；招呼遷徙把路趕，商議逆水往上遷。”“谷種粟種一起帶，再抬鐵鋤和刀鐮；黃牛水牯一齊趕，鋤頭農(nóng)具一起擔(dān)；引兄牽弟一路走，緊緊團結(jié)走向前。”

“跳鼓跳到過半夜，惡魔幾嘎就到邊。”“九坡九嶺小伙子，九坪九壩女青年；只有一坡一嶺剩，只剩一坪一壩免；黑風(fēng)呼呼蓋滿地，黑霧慘慘不見邊。”

“沿著吾冬吾當來，洞叫洞碗地方陡；白水黑水慢悠悠，再隨渾水綠水流。”

“白抓格崩歇一會，白抓格絨坐一時。”“從龍搶寶那里走，從鳳搶寶地盤過。”“上到冬絨歇一會，走到便潮歇一歇。”“天還沒亮出門走，天未發(fā)白走出門。”

“來到辰溪歇一會，走到河溪歇一歇。”“連夜摸黑趕夜路，趕路來到竿子坪。”“分開沿河兩岔上，小河一路走德夯。”

“合鼓合在占求地，占怕占地椎了牛；繞圈旋轉(zhuǎn)齊跳鼓，喜笑顏開樂悠悠；飛歌傳上云天里，震天動地?zé)o憂愁。”⑤

這是表現(xiàn)七次遷徙的部分內(nèi)容，從中大致可以了解遷徙過程，湘西苗族歷經(jīng)千辛萬苦寫下的這部感天動地的遷徙史歌，不僅體現(xiàn)了災(zāi)難深重的苗族歷史，而且也成為了苗族寶貴的歷史財富。

（三）銘刻心骨的英雄祖先

湘西苗族是一個英雄民族，以蚩尤為代表的祖先群，創(chuàng)造了苗族輝煌的歷史，是銘刻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英雄，世世代代予以祭奉。湘西苗族巴代雄在祭祖儀式中，以祖為神，將祖先的功德予以傳頌，把祖先視為鎮(zhèn)壓邪惡、降臨福祉于族人的無所不能的英雄。

“凡間從前有個剖黎，凡塵古時有個就尤；祖黎祖尤，祖尤祖黎；身體如山似嶺，眼目如日似月；腳踏大巖大石，手持日月星辰；身軀是人之體，頭有龍角鬼角；吃肉勝過虎豹，喝水勝過龍王；一腳踏成一條大川，一手劈成一條大沖；身如金剛石鐵，力大如龍似麟；八十二個好兄是他前幫，七十二個好弟是他后衛(wèi)；個個都是英雄，人人都是好漢。”……⑥

“今天要把黃牛送，按規(guī)黃牛殺在前；殺了黃牛敬祖先，列位祖先齊到來。”“吃豬要把家祖祭，列位祖宗都要請；列祖列宗心歡喜，請到夯各這里等；吃飽喝醉莫回去，大家要敬大祖神。”“丁財發(fā)旺來敬你，要敬祖神才發(fā)興；講了古話把神請，奉請祖神先降臨。”“世間銀兒是他送，人間金孫是他發(fā)；壞人求他求不應(yīng)，若應(yīng)只送丑與差。”“谷魂米魂是他管，一年過去收一春；田神地神聽他話，豐收欠收由他定。”“大祖到家?guī)捅Ｓ樱怄i脫繩驅(qū)病災(zāi)；身上病痛馬上好，一點災(zāi)星都掉沒；千異百怪隔除盡，居吉坐利在凡間。”……⑦

三、以民族特點為主體的藝術(shù)形式

巴代雄作為苗族祭祀儀式、習(xí)俗儀式和社會活動的主持者，在主持過程中，為了營造一種牽動族人信仰的、反應(yīng)本民族文化特性的，既能體驗物化可觸的、又能感悟虛無飄渺的儀式形態(tài)，必須充分應(yīng)用各種藝術(shù)手段，達到儀式的效果與目的。

（1）儀式中的音樂形式

神辭誦唱藝術(shù)是巴代雄宗教藝術(shù)表達的重要形式。根據(jù)花垣縣董馬庫鄉(xiāng)大洞沖村的巴代雄石壽貴介紹，其科儀約有40余堂，目前整理的就有約70章（1150節(jié)），史詩般的誦唱藝術(shù)使巴代雄表達的音樂形式豐富多彩、博大精深，在本人發(fā)表的論文《苗族史歌———民族信仰的母體表達》一文中將其分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為神話古歌，第二部分為族史長歌，第三部分為巫儺神歌。這是一部記錄和傳承苗族古代史、發(fā)展史、文明史和民族社科文化的民族藝術(shù)經(jīng)典。

由于巴代雄祭祀的形式、內(nèi)容和過程的變化，神辭的表達也就形成了不同的唱腔，目前整理的就有十八種之多，如：道白腔（樸度單）、講古老話腔（樸度共）、招魂腔（聲土昂）、黙叩腔（度吉查）、請神腔（聲充棍）、保贖腔（聲告歸）、遷徙腔（奈格青）、敬酒腔（聲袍酒）、送酒腔（聲送酒）、陰陽腔（聲他窮）、高山腔（歐候侯）、洞腔（糊涂腔）、呼喚腔（依吾呀）、哭腔（奈達）、流水腔（平滑調(diào)）、行云腔（高低腔）、重重腔（重復(fù)調(diào)）、敘腔（娓娓調(diào)）等，在湘西各苗族地域，同為巴代雄的神辭和唱腔存在著大同小異，由于形式和內(nèi)容的豐富，就是目前收集整理的這個18腔調(diào)是不完全的，這是這一區(qū)域比較典型和普遍的腔調(diào)范例而已。

打苗鼓是巴代雄舉行祭祖儀式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作為具有節(jié)奏音樂、舞蹈和敘事三位一體的苗族代表性的古老藝術(shù)形式，通過那震撼族人靈魂的鼓舞，彰顯著直追遠古的民族文明與民族情結(jié)，是祭祖儀式營造追憶祖先、聚集民族精神、展示儀式震撼力的重要手段和形式，體現(xiàn)了民族藝術(shù)最有說服力的表達方式。

對歌是巴代雄祭祀活動中重要的娛神環(huán)節(jié)，為祭祖儀式增添了濃厚的人文氣象和藝術(shù)特色，通過青年男女對歌形成男歡女愛的身心愉悅、情感交融的場景，貫徹苗族人的祖神即我、我即祖神思想，娛我即娛神，達到祭祖過程的娛神目的。

（2）儀式中的舞蹈形式

巴代雄在祭祀過程中盡管以靜態(tài)為主，苗族人稱之為文教（坐著不動之教），但他仍然通過一些典型的肢體語言，詮釋人與神的關(guān)系，運用舞蹈的形體語匯，渲染祖神的威懾力量，展現(xiàn)災(zāi)難深重的民族歷史。既具有苗族文化的象征意義，又包含著苗族的審美意識。

手訣是湘西苗族巴代雄在主持祭祀儀式過程中用來表形、表意和表義的一種手語，傳遞祭祀信息的一種密碼，塑化儀式神境的一種方式，它既是一種文化基因，也是一種肢體語言，苗語稱之為“包空包卡”，巴代雄傳承下來的約有268種之多。

跳鼓舞是巴代雄在祭祀過程中一種群體性的大型舞蹈，包含兩個方面，其一是鼓舞部分，就是湘西苗鼓的舞蹈部分，其二是在巴代雄的引領(lǐng)下的環(huán)繞苗鼓的群體舞蹈部分，舞蹈的基本語匯就是從苗族自古以來古樸的部族生產(chǎn)、生活元素中提煉而成，像梳妝打扮、織布縫洗、插秧打谷、伐樹拖木、習(xí)武健身等。

在苗族椎牛祭祖活動中，遷徙史歌的舞蹈就形象地表達了苗族在遷徙過程中的形象和心理，在鑼鼓的伴奏下，步伐十分奇特，每只腳都要先左右各探一步，再往中間邁一步，反映了在遠古時期的部族遷徙過程中，一方面由于受到不斷的追殺，另一方面遷徙的路途荊棘重生，虎豹橫行，苗族先民們必須左顧右盼、左搜右探，確保安全了再向前逃亡，真實地反映了歷史的足跡。

由此可見，湘西苗族巴代雄的儀式藝術(shù)不愧博大精深，傳奇而神秘，作為部族的主體文化，代表著湘西苗族的藝術(shù)精髓，至今仍然保持著古老、樸素、純真、厚實的民族特征，不僅體現(xiàn)了對部族民眾的宗教意義，而且具備了極高的藝術(shù)價值。

（責(zé)任編輯文鍵）

注釋：

①石壽貴，《巴代文化及其功用》，湖南社院學(xué)報，2011.1

②③④⑥張子偉石壽貴，《湘西苗族古老歌話》，湖南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12.1

⑤⑦龍寧英石壽貴石壽山，《湘西苗族巴代古歌》，湖南人民出版社，2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