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欠散文兩章
曖昧的霓虹燈透過窗戶折射在我蒼白的臉上,驅趕了黑暗,卻趕不走寂寞……
回憶是一座橋,卻是通往寂寞的,它填不滿也掏不空,就這樣,一點一點地侵蝕著我的大腦,我的思緒……
曾經縱情談笑、相濡以沫的我們,多少靜靜的傍晚,相依在多情又溫柔的月光之下,訴說著我們相依相守的誓言,憧憬著我們美好的未來……
那是一個夕陽如血的黃昏,那場就在我們婚禮前一天的車禍,帶走了你,也帶走了我的心……婚禮中,我緊緊地抱著你的相片,仿佛你在牽著我的手,幻想著那首一直期待的旋律,輕輕地邁著步伐,跟你,一起踏過鮮紅如血的地毯……從此,我就成了你的新娘。
于是,我們的靈魂交融在了一起,你一直都在我旁邊,伴隨著我,看著我笑,看著我哭,但你卻不能再為我擦拭眼淚……
拉上窗簾,將冰冷的記憶鎖在窗外……
習慣性地抱著床頭的“你”,道聲:親愛的,晚安。
轉息之間,那個沒有激情的擁抱,加上那略帶尷尬的淡淡一笑,終于迎來了那個“蓄謀已久”“千呼萬喚”的分手,那一次轉身后只剩下一片空蕩蕩的寂寞……
那一刻,我完全沒有想象中那樣大哭大叫的沖動,反而多了幾分鎮定。這一刻,我如木偶般站在大街上,視線失去了焦點,大腦停止了轉動,突然覺得身邊匆匆而過的人群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風景,而我則是一座孤島,屹立在被人們遺忘的地方。就這樣,一直蜷縮在那個無人問津的角落里,用沉默來訴說著一切無聲的痛,以為這樣是最安全的,卻不知這樣也會將自己原本的傷一點一點地加深……
是誰說過,愛情甜如蜜?又是誰說過,相愛就不會分開?突然發現,縱是情深也抵不住時間的考驗,時間是承諾最大的敵人。我只知道,這次是咖啡般的苦澀,我只知道,愛情會如流星般稍縱即逝,當你還一頭霧水地沉浸在所謂“幸福愛情”的“甜蜜”中時,卻不曾想到,愛情早已悄悄地化為灰燼,煙消云散……
其實,花前月下、長相廝守的愛情又有幾個?佛都說: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面對這場自以為成功但很失敗的愛情,我又何必這般在意呢。世事紛擾,喜怒人生,悲歡離合,那必將注定是人生中走不掉逃不脫的陰霾,我又何必這般消極……人的青春也不能在失戀的追憶中度過……
就這樣,我學會了適應,適應一個人的孤獨,適應一個人的安靜;學會了坦然,坦然地接受無法改變的事實,坦然地呼吸漸漸緩慢的空氣;學會了微笑,笑自己的癡狂,笑別人的口蜜腹劍……
終于,有一天,我發現,當自己左手握住自己右手的時候,那份簡單的溫暖,讓人心曠神怡。于是,我開始不再奢求別人給予的溫暖,不再眷戀那份飄渺的已逝愛情,我便開始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愛自己。原來,一個人也是可以這樣認真地來愛自己的,漸漸地,那份伴隨我多時的寂寞、悵惘,已消失不見……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責任編輯 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