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羅

涼雨

已經35歲的保羅·加索爾不再是當年長發飄飄的天才，身體也飽受歲月侵蝕，但這卻沒有動搖他在歐洲賽場上的統治地位。在本次歐錦賽上，加索爾率領西班牙再次問鼎冠軍，個人入選最佳陣容并當選為MVP，這讓他的個人榮譽達到了歐洲球員的頂峰。

從2006年加冕世界冠軍開始，西班牙便開始了對歐洲籃球的全面統治，甚至爭得了與美國在國際籃壇分庭抗禮的話語權。九年來，西班牙贏下了一屆世錦賽和三屆歐錦賽的冠軍，兩次奧運會亞軍，堪稱過去十年國際籃壇范圍內除美國之外，最成功的球隊。在斗牛士橫掃歐羅巴的征戰之旅中，加索爾奠定了自己FIBA第一中鋒的地位，統治至今。

FIBA第一人

在2015年男籃歐錦賽決賽終場哨響前一分鐘，比賽已無懸念，保羅·加索爾提前下場，盡情享受全場觀眾的掌聲，其中包括西班牙國王費利佩六世。

西班牙男籃以80比63擊敗老對手立陶宛，第三次捧起歐錦賽的冠軍獎杯；而入選最佳陣容的加索爾也成為繼前南斯拉夫球星科西奇后，第二個兩奪歐錦賽MVP的球員。當他在全隊合影時，咧開大嘴并且伸出右手食指擺出“第一”的造型時，球迷感受到的是一種幸福。

“在經歷那么多榮譽后，我能在職業生涯這一階段打出這樣的表現，這是難能可貴的成就。”35歲的加索爾走下領獎臺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是我將永遠銘記，直到生命終結的事情。”

其實，在2006年9月，當他拄著雙拐站上日本男籃世錦賽的最高領獎臺時，他就注定要成為世界籃壇上最幸福的球員之一。那一年，他在半決賽上不幸骨折，未能參加與希臘隊的決賽，但他依然成為那屆世錦賽的MVP，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不過，加索爾隨之在國家隊中體會到了悲情時刻。2007年，加索爾帶領西班牙隊在家門口打入歐錦賽決賽。面對俄羅斯隊，加索爾在這場關鍵的比賽中拿到了14分和14個籃板，并且有3次助攻和3次封蓋，但他距離比賽結束只剩2秒時在弧頂處的轉身跳投，籃球在籃筐里涮了兩圈后不情愿地彈了出來，西班牙以59比60惜敗。事實上，加索爾原本可以讓比賽以另一個方式進行，但他在關鍵的第四節8次罰籃中5次罰失，全場罰球僅僅12罰5中。如果NBA職業生涯罰球命中率達到75.3%的他能多命中兩個球，歷史就將被改寫。

好在，西班牙也快就摘掉了“千年老二”的帽子。2009年可以算是加索爾的籃球生涯里最幸福的一年。在NBA賽場上，他和科比帶領著湖人一路過關斬將，收獲了職業生涯的第一枚總冠軍戒指；在歐洲賽場，他又帶領西班牙隊在歐錦賽決賽中戰勝塞爾維亞，幫助西班牙隊歷史性站上歐洲之巔。兩年后，加索爾卷土重來，憑借著場均20.1分和8.3個籃板的出色數據，幫助“斗牛士”擊敗法國隊，成功衛冕歐錦賽冠軍。

2013年歐錦賽，加索爾選擇了休戰，結果西班牙在半決賽中輸給法國，最終只獲得第三名。今年，加索爾更有理由選擇不參加這屆歐錦賽，而是保留體力準備新賽季的NBA征程，但他并沒有這么做。

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談及為國效力的意義，這位老將這樣說：“代表西班牙隊打比賽是非常特別的，我很享受。整個過程中，它除了能讓我為其他人帶來快樂外，還讓我有機會完成一些超出籃球和體育范疇的事情，這是讓我享受和感激的。只要我可以，我會一直為國效力。”

過去，曾有不少人認為加索爾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國家隊上，讓他在NBA的表現打了折扣。而他也在去年籃球世界杯后表示，有可能離開國家隊。

最終加索爾還是選擇了堅持，“為國效力總是有利有弊，但我一直認為在國家隊訓練能讓我保持更好的身型，并且保持良好的狀態。不管是國家隊還是NBA的球隊，只要比賽讓你覺得興奮而且充滿力量，這就是一件積極的事情。”加索爾繼續說。

從1999年首次披上西班牙國家隊戰袍算起，加索爾已經為國效力長達16年之久，在這期間，他見證了西班牙籃球的崛起和輝煌，也在黃金一代的漸次凋零中堅持到了最后。當同時代的納瓦羅、雷耶斯、加巴約薩和加西亞們早已和國家隊說再見時，加索爾卻一如既往地貢獻著自己的能量。

包括小加索爾、塞爾吉·伊巴卡和里基·盧比奧在內的很多NBA球員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出現在本屆歐錦賽西班牙隊的花名冊上，可以說加索爾是率領著“殘陣”鏖戰歐陸，這讓所有人感慨斗牛士軍團江河日下。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斗牛士的內線神塔挺直了脊梁，向所有人再次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進入職業生涯末期的他，依然能在對抗激烈的歐洲賽場上交出場均25.6分和8.4個籃板的成績單。不僅如此，他的投籃命中率更是高達57.5%，他人不得不感嘆“FIBA第一人”的實力。

沒錯，加索爾堪稱是國際籃聯規則體系下最具統治力的球員。從2004年雅典奧運會初露鋒芒，到2006年勇奪世錦賽MVP，再到之后兩屆奧運會對抗夢之隊，加索爾在FIBA體系下堪稱無懈可擊。他曾在巔峰期的鄧肯面前砍下29分，亦在阿根廷黃金一代的圍剿中全面勝出，即便面對霍華德、波什等美式王牌軍，加索爾也從沒犯怵。

已經退役的西班牙國手加巴約薩在談到昔日隊友時不吝溢美之詞，“保羅是我們球隊最重要的球員，他甚至是FIBA比賽中最好的球員。”加巴約薩說，“他的策應能力和傳球能力，決定了這一點。”

過去20年，世界籃壇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前南斯拉夫名噪一時，美國夢之隊歷經洗牌重回巔峰，阿根廷黃金一代叱咤風云，西班牙男籃橫空出世。前南和美國的冠軍底蘊和強隊基因是決定性的，而阿根廷和西班牙則多了些傳奇色彩和英雄痕跡。

他們均由兩撥黃金一代扛鼎促成，都有一個FIBA體系中的王牌領袖——吉諾比利和加索爾。兩支球隊主宰了新世紀的前后五年，阿根廷2004年在雅典登頂，西班牙2006年在日本加冕，亦為標志。對比兩隊在巔峰時期的成就難分高下，但通過落幕的方式可窺其中差異。吉諾比利退出國家隊后，阿根廷基本告別了一線強隊的行列，今年美錦賽決賽爆冷不敵委內瑞拉便是明證。西班牙則繼續啃噬著他們的最強大腦，那個已經35歲，但仍不失青云之志的老中鋒。

本屆歐錦賽西班牙封王后，加索爾第八次入選歐錦賽及世界大賽（包括世錦賽等）最佳陣容（2001年、2003年、2006年、2007年、2009年、2011年、2014年、2015年），打破了之前由他和歐洲傳奇球員克雷希米爾·喬西奇以及謝爾蓋·別洛夫共同保持的七次紀錄，自己自成一個等級。

NBA總冠軍、歐錦賽冠軍和世錦賽冠軍，加索爾還差一枚奧運金牌就能完成自己籃球生涯的“大滿貫”。

“我將會代表西班牙隊征戰里約奧運會，目標是贏得金牌。”加索爾不但會繼續留在國家隊，而且已經為定下了全新的目標。

國家英雄

在今年公牛同騎士的東部半決賽，保羅·加索爾因傷缺席兩場比賽，后來重回球場也是帶傷上陣，此后一直處于傷病恢復中。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參加歐錦賽已經實屬不易，況且加索爾的傷情在歐錦賽上出現了反復，好在他客服一切困難打出了完美表現。

在對陣波蘭的八分之一決賽開打之前，加索爾因為身體疼痛，曾一度還返回更衣室接受治療。西班牙主帥斯卡里奧羅也透露，加索爾按理應該不能連續出戰五分鐘以上，但他卻打了31分鐘，14投11中砍下30分、7個籃板和4次助攻的數據，單場飚進六記三分更是讓人贊嘆。

“醫生都告訴我保羅（加索爾）不能連續打五分鐘，但在開場五分鐘之后，他在板凳席上告訴我，自己愿意冒險。而最終他也打出了一場令人震驚的比賽。”斯卡里奧羅這樣說。

半決賽對陣法國開打前，加索爾腦海中只有一個單詞——復仇。2013年歐錦賽半決賽，2014年世界杯四分之一決賽，西班牙都是不敵法國。本屆歐錦賽又是法國占有天時、地利、人和，所以賽前絕大多數人看好衛冕冠軍。沒錯，曾經不可一世的斗牛士被賦予了挑戰者的角色，這讓西班牙人難以接受。所以，賽前談到與法國的比賽時，加索爾鼓舞隊友：這是一場有關尊嚴的戰斗。

加索爾在比賽中前五投全部命中，首節便有10分入賬。常規時間，加索爾得到32分，他幫助西班牙在下半場最多落后11分的情況下將比賽拖進加時。加索爾在五分鐘加時賽里內得到8分，正是他在籃下的強攻造成法國中鋒魯迪·戈貝特五犯離場，從而改變了整場比賽的走勢。《馬卡報》賽后這樣形容加索爾，“難以置信的保羅！神奇的保羅！杰出的保羅！”

作為西班牙籃協官網的王牌記者，巴蘭克羅已經跟隨國家隊12年之久，也曾被派往美國，實地見證過湖人最近的那次連冠，但他說自己看過加索爾打出生涯最強一戰就是2015年歐錦賽的這場半決賽。

單場得到創造國家隊生涯最高的40分，外加11個籃板和3次封蓋，19投12中和18罰16中的高效率，看到這樣的技術統計，你就會明白一切了。“保羅打出過太多偉大的比賽，無數次，他都把國家隊扛在自己肩上。但要說他最強的一戰，就是這場打法國。”巴蘭克羅說。

也難怪，巴蘭克羅在之后寫出的官網報道上也抒情了一次：“當神話變成現實，當歷史在你眼前流淌，當籃球讓你熱淚盈眶，當保羅微笑，當加索爾決定統治比賽，你只能說，這是一個讓你永生難忘的夜晚，即便在數十年之后，提到這個夜晚，你也仍會全身戰栗，熱血沸騰。”

站在加索爾面前的，絕不僅僅是戈貝特，也不光是本屆歐錦賽實力最強的法國，他面對的，是現場2.7萬名球迷，甚至是整個法國。

“我從來沒有在這么大的球場打過球。”加索爾說，“但我有非常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戰勝每一個對手，直至最終奪得金牌。我要感謝我的隊友，他們給了我足夠的支撐和信心。”

這就是加索爾，在自己的史詩之戰，在打破個人國家隊得分紀錄的這個夜晚，他還是會提起隊友，盡管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沒有他，這支西班牙根本沒能力與法國一較短長。

相較于半決賽，西班牙在決賽上面對立陶宛時整場都壓制住對手，最終輕松擊敗立陶宛。加索爾得到25分，再次成為西班牙取勝的頭號功臣。

對于加索爾的贊頌，很多西班牙媒體已經詞窮。《馬卡報》倒是找到了一個全新的角度，“我們要說三個人。第一個是米蓋爾·安杜蘭，從1991年到1995年，他連續五次奪得環法大賽冠軍。第二個是拉法·納達爾，他是加索爾的好朋友，從2005年到2014年，他在法網九次折桂（除了2009年），把羅蘭·加洛斯球場變成了自家后花園。現在輪到了加索爾，他成功完成了對法國人的復仇。法國隊賽后一直在抱怨裁判，但他們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西班牙擁有加索爾，而他們沒有。

安杜蘭和納達爾，都是個人項目的王者，但像加索爾這樣以一人之力對抗一支球隊乃至一個國家，這樣的英雄壯舉更為難得。隊友塞爾吉奧·羅德里格斯承認，“如果沒有保羅，我們不可能到達決賽。能做他的隊友，是巨大的幸運。”

雷耶斯陪伴加索爾的時間更長，對加索爾也更了解，“他從來都是說少做多的那種人。但這屆比賽，他比以往說的要多一些，他告訴我們，一定要、一定能在客場戰勝法國，這就是我們來這兒的原因。他堅定了我們的信念，這和他在場上做的同樣重要。我看過費爾南多·馬丁（西班牙歷史上首位被NBA選中的新秀）的比賽，但我認為保羅是西班牙籃球歷史上最偉大的球員。”

全新征程

去年夏天，人們在討論公牛時，祈禱著德里克·羅斯可以保持健康，期待著吉米·巴特勒可以更上一層樓，NCAA得分王麥克德莫特能豐富公牛的武器庫。而新援保羅·加索爾？他能比卡洛斯·布澤爾好一點就不錯了。

不要責怪媒體這樣想，在湖人的最后兩個賽季，加索爾場上表現下滑，關于在隊中的角色定位，他還跟當時的主帥德安東尼產生了分歧。當時，對于快34歲的加索爾，幾乎所有人都不抱以太大的信心，認為西班牙人已經不行了，開始走下坡路了。

事實上，加索爾依舊有著杰出的跑位意識，是一個可以信任的運球手和傳球手，坐擁頂級的近筐手感。在洛杉磯最后一年，尚能在一片廢墟里場均得到17分和10個籃板，數據還是很不錯。問題在于，湖人對于他的使用在2010年之后就顯得不太對勁，他們把加索爾的缺點放大了。

遙想2010年總決賽，加索爾七場比賽上場均得到18.6分、11.6個籃板（五個前場籃板），47.6%的投籃命中率，當時加索爾是FMVP的熱門人選。誠然，科比是那個系列賽里湖人的支柱，但決定球隊上限的關鍵棋子是加索爾。尤其是搶七大戰，在科比手感不佳的情況下（24投6中），加索爾得到了19分和18個籃板的超級數據。換言之，如果按今年伊格達拉總決賽FMVP的標準來評判2010年的話，聯盟欠加索爾一個人情。

當菲爾·杰克遜2011年放下湖人教鞭后，湖人在之后三個賽季走馬換了多位教練，或許因為加索爾年事已高，他們都沒有給加索爾足夠的尊重。麥克·布朗有意扶正拜納姆，德·安東尼試著把他捏成替補席上的三分手。加索爾在34歲時轉身離開湖人，甚至愿意降薪加盟公牛，就是他后對湖人戰術體系的不滿。

在芝加哥，加索爾證明只要給他一個更成熟的體系，給他足夠的尊重，他就能把一切失去的奪回來。

沒錯，34歲的加索爾煥發了職業生涯又一春，數次打出驚人表現：去年12月3日對陣小牛，加索爾上場50分鐘，砍下29分和14個籃板。一天后遇到黃蜂，得到19分和15板，這次只花了35分鐘。一周后，和勇士比賽里拿下22+20的數據。最讓人驚訝的是今年1月11日公牛同雄鹿的比賽，加索爾轟出生涯新高的46分外加18個籃板，近15個賽季能夠在常規時間里打出如此數據的其他只有2003年3月的奧尼爾。加索爾還是歷史上單場砍下至少46分和18個籃板最老的球員，他打破了奧拉朱旺的紀錄，1996年打森林狼33歲的“大夢”曾得到46分和19個籃板。

加索爾能夠再次閃光，這跟他的打球風格不無關系。公牛把他用活了，他的腳步被利用起來，他開始不停的動，而不是當站樁內線。芝加哥內線雖然群魔亂舞，但諾阿和吉布森都不太占地方，前者還是聯盟最好的策應型內線，加索爾恰好能和他做個補缺。而新來的國家隊隊友米洛蒂奇，在加索爾身邊更像是湖人時期的奧多姆。

整個賽季，加索爾出戰了78場比賽，比2013-14賽季足足多了18場。常規賽打完，加索爾場均得到18.5分、11.8個籃板（生涯新高）和1.9次蓋帽，投籃命中率達到49.4%，罰球命中率為80.3%，這五項數據都比上賽季有了不同幅度的提升。在34歲這個年紀，加索爾還能創造這樣的紀錄，這實在是非常難得。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年的全明星賽上，加索爾還首次獲得了首發資格，這也算是他職業生涯的一大突破。

在今年季后賽首輪，加索爾場均得到16.3分和11.8個籃板，幫助公牛4比2淘汰雄鹿。東部半決賽對上冠軍熱門騎士，加索爾幫助公牛在前三場以2比1領先。但就在形勢不錯的時候，該死的傷病又來找加索爾麻煩了。在系列賽第三戰，加索爾遭遇難纏的腿筋傷病，并且連續缺席了系列賽第四場和第五場。第六場生死戰，加索爾也是帶傷上場，首節就砍下8分，但之后受傷病影響，他一分未得。公牛也連輸三場，最終2比4出局。

對于公牛而言，沒有奪冠就是個不夠理想的賽季，所以球隊出局后不久，主教練希伯杜隨即下課。公牛的新任主帥弗雷德·霍伊博格還在歐錦賽備戰期間親赴馬德里與加索爾進行交流，可見在芝加哥人全新的戰術體系內，加索爾也會是至關重要的人物。

“很高興能在歐洲見到我們的教練，他和我聊了很多，而且就歐錦賽給了我一些建議。”加索爾說，“球隊的支持讓我在國家隊里沒有什么包袱，可以盡情享受比賽。”

加索爾加盟芝加哥就是沖著總冠軍去的，公牛也的確有機會殺入總決賽。但由于無法預料的傷病，加索爾奪冠夢碎，他只能等下賽季了。作為曾經是兩屆總冠軍隊主力成員，先后在三支不同球隊經歷過十次季后賽之旅，合作過的搭檔中更是不乏歷史級別的人物，這位征戰了14個賽季NBA老兵仍然非常清楚，奪冠的機會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

“奪冠大門十分微小，你永遠不知道它何時會關閉。”加索爾說道，“你只知道它會很快關閉，但卻難以預知確切的時間點。所以你必須做的就是，充分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而我們現在就面臨著很好的機會。”

保羅·加索爾是第一個贏家，這個贏家是背負著一項項罵名成長起來的。被對手羞辱知恥而后勇、被迫改變位置去努力適應、在場上盡職盡責地做好本職工作。這個世界不會為你而改變，你只能去跟他環境來改變自己，成功就在不遠處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