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芒

∥陳國華

光芒

∥陳國華

古　渡

一片蔚藍伸延開去的空野

一片草木與巖石連接的河谷

如夢的碧波倒映著千年的古渡

昔日絡繹不絕的馬幫

急促的行軍漂流的木排

隨模糊的斷碑

掩埋在河沙與野草之中

濕漉漉的草葉上

沾滿了幽夢遐想

船夫無垠的等待

浸透了遙遠的記憶

時光總是在我們面前匆匆而過

有時卻波紋不動

光　芒

光芒繚繞的天空余輝閃閃

一雙雙白色的翅羽掠過

那些風中閃亮的顏色

讓我想起了乳白的瓷器

飛鳥散盡我在剩下的天空中看見

恍惚的流星

日益模糊的銅鏡

湮沒了許多與光有關的頌辭

長久凝眸掌紋中交錯的道路

我將熄滅渾身的光亮

把自己變成一尾無鱗的魚

沒有一絲火光

照亮這些佚落的詞語和它們孤單的影子

以及殘存的福祉

火　焰

時光是一條暗波涌動的河流

誰逐浪而來不斷閃現

誰又隨波而去留下渺遠的影子

一些高舉的頭顱和化夢的蝴蝶

都掩埋進斑駁的夢境

沒有了天高地厚

沒有了海闊天空

我該如何把繁雜的云煙舊事

演繹成一種僅存的懷念

時光未鑿的臉龐

彌漫無窮的灰燼

內心的河流

只剩下蔓延的火焰

習　慣

習慣滄桑的世事吧

燈火闌珊處歌月徘徊

物欲狂歡中舞影零亂

千面嬌顏飄逸的長裙中

遺失了多少軀骨

多少嬌艷欲滴的花朵

只留下一個瑰麗斑駁的記憶

僅存的貞潔上

殘留下點點滴滴的傳說

誰聆聽到喧囂深處的靜寂

誰能忘掉這個夜晚的痛楚

或者習慣于種種麻木

太多敞開的紐扣找不到歸途

行進的方向暮色蒼茫

我看見自己站在河流的對岸

酒

酒的魅力，在于時間的歷練

耐心的釀制

耐心的守候

更需要用心去品味和銘記

我知道每一滴酒中

都寫就了一種信仰

我仰慕那些在古詩行中飲酒的人

不要驚擾這些安靜的酒局

和這些文字保持在酒意里的秩序

無何以喜無何以悲

不勝酒力我習慣了酒中的麻木和沉醉

有些酒鋪就我回家的道路

有些酒給我蒼涼的撫慰

但更多的酒

讓我有所警覺甚至初醒如夢

（選自《山花》2014年12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