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 江
蝶戀花(節選)
澤 江
片題背景:
在中國山川壯麗的風光襯景下,由遠至近逐漸推成淡紫色近景字幕:
蝶 戀 花
北京的街景?日
紫禁城的大門緊閉著,一片暗淡,城墻上的磚縫雜草叢生。
一面國民黨旗在一座建筑物上無精打采地低垂著。
字幕:一九四七年,北京
來往的各種車輛。
在人群和車流中橫沖直撞,滿載著國民黨士兵的卡車。
一個報童在十字街口呼喊:“賣報,賣報,國軍占領了延安,共產黨快要消滅。”
大學校園?日
草坪上,一群青年學生正在打著排球,由于技術不佳,經常把球打飛,有的學生自動退下場。
生的眉目清秀,一頭烏發披于肩上,身穿白色運動衫的白雪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她招乎同學們大膽上場,聲音歡快,渾身充滿了青春活力。
常思遠和同學在一起漫步。
白雪不小心將對方扣過來的球墊飛,球落向常思遠。
常思遠上前一步,將球救起,傳給白雪。
白雪接球,大力扣殺,接球的同學又將球墊飛。
常思遠奮力救球,傳給白雪。他的動作協調,一套藍運動裝使他顯得更加英俊、瀟灑。
同學們會心地為他鼓起掌來。
白雪站在球網后面,透過球網注視著離去的常思遠的背影,她的目光充滿了欽佩。
同上,閱覽室。
白雪坐在桌邊查看著資料。
蘇虹匆忙地走進來。在白雪耳畔低聲地:“白雪,你讓我好找哇!”
白雪:“有事嗎?”
蘇虹:“周末,我們江蘇同鄉會聚餐,我想讓你陪我去。”
白雪:“我怎么可以呢?”
蘇虹:“你的祖籍不也是江蘇嗎?”
白雪:“嗨,我只是有這么個印象,說不準吶。”
蘇虹:“那就算,白雪,和我一起去吧,求你啦。”
白雪無可奈何地:“好吧”。
公園?日
一群青年學生圍坐在一起,席間大家歡杯暢飲。
草地上鋪著餐布,上面擺著水果,點心,酒瓶,還有應時的小吃。
常思遠容光煥發,談笑風聲,他以筷擊盞,待大家靜下來后,興致勃勃地說:“咱們江蘇自古以文風頗盛,唐詩中,出自蘇人筆下或贊美蘇景的頗多,我們不仿各吟詩一句,注意必須講蘇人蘇景,違者嘛,罰酒一杯,諸位意下如何?”
白雪目不轉睛地望著常思遠。
蘇虹介紹著說:“他是國文二年級的,很有才,也挺合人的,據說,他家很有背景,唉白雪,你想句絕的,鎮鎮他”。
同學們拍手叫好,隨后舉座寂靜,個個冥思苦想,不一會相互吟著。
男同學:“我是蘇州人,吟一句張繼的‘楓橋夜泊’,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女同學:“我說溫庭筠的,酒酣夜別淮陽市,日照高樓一曲歌。”
男同學:“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王昌齡的。”
蘇虹:“湖落夜江斜日里,兩三星火是瓜山。”
一位同學為難地:“古人的詩句讓他們吟得差不多了,我實在想不出來了,干脆,認罰一杯。”說著,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男同學:“遙知未眠日,相思在漁歌”。
同學們的歡笑聲和吟詩聲混為一體,最后只剩下常思遠和白雪,同學們把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常思遠不由得看了一眼白雪,只見她正有節奏地彈著手指,點著頭地看著自己。
兩人目光相接。
白雪做了個手勢,示意常思遠先吟,然后又繼續彈著手指。
常思遠胸有成竹地:“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去臺空江自流。”
白雪停止了彈手,怔怔地望著常思遠。
常思遠意識到白雪也準備了這句,內心感到慶幸和歉疚。
同學:“他們想到一塊兒了。”
同學們起著哄準備罰酒,有人將一杯酒端到白雪的面前。
蘇虹:“白雪,別急,慢慢想”!白雪繼續彈著手指,努力思索著。常思遠用關切、探詢的目光投向白雪的面龐,投向她那彈著的手指。
白雪一字一頓地:“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
常思遠面露微笑,會意地向白雪投去贊許的目光。
同學(畫外音):“好,真不錯!”
同學(畫外音):“歷史和現實相應,妙極了。”
同上?傍晚
同學們背著各自的東西向坡下走去。
常思遠有意跟蘇虹攀談。
常思遠指了一下走在前面的白雪:“那個同學真有意思,她叫什么來著?”
蘇虹:“白雪,我們的才女,怎么,你用心了?”
常思遠:“這么漂亮又有文才的姑娘,當然引人注目,她的眼睛,真讓人看不夠。”
秋園?日
放學了,同學們夾著書紛紛離開校園,白雪和蘇虹邊走邊興高采烈地談著。
白雪:“我昨天看的那場話劇,真沒意思,這種東西以后再也不看了。”
走到路口,白雪站住了,蘇虹向宿舍走去,她們相互告別,常思遠走了過來。
常思遠:“喂,可不可以一起走?”
白雪:“不可以。”說著,她一招手,從前方開來一輛黑色轎車,她上了車,向常思遠招手再見,汽車開走。
常思遠站在原地,微笑地搖搖頭。
遠處的一幫同學打趣地說:“常思遠,怎么不一起走呀!”
同上
又是放學的時間。
常思遠來到白雪等車的地方,看到那輛轎車又停在路邊,走了過去。他同司機說著什么。
司機將汽車開走了。
白雪夾著書包走來,她在左顧右盼。
常思遠來到白雪的面前,堅信地:“不會再來了,我們一起走吧。”
白雪:“你?”
常思遠:“不要費神去想拒絕的理由”。
白雪忍不住笑了:“你很高明,那只能一起走了!”
常思遠和白雪從一幫同學面前走過時,大家歡笑地打著招呼。
音樂聲起……
機場?日
各界人士和幾個拿花環的姑娘站在草坪上,人群里有人打出一塊紅色條幅,上面寫著:“熱烈歡迎常澤民將軍!”
常思遠孤零零地站在人群的角落里,他急切地朝空中望著。
胡秘書急匆匆地向這邊走過來,他畢恭畢敬地站在徐亭華的身邊。
徐亭華:“電話打通了嗎?”
胡秘書:“通了,我已經通知了各位董事會議改在明天開。”
徐亭華:“嗯。”
胡秘書:“將軍還沒到?”
徐亭華:“快了。”
胡秘書:“為了他,我們推掉了很多事。”
徐亭華:“他是個英雄,你懂嗎?”
一架有青天白日微記的飛機飛臨機場,滑向跑道,緩緩地停在了停機坪。
等候在草坪上的各界人士擁上前去。
常澤民從機艙里走出,他身穿國民黨中將軍服,神采奕奕,謙和地向大家揮手致意。
常澤民和前來迎接他的各界人士一一握手。
常澤民不停地微笑,向獻花的人道謝。
有人將徐亭華介紹給常澤民:“這位是光華公司的徐經理。”
徐亭華:“徐亭華。”
常澤民:“謝謝!”
徐亭華:“將軍一路辛苦!”
常澤民來到常思遠的面前,疼愛地看著常思遠。
常澤民:“一年沒見了,身體怎么樣?學習呢?”
常思遠不好意思地:“爸爸,一切都好。”
常澤民親切地捋了一下常思遠的頭發。
徐亭華問身邊的胡秘書:“那人是誰?”
胡秘書:“聽說是將軍的兒子,北大的學生。”
賓館的房間?夜
常思遠端坐在常澤民的面前。
常澤民:“除了公事,就是想看看你,媽媽一直惦著你,有時為你掉淚,說我不盡人情讓你遠離家人,獨自……這次,我答應她把你帶回南京去。”
常思遠:“爸,我現在不想回去了。”
常澤民:“嗯?”
常思遠:“我在這里已經適應了,一切都很好。”
常澤民:“考慮目前的局勢,我想你還是回到我們身邊好。”
常思遠:“爸,我一直在遵照你的教導,努力學習,現在我的學習很緊,還不想回去。”
常澤民思忖地:“你自己作主吧,不過,要經常給家里寫信吶!”
常思遠的公寓?日
常思遠坐在桌邊給家里寫信,他輕輕地讀著:“媽媽,我跟你說過不要總給我寄錢,多余的錢我都幫助了同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結識了一個女孩兒,她不知道我的家世,卻很喜歡我,我們經常在一起……”
有人敲門。
常思遠:“哪位?”
白雪變聲回答:“幫工的。”
常思遠愣了一下,打開門,看見外面站著的是白雪,令他驚喜萬分。
白雪進屋,看到常思遠的東西扔的亂七八糟,墻上貼滿了字條。
白雪:“這么好的房子讓你住,好可惜呀!”
常思遠:“所以,我一直在尋找女主人。”
白雪:“你壞呀!”
常思遠哈哈大笑。
白雪坐在椅子上,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側身從身下抽出一雙臟襪子。
常思遠不好意思地一把搶過來塞到身后。
白雪:“多臟啊,還藏呢。”
常思遠:“你就當沒看見嘛。”
白雪:“可,它有味啊。”
常思遠:“我有一個辦法,來,你閉上眼睛憋住氣,我變個戲法,襪子就會飛走。”
白雪閉上眼睛,捂住自己的挎包:“你可別放進我的包里。”
常思遠:“不會的。”
常思遠順手將襪子扔到鋪下,然后悄悄地走到白雪身邊,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
白雪知道上當,撒嬌地用拳頭打常思遠。
常思遠哈哈大笑:“好了,白雪,我知道你是不會嫌我的,嫌我的人是不會到這里來的。”
白雪:“那可不一定,你再這么臟亂,我就不再來了。”
常思遠:“你不來,我去找你。”
白雪:“我不理你……上個禮拜你說趕寫文章,今天呢?”
常思遠:“今天,我是舍命陪小姐!”
白雪:“我們去哪兒?”
常思遠:“你聽我安排吧。”
頤和園?日
湖水波光粼粼,群峰綠色蒼蘢。
常思遠和白雪漫步于長廊,他們邊走邊談。
常思遠:“上次給你的普希金詩集看了沒有?”
白雪:“看過了。”
常思遠:“有何高見?”
白雪:“好象進入一個愛和美的世界……只是,有的地方還看不太懂,還有……”
常思遠:“還有什么?”
白雪:“他的愛情詩,都能證明是獻給誰的。”
常思遠贊同的:“不簡單!”
古木參天,清溪蜿蜒。
常思遠和白雪在草地上走著。
白雪一任長發飄飛,嬌柔得輕盈如燕。
白雪:“哎,你帶我到哪去?可別亂走啊!”
常思遠:“前幾天報上說,有兩個學生去野外,再也沒有回來,有人說是情死……”
白雪:“我可不想死哪……”說著伸出手掌:“你看,我的生命線很長的。”
常思遠哈哈大笑:“怕了吧。”
白雪:“我發現你好壞!”
常思遠:“你還會慢慢地發現,等我們老的時候,你跟了我,是最大的幸福!”
白雪笑意頗深地:“你一直想把我帶進你的領域。”
常思遠:“這是我渴望的,也正在去做。”
白雪:“你認為你的領域是個好地方嗎?”
常思遠:“當然。”突然,他發現一條蛇從草坪里向白雪襲來,他一把推開白雪。
常思遠:“別往后看,快跑!”
常思遠拉著白雪慌忙跑去。
白雪:“你又玩什么?”她向身后望去看到一條蛇,嚇得大叫起來。
常思遠拉著白雪,不顧一切向前奔跑,他一不小心掉下土坡。
白雪驚叫著:“思遠,思遠……”
常思遠的胳膊摔傷了,他用力按住傷口,對白雪說:“快,幫我一下。”
白雪用手絹把常思遠的胳膊緊緊扎住,她緊張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醫院的門診室?日
常思遠走出門診室,他的胳膊上綁著繃帶,他對守在門口的白雪說:“這下完了。”
白雪關切地:“什么呀?”
常思遠:“胳膊!”
白雪:“斷了嗎,你可別殘了?”
常思遠:“如果我殘了,你還喜不喜歡我?”
白雪:“你還有心思想這個?”
白雪面帶愁容,擔擾地端祥著常思遠,眼睛里噙滿了淚水。”
常思遠頑皮地沖白雪擠了一下眼睛。
白雪家?傍晚
一座精巧別致的別墅,寬敞的院子有個很大的花園,里面盛開著花卉。
白雪陪著徐太太從屋里走出,徐太太雖已過中年,但保養得很好,她端莊賢淑,和藹可親,慈母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她們正在談常思遠。
徐太太:“小雪,為什么你現在才告訴我,早怎么沒說呢?”
白雪:“早,我還在觀察他嘛。”
徐太太:“小雪,你還在讀書,不要忙這事兒,我看,你先帶他來見見我。”
白雪:“也好,讓你參謀參謀。”
她們漫步到花園處。
徐太太:“小雪,不是姨媽約束你,因為這世道太亂,你媽媽把你托咐給我,我覺得擔子很重,因為你爸爸很了不起!”
白雪:“姨媽,這關系大嗎?”
徐太太:“看你的態度,你們的關系不一般了?”
白雪:“怎么說呢……反正一閑下來,就想到他,這段時間,我發現他學習特別用功,只是不太會料理自己,總覺得他和別人有很多不同,據說,他的家庭也有背景。”
徐太太:“看來,真用心了,說說看,喜歡他什么呢?”
白雪:“怎么說呢,他好象有一種力量,讓人覺得堅強,細致,他有人世的生活,他有出世的思想,是我見過的人里很有深度的一個,好,不說了,反正你見了他,就知道了。”
醫院門外?日
常思遠剛換完藥和白雪從醫院出來。
常思遠伸出受傷的胳膊:“真不錯,再換一次藥就好了。”
白雪:“看你高興的樣子”。
常思遠:“哎,為了它的痊愈,我們祝賀一下。”
白雪:“怎么祝賀呢?”
常思遠:“我請你吃飯。”
白雪:“好啊,啊,不行,這次我請你。”常思遠:“也不錯,我們去找一家飯店。”白雪:“不,到我家去,姨媽要見你。”常思遠:“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啊,瞧我這彩樣兒!”
白雪:“哎呀,走吧。”
白雪家,傍晚
布置得十分考究的客廳,從裝飾擺設上可以看出主人的愛好和富有。
白雪把常思遠讓進屋,故意頑皮地:“請坐。”
常思遠用力地瞪了白雪一眼。
一位相貌十分清麗的女傭,穿著藍色圍裙迎上來叫了一聲:“小姐。”
白雪:“淑珍,姨媽呢?”
女傭:“太太在自己的房里。”
這時,徐太太從樓上走下來。
白雪:“姨媽,我把他領來了,思遠,來見見我姨媽”他見常思遠有些拘束,“哎,緊張了?”
常思遠恭敬地:“姨媽,你好!”
徐太太上下打量著常思遠,眼前這位氣質不凡的青年,一下子就博得了她的歡心。
徐太太:“請坐。”大家在沙發上坐下來,徐太太看見常思遠腕上的紗布,關心地:“你的傷好點了嗎?”
常思遠:“好多了,”轉臉對白雪:“這并不值得告訴姨媽啊。”
白雪:“我告訴過姨媽好些關于你的事,包括你的臟襪子,所以,姨媽才要見你。”
常思遠不好意思的:“姨媽,這些……”
徐太太:“我很了解小雪,她兩歲就跟著我,她說你刻苦學習,人品也不錯,這才是我要見你的意思。你爸爸媽媽常來看你嗎?”
常思遠:“爸爸很忙,媽媽來北平又很不便,好在他們以前對我管教很嚴,在外面用不著他們操心,他們需要我自立。”
白雪:“那是他們不想要你啦!”
常思遠慍怒地看了一眼白雪。
徐太太:“他們做得挺有道理,一個人若戀于溫室厚祿,不會有大的發展,你在外鍛煉自己自立,自強,我很贊同。”
常思遠:“謝謝姨媽的鼓勵。”
白雪:“唉,你今天好乖呀。”
常思遠用拳頭在沙發上按了一下。
徐太太:“我們家沒有男孩兒,只有小雪一個,希望你常到家里玩。”
白雪高興地站起來,坐到徐太太的沙發扶手上,拉住徐太太的手:“通過了!”
女傭端茶送上來,這時,院外傳來汽車的喇叭聲。
白雪:“姨夫回來了,他今天沒應酬?”
徐太太:“淑珍,準備開飯。”轉身時常思遠:“今天就在這兒吃晚飯。”
白雪:“你真運氣,連姨夫也見到了。”
常思遠:“運氣?”
徐總經理從外面進來,胡秘書抱著公文包跟在身后,客廳里的三個人起身迎接。
白雪:“姨夫,今天我請了一個客人,他叫常思遠,哎,思遠,這是我姨夫。”
常思遠上前恭敬地:“你好,姨夫!”
徐經理應答著,但仔細看了常思遠后,他思索地:“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不過,我想不起來了。”
胡秘書上前一步提醒著說:“老板,你當然見過他,上次在機場迎接常將軍……”
徐經理:“你是常將軍的兒子,你到我家?”
常思遠:“是白雪請我來的。”
白雪:“姨夫,他是我的同學,是我請他來的。”他感到姨夫情緒有些不對勁,轉身對常思遠:“思遠,怎么回事,常將軍的兒子,你是……”
常思遠解釋地:“對不起,白雪,原諒我沒有把家世告訴你。”
白雪驚愕地望著常思遠。
常思遠:“爸爸是個老國民黨員,他還在軍中供職……”
白雪情不自盡地:“這……你為什么不早說……”說著,悲咽地跑上樓去。
常思遠追了兩步:“白雪,怎么了,唉,白雪!”
徐太太在一旁仔細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為了緩解氣氛,她對常思遠禮貌地:“請坐!”
白雪的臥室。
白雪趴在床上,百感交集。
(特寫):白雪在凝思,眼前模糊地展現出一幅畫面。
在一面紅旗的襯景下,白雪的父親身穿人民解放軍軍服,慈祥地微笑著。
在一面青天白日旗的襯景下,常思遠的父親身穿國民黨軍服,和藹地笑著……
徐太太推門進屋,白雪忍不住哭泣起來。
徐太太:“小雪,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白雪撲到徐太太懷里:“姨媽!”
徐太太:“咱們得鎮定一下,你爸爸是共產黨的師長,他爸爸是國民黨的中將。”
白雪哭的更兇了。
徐太太:“你已經喜歡上他了?”
白雪哭泣地點了點頭。
校園?日
放學了。
常思遠來找白雪。
蘇虹:“來找白雪嗎,她先走了。”
常思遠神情沮喪地走著。
一陣風吹來,一片片紅葉紛紛飄落下來。
常思遠順手接了一葉,轉動著葉柄,沉思地凝望著。
常思遠的公寓。
常思遠坐在寫字桌旁,執筆在紅葉的上面寫上:“滿園秋色關不住,一片紅葉寄相思,思遠心寄。”
白雪的臥室。
白雪凝望著手中的紅葉和題詩,不由得陷進了頹然的沉思之中。
音樂聲起。
庭院?夜
天空烏云密布,云縫里透出朦朧的月光。
白雪抱臂而立,再度陷入沉思中。
四周外籟俱靜。
白雪打了個冷戰后,才慢慢地朝小樓走去。
白雪的臥室?夜
白雪坐回寫字桌前,取出那片紅葉,輕輕地撫摸著,久久地凝望著,然后提筆在反面寫下:“白雪承受不起這片紅葉!”
白雪寫完,悵然若失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望著寫的字。
白雪的淚水滑下了她的面額,她閉上了眼睛。
常思遠的公寓。
常思遠坐在寫字桌旁寫著什么,突然,他的手停了下來,目光凝視在紙上。
(特點):剛才所寫的“雪”
常思遠用手點了一下紙,又繼續寫著。
常思遠眼前模糊地展現出一幅畫面。
白雪在花叢里的音容笑貌。
(特寫):紙上不斷地寫出“白雪,白雪,雪,雪……”
公寓老王手里拿著一封信來敲門。
常思遠:“哪位?”
老王:“我,王頭。”
老王把信遞給常思遠:“下午你上課,我替你收下的。”
常思遠:“謝謝你!”
常思遠將信放在唇邊吻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將信撕開。當那片紅葉重新出現時,他的心為之一震。
常思遠見信封里沒有別的東西,便下意識地把紅葉翻轉過來,當他看到背面上的字,頓時跌坐在椅子上,銀杏葉飄落桌上。
常思遠木然的望著銀杏葉,他的內心充滿痛楚,閉上了眼睛。
校園?日
下學了。
白雪在前面走,常思遠跟在其后。
常思遠:“白雪,你到底怎么了?”
白雪頭也不回,步也不停,一直往前走。
在一旁走過的男同學起哄地:“常思遠完了,哈……”
小街?日。
常思遠跑到白雪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白雪看了常思遠一眼,低頭不語。
常思遠:“你干嘛老躲著我,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不可解釋的?難道是為了我的家?我們家怎么了?我簡直受不了,你這是在破壞我們這么多天的感情!”
白雪盯著常思遠,她好久都不知道說什么,過了好一會,才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來。
白雪軟弱地:“對不起!”說著眼里滾出淚水,她繞過常思遠匆匆地走去。
常思遠目送著白雪的背影,他的心頭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有種強烈被遺棄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