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歌 完成蛻變

撰文>>>簡丹

胡歌 完成蛻變

撰文>>>簡丹

在一次訪談類節目中，被問到是喜歡十年前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胡歌毫不猶豫地回答，他都喜歡。“不是因為自戀，只是你不能因為現在成熟了，就否定自己的過去。”

近來兩個月，小熒屏被胡歌霸占了。《偽裝者》里的明臺，看似放蕩不羈，實則身懷絕技；《瑯琊榜》里的梅長蘇，沉穩，內斂，更像他內心的真實寫照；而到了《大好時光》，胡歌竟然穿起裙子反串夢露。

往事：在拾荒中找回自己

《偽裝者》是胡歌首次嘗試諜戰題材，《瑯琊榜》回歸古裝劇卻早已今時不同往日，《大好時光》是他近年來善于且樂于嘗試的現代都市題材。3部劇，3種不同題材和類型，而有了前兩部劇的鋪墊，胡歌在第3部劇時也真正徹底開啟了他自己的大好時光。

其實，胡歌曾經還有過一段大好時光，那是他的古裝劇時代，風華正茂的年紀出演了非他莫屬的角色。

可是就像所有武俠小說里身懷絕技的大俠在出師道路上肯定不會一帆風順一樣，俠客“李逍遙”生活中也同樣遇到了想像不到的挫折。

距離那場著名的車禍，已經過去9年。

胡歌當時的經紀人蔡藝儂曾回憶說，胡歌車禍后感覺到自己是血肉模糊的。被送進醫院后，胡歌清楚自己右眼在流血，他用手按住時感覺血肉模糊，同時按住自己的脖子，很大的傷口，不停在流血。“他跟我說，當時他覺得自己瞎了。”

聽天由命是胡歌出車禍后最真實的內心寫照。也只有發自肺腑地把這件事情看開，可能才會拍出來那張網上流傳最廣的胡歌在病床上伸出大拇指為自己點贊的照片。照片上的胡歌已經沒有了出道時“李逍遙”的風采，右眼眶貼著大大的紗布，但他的表情是微笑的。

胡歌事后曾說，“第一次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臉上全是蜈蚣一樣的傷疤，當時覺得能否恢復成正常人都是問題了。”不過還好，經過多次修復，胡歌的容貌已經基本回復到以前。

曾經，還躺在病床上、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到往日英俊的時候，胡歌曾半開玩笑地安慰身邊友人：“以后可以扮殺手look，跟奶油小生說拜拜了！”自嘲，說明他領悟到常人無法領悟的東西，于是他把心態變化記錄下來，出了《幸福的拾荒者》這本書。

這本書的序言里寫道：“我幸運地最先找回了生命，卻看著另一個生命逐漸遠去；我感謝上天保全了我的眼睛，卻無法在感受光明的同時去認領殘破的容顏；我披荊斬棘得到了重返生活的自信，卻又在無數個漫漫長夜的等待中消磨殆盡；我努力拼湊起不完整的記憶，卻令自己在現實面前無所適從；我跋山涉水獲得了生命的智慧，卻又在欲望到來的時候煙消云散—— 恐懼、迷茫、懶惰、焦慮、貪婪也同時被我拾起放入背簍，它們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然而這些碎片都是我所熟悉的，因為它們都是我原本的一部分。”

之所以取名《幸福的拾荒者》，胡歌說，“我想要在拾荒的旅程中找回自己，卻無意中得到了一個重新審視自己的機會——重塑的同時也在不斷顛覆。人很多時候都在慣性中生活，沒有辦法也沒有愿望去真正認識自己。車禍把我撞離了原本的軌道，讓我能夠以最真實的狀態去尋找新的動力和方向。”

轉型：回不去的容顏，求不來的蛻變

胡歌不喜歡貼在自己身上的“古裝偶像”標簽。2005年的《仙劍奇俠傳》，2009年的《仙劍奇俠傳3》，以及2010年的《神話》，從22歲到28歲，他一直在演俊眉朗目、衣袂飄飄、嘴角帶著一抹笑容的古裝美少年，名字從“李逍遙”換成“景天”再換成“蒙毅”。最讓他不安的是，這3部戲，竟是自己的出道之作演得最好。

除了不斷重復的角色讓胡歌焦慮不安，在外形上他也沒有多少自信。剛剛復出時，胡歌在那些仙俠劇中依舊是美少年，只是他用長長的劉海遮住眼角的疤痕。直到拍《神話》的時候，他主動對導演說把劉海梳上去。導演說你這個傷會露出來，他說沒關系，他不可能一輩子都藏著：“演員自己建立自信是很重要的，當你心里永遠都有一個陰影，是特別會影響演戲的。”

從車禍出院，估計也只有胡歌自己清楚他是如何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直到2012年，距離他出車禍6年之久，他在微博上曬出右眼皮上沒法消去的疤，并附言，“回不去的容顏，求不來的蛻變。”那一年，胡歌正式告別了美少年。先是以往沒有嘗試過的不同類型電視劇的各種角色：《香格里拉》的粗獷套馬漢子；《辛亥革命》里的林覺民；《四十九日·祭》里的嚴肅軍人。

2013年，胡歌再次做出讓圈內人十分佩服的事：畢業于上海戲劇學院的他，在畢業多年再次重返話劇舞臺。在白先勇的上海話方言話劇《永遠的尹雪艷》中，胡歌飾演徐壯圖，并且憑此角獲得上海文化廣場年度最受歡迎男主角獎。

此外，他還演了賴聲川的話劇《如夢之夢》。《如夢之夢》全劇演出長達8小時，分兩天演完。劇中，他化身為身患絕癥的“五號病人”，在舞臺上一遍遍演繹和感受角色的心路歷程。話劇的特點是場下觀眾的反應及時傳入演員的耳中，“掌聲，笑聲，甚至從包里抽出紙巾的這些細微的聲音都會給你刺激。”最初是新鮮、興奮、緊張，觀眾席的一點點動靜都會擾亂他的思緒，到一步步加深對角色的理解，話劇給了胡歌前所未有的感受。“所以說，演話劇真的很有意思。電視劇要求一個進度，你每天會演很多場戲，演完就扔了，去趕下一場戲。話劇不一樣，你每天都在重復，同樣的臺詞、同樣的調度、同樣的情緒，你每天都在同一條路上來來回回地走，不知哪天就突然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挖出一個寶藏，這種感覺是特別棒的。”

《如夢之夢》讓胡歌成為第二屆北京丹尼國際舞臺表演藝術獎的最佳男演員，同場獲得提名的還有前輩濮存昕和劉威。給胡歌的頒獎詞里寫道：沉實內斂的表演賦予了角色新的生命，注入了新的符號，獨特的個人氣質展現了全新的舞臺魅力。

出道8年，胡歌在電視劇上憑借美少年獲得了那么多的“最具人氣獎”和“最受歡迎獎”之后，反而憑借話劇獲得了演技上的肯定。

話劇之后再次回歸電視劇，胡歌出演了生活劇。不是跟年輕女孩兒耍酷談情說愛，而是和閆妮姐弟戀以及成為奶爸。相信當曾經的美少年胡歌與“佟掌柜”這樣完全畫風不符的兩個人在一起相擁時，觀眾再也不會將眼前的這位胡歌與當年的李逍遙聯系在一起。在拍攝《生活啟示錄》時，胡歌曾說：“我已經30多歲了，也應該拍一些大媽大叔愿意看的作品了。我希望通過這部戲告訴大家，胡歌也可以演繹非常‘接地氣’的角色——不用再飛來飛去，終于可以‘落地’了。”

重生：喜歡現在的自己

好多事情回頭再看，總是有股宿命的味道。

譬如胡歌在大二的時候接拍了自己的第一部電視劇《蒲公英》，以20歲的年紀出演一個橫跨青年、中年，經歷了車禍、失憶、失明、手術、復明、恢復記憶并糾纏于兩個孿生姐妹之間的復雜角色。這跌宕起伏的劇情，竟暗合了他后來的人生。

而發誓再也不接古裝劇的胡歌，也在多年后“食言”，出演了《瑯琊榜》。胡歌還在微博上寫道，“逍遙之后，梅郎可待”。

還是一切之中自有定數。胡歌最初知道《瑯琊榜》是出自粉絲的推薦。某次劇組探班，粉絲背來兩本厚厚的書，說這小說特別好，如果拍成電視劇，你一定得演。他一看封面，怎么又是古裝？便隨手擱下。

然而，就在那兩本厚厚的書落滿灰塵之時，金牌制作人侯鴻亮拿著電視劇《瑯琊榜》的拍攝計劃找上門來了，胡歌才意識到，“這是一部值得好好鉆研的小說”。在胡歌看來，梅長蘇是“靜態的，極具張力的一個人物，他所有的戲都在他的內心，這對表演來說是挺有難度的”。他喜歡這樣的挑戰。而更重要的是，“這個角色只有我能演”。因為這又是一個宿命般的巧合：“梅長蘇恰恰也是與死神擦肩而過”。

《瑯琊榜》之后，胡歌演了《偽裝者》，一個20歲出頭還在上學的富家少爺。這個劇播出時，大家注意到，那塊右眼眶上的疤痕，依舊在那里，只是這一次，非但沒有任何遮擋物，反而因為電影畫面般的拍攝質量，那塊疤痕常常以大特寫的姿態與觀眾近距離“接觸”。而此時的胡歌，則早已不再計較這個。

在一次訪談類節目中，被問到是喜歡十年前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胡歌毫不猶豫地回答，他都喜歡。“不是因為自戀，只是你不能因為現在成熟了，就否定自己的過去。”33歲的他說，現在正是自己最好的年紀，“我在攝像機前、舞臺上充滿了激情，我演的角色越來越成熟。我會一直演下去。”